热乎乎的馕饼被塞到了陈壅的手里,面香味扑鼻而来,饿了半日的他有些浓重的眩晕感,哪里抵得住馕饼的诱惑,与之前吃过的硬邦邦,咬的腮帮子疼的馕不同,这刚出锅的馕外皮酥脆,内里软和香甜,与陇地的锅盔相似,却多一丝淡淡的奶香味。
一个馕饼下肚,他才有精神问道“你们把籽料卖给谁了?换了多少粮食?”
饶是陈壅不在意得玉多少,也被眼前的情况所惊着了,这实在是与他所想的大为不同,自己辛辛苦苦跑了几日,才凑了这些粮食,没想到却被人半路截胡,这谁受得了呀。
“就按你说的,一斤籽料换一百斤粮食,不过他们带来的是纯纯的白面,我阿爸说按照一斤籽料换六十斤白面算的。”杜拉此时仍然难掩兴奋,他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那么白的面粉。
“换了多少面粉?”陈壅此时才发现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之前一直不知道这个村子已经挖出了多少籽料,天真的以为只有那天才挖出一块大玉,早知道就应该先用钱买一些,而不是现在全都便宜了别人。
“换了多少面粉我算不来,反正籽料是五十六斤。”
“全换了?”陈壅不敢相信的道,这可就是三千多斤白面呀,这年代,谁能有这么大手笔,就算是粮站,不是秋收的时候,也很难拿出这么多粮食,他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
“是啊,我阿爸说,离交玉的日子还有半年,总能挖够的,这面粉可是错过就没了。”
陈壅被灶房里冒出来的烟熏的直咳嗽,将杜拉拽到门外,给他看他带来的粮食。
杜拉眼睛忽闪忽闪的道“你真是我们的大救星呀,如果不是你,我们哪知道籽料能换那么多粮食,你也带来了粮食,我去喊我阿爸。”二人先把车子推进来,杜拉飞速的跑到舅舅家去找他阿爸,这两日为了分面,他阿爸每家每户都跑遍了。
一下子有了那么多的面,村长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村长,是村里羊最多的人家,可不像儿子似的,满眼都是馕饼,他单独去了村里的每一户人家,说服他们暂时每家每户分十斤面粉,等挖出新的籽料时,谁挖出来的就按照一斤玉六斤面奖励给他,等挖够要交的数量后,然后如果有多余的人手,可以继续挖籽料,挖的越多,换的面越多。
村里的人并不知道已经挖出来的玉究竟换了多少面粉,只是村长说挖出来的玉换了面粉,要分给他们,他们都涕泪横流,安拉终于听到他们的祷告了,原本每日只是有气无力的随意挖着石头的人,立马充满了精神,若不是村长拦着,有些小伙子半夜都想扛着撅头去挖玉。
村长回来后,看着陈壅车子上的粮食,笑的合不拢嘴,他仿佛看见数不尽的粮食正飞到塔村。
这里谁家还没点藏起来的玉呢,只是多少和品质的问题罢了,陈壅带来的这些粮食,被村长以家里藏起来的几块籽料给换走了,最大的一斤,最小的不足二两,因着感谢陈壅给他们指出的这条财路,村长给了陈壅三斤多的籽料。
这些被藏了多年,而且筛选过的玉料,多半都是珍品,只是如今卖不上价罢了,陈壅看着通透清爽,白色居多的玉料,心里还是得到了一些安慰,这跟后世相比,简直是白菜价。
他跟村长约定好,再等五日,若五日内,还有新挖出来的玉料,他都要,给钱给粮都行。
商量好之后,陈壅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县里,他实在有些不放心,这么大手笔买玉,怎么看都像是来送人头的,若随行的那两人有什么歹心,他不敢再想下去,一路上他都有些懊悔,若是他死皮赖脸的跟着她,无论她做出多么令人惊奇的事情,总有他在一边,好随机应变,若他需要,这里也有与他出生入死的战友在本地当官。
天黑时,他将将才赶到县城里唯一的招待所,找了一圈,也没遇上,仔细打听后,还是没有踪迹。
后来无法,他只好掏出一张军官证,才查找了招待所的登记册,登记册上显示他们昨晚还住在这里,一女两男,开了三间房,用的介绍信都是克城武装部开的。
看他一脸着急的样子,招待所的营业员摄于他的军官证,才补充道“他们好像是回家去了,听到那个年轻男孩说要买车票什么的。”
既然是昨晚的事,说明一切正常,他松了一口气,可还是不放心,他以前也不知道宁溪在这里还会有朋友,即使是有什么特殊关系,在利益面前,人性哪里经得住考验。
五十多斤玉可不是个小数目,在新世纪足以让一个人瞬间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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