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传来阵阵疼痛,对鬼头面具人来说,都没有看着那个面相冷的能凝冰的青年让他觉得不自在。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日了那啥的感觉。
今日,他的一个眼线报告说有一个可疑人,像悬镜司那边的风格。
于是,他跟上了刘建,气机一探实力不过‘神府八重。’
他是知道自家老大要见‘渔阳悬镜司’陆离这事,而据他今天早上才收到的消息,陆离还没出发。
显然,这个人很可能是先派来打探情况,他便想着跟上去递个话之类的,顺便羞辱这些悬镜司的人两句。
技击司与悬镜司,原本没有仇隙。
当年同为‘今上’两把刀,只是随着朝中政局变化,后者被冷落,地方上的悬镜司开始不安分和地方派系的关系不清不楚,双方关系也就差了起来。
出了城之后,他发现刘建并没有回渔阳方向的意思,似乎是要与人会和的意思,怀疑自己判断出错,便想跟上来看看,想着自己的四星步法‘鬼影纵’臻至大成,自己也有元丹三重的实力。
远远的吊着探探情况,万一有事跑也来得及。
结果万万没想到陆离来了,自家头儿要见陆离他是知道的,看着两人的言行举止似乎没准备露面,要是把陆离带过去在头那儿自然算是大功一件。
可陆离一剑斩杀欢喜使者一事他也清楚,他自认不是对手,眼下其既然来了石林却不露面显然也有自己的主意。
正纠结着,一刀就砍了过来,要不是反应快加上手上的淬青铁手套挡的基石,那一刀直接就被砍死了。
而面对悬镜司的人他也不想服软,加上自家头儿传授的一门隐藏实力的功法,说是领先个五六重境界也看不透。
他灵机一动,准备演上一演,能把他们诈过去最好,不能就先让对方惊疑不定,找准机会跑。
回去叫头儿陪他聊聊。
岂料陆离的实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你能看见他过来,但来不及反应,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咳咳咳。”命在人手,鬼头面具人也松了语气,道“陆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我说了,我没恶意。”
“没恶意?你刚才不是挺像那么回事吗?”刘建不由讥讽,他还真被骗过去了。
“鬼鬼祟祟,谁知道你是什么人。。”
“叫什么名字?职务所属。”陆离冷漠着脸,心中却有种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正疑惑着‘技击司’,就撞过来一个技击司的人。
“技击司,鬼面都,老九。”
技击司作为一个大的职司,总巡查使下面,每个中郡以上的巡察使自己的人都有取一个不成文代号的习惯。
这显然意味着布局石林的很可能是技击司的一位中三郡甚至上三郡的巡察使。
而鬼面都陆离听起来却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三个字,一时间想不起来。
“你是俊阎罗的人?”刘建却惊疑不定的答了一句。
陆离眸中一闪,一经提醒他也是瞬间想了起来。
技击司活动在安州的诸多巡察使中,此人也算有点名气,当然,更多的是恶名远扬。
与一般的技击司中人不同,他不热衷隐藏自己的行迹,行事反而十分高调,经常挑战各种小有名气的江湖人士,手段十分残酷。
且他十分热衷给罪犯机会,尤其是被‘鲸面’之人,手下的一票人大多是此类人,其手下基本都戴着鬼头面具,人称‘鬼面都。’
这和他自己的经历有关,据说此人最早也是有资格冲击九州人榜序列一千的青年才俊,还闯出了一个‘俊阎罗’的名头,但不知什么原因得罪了齐都的权贵,差点被弄死,最后虽然没死也被毁了容。
陆离印象更深的是此人出身‘临淄’一个二流世家闻人家。
这可是‘陆氏’一个比较重要的附庸家族,一向为陆氏马首是瞻,每一代族中女子四成嫁给了陆氏中人,双方关系相当紧密。
鬼头面具人连连点头,回应刘建道“不错。”
“陆大人,能先把脚挪开吗?”
陆离反倒加重了脚力,淡淡道“三个问题。”
“你们让州衙找我我来的还是?”
“石林这边,你们有什么计划?”
“遗民做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陆大人,是我们头儿麻烦你们州衙请您来。”
“找的州衙谁?”
“头儿没说。”
“原因呢?”
鬼头面具人似乎十分纠结,感受着那只脚用力,咬着牙道“有人要我们头儿给你带句话。”
“谁您就别问了,我真不知道,好像是齐都那边。”
陆离心中疑惑,以俊阎罗的出身,又是齐都,他只能想到是陆氏有人安排他给自己带话。
可因此便走动州衙关系让自己来?
有点扯,他也完全想不到那些兄弟姐妹们谁会注意安州这个地方!
因为杀了欢喜使者?
他也没再纠结,吩咐道“接着说。”
“陆大人,您后两个问题我真不能说,您应该知道我们规矩。”鬼头面具人不住的转头,眼里满是无奈。
“等你见了我们头儿,他肯定会告诉你的。”
“不行。”陆离反问着,眼睛眯紧,脚步却继续用力。
鬼头面具人只有种五脏六腑都被轰出去的感觉,明显还是留着力,他索性把心一横,挣扎喊道“陆大人,那随便你吧。”
“我就不信你真敢杀我,我死了,我们头儿也不会放过你的。”
“再说,我也没对您做什么,你有什么杀我的理由呢?就是你的上官知道也不会护着你。”
刘建有心想拉陆离,欲言又止。
而陆离摇着头,语气森寒“他们不会知道。”
“你听好了,我只问这一次。”
“说还是不说?”
鬼头面具人倔强着不开口,一来觉得陆离不该这么肆无忌惮,二来他要说了,要是被头儿知道,那种下场他不敢想象。
随后他就听到陆离有些惋惜笑声,“再见。”
他看到陆离的脚抬起来,一瞬间,他毫不怀疑这一脚是真架势还是假把式,显然是前者。
一言不合,竟真的要杀了我?
他算是半路出家,并非被训练的不顾生死那种,怎不惜命,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
“陆大人。”
砰!
陆离落下的一脚,在其出声的同时,及时变向,踏在了老九头旁边的地上,一个坑洞瞬间出现。
老九看的分明,这要是他不出声,这一脚怕是直接就要洞穿自己的胸膛,一口气噎在嗓子里,又听到那犹如催命阎王的声音。
“说。”
“好,好。”
“我说,陆大人,你别激动。”
老九再不敢耽误,将他知道的一切赶紧全部吐露。
原来技击司复核卷宗的时候,就觉得遗民在渔阳的手笔很奇怪,但没什么线索,只是敦促各地的眼线加紧查探,将大小异动报上来。
石林县龙骨庙一事便在其列,按照程序派遣了一名技击卫查探,却没了消息,又派人查探情况再度失联,这才引起了技击司的重视。
紧急派遣了俊阎罗一伙人前来,他们赶到石林也就四日,龙骨庙一开始没有什么发现。
据他们调查,此地的驿站管事有问题,而起初跟踪没发现什么异常,时间久了,发现其每日外派的仆人不对劲,采买的太频繁了,几个人看似前往集市,总有一人会偷偷离开假装成进香人前往龙骨庙。
天黑才回。
昨日晚上他们抓住了一个人,没等拷问那人便自杀了。
但‘俊阎罗’去了趟龙骨庙,像是知道了点什么,通知他们今夜行动,他被安排在城内盯着驿站管事。
似乎看到陆离的目光中,询问之色仍旧不褪,老九也是十分无奈“陆大人,我真就知道这么多!”
“我们头儿那人,不该我们知道他一句都不会跟我们说。”
陆离凝视着他没有言语,心里却在思索。
按他所说,此地驿站管事是遗民的人。
假设龙骨庙的布置和‘魔化’有关系,驿站管事相当于一个看守者,他想到了那张纸上的信息,很有可能承担的是一个记录的任务,勉强解释的了。
可往回推演,‘遗民’和‘俊阎罗’的举动就显得奇怪了。
如果石林县真的是遗民在渔阳的深层目的,以这些人的行事手段,他们会想不到杀捕快、杀技击司来查探的人,只会让此地暴露的可能性更大吗?
处心积虑谋划,自己的人真有那么容易被‘技击司’的人发现?
而如果‘俊阎罗’真得知了遗民的打算,最好的考虑难道不是速战速决?
再拖上一夜肯定会被对方反应过来,偏偏没这么做,不可能是想不到,显然有不得不这样的理由。
陆离自己代入了下,明知遗民势力有警惕的可能,只能是两权相害取其轻,拖上这一夜,更有把握?
“大人。”刘建在一旁喊了一声,眼神却示意了下地上的鬼头面具人。
陆离也明白他的意思,此人也算是得罪了该怎么处理?
“陆大人,你放心,我不会在我们头儿那里乱说的,这一次也算是我跟踪你们,是我不对。”鬼头面具人有些惊恐,旋即他就感觉脖颈一疼。
却是陆离随手将他击晕了,吩咐道“把他先找个地关起来,等此地事情结束了再说。”
“大人,那你呢?”刘建下意识问,陆离罕见的笑了笑“当然是去看看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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