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素离开永城侯府,离开京都,大概是因为黎公公的到来。
冯昭仪得圣恩,与婉妃所得圣上的恩宠不分上下,但,冯昭仪一直有心悸的毛病。太医院的太医几乎看了遍,都没有办法。
冯昭仪不知道从哪知道雀神医在永城侯府,她求了圣恩,这才有了黎公公来永城侯府请雀神医的事。
听说雀素诊脉开了药方,说只能缓解不可根治病情。
冯昭仪便有心要把雀神医留下来。
雀素是不想待在宫中,不想扯进皇家争纷吧!
宫中,那样的环境也不适合雀素待。
雀素喜欢随心所欲,当初,她也没有能把他留下来。
他离开京都也好,京都什么都好,就是居大不易。
她要不是重生在永城侯府的宁姑娘身上,她也想到四处逛一逛,看看高山大海。
这只能是梦吧!
霁月望着手中的《大贺风土记》,心中叹息一声,她只能在书中领略各地的风土人情了吧!
“姑娘,是因为雀神医离开,难过吗?”粗心的红豆竟也能发现她的不开心。
霁月微微叹气“是啊!雀神医走了就再难见到了。”
红豆天真道“姑娘想见雀神医,再请他来府里呗!”
霁月摇摇头,没说话。
雀神医哪有这么好请!她与他如今又有什么交情呢?能让他来京都?
只有像红豆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才有如此天真的想法,请雀神医哪里像请二婶来府里一样容易?
红豆一头雾水的捧着被子出了门,她准备把被子拿到外面晒一晒。
霁月怔怔的望着桂花树上的一对理着羽毛的黄豆鸟,任由着春风吹拂着桌上的《大贺风土记》,纸张翻过来,又覆过去,发出“唰唰唰”的响声……
一切都显得很宁静!
雀素隔天跟宁侯爷告辞,宁侯爷再三挽留,没能留住。
宁侯爷在万福楼宴请了雀神医又另请了梁太医相陪。一顿酒吃得古里古怪,宁侯爷总算见识了雀神医的怪脾气。
宁侯爷给了雀素丰富的诊金,雀素一一收了。
他又不是来白干活的,诊金自然要收。
谭氏绞着帕子,心中恼恨她还没怀上呢,怎么就让雀神医走了?
雀神医走了,她如何是好?
唉!母亲也是的,怎么不在雀神医走之前,再给她把一次脉。说不定上次雀神医没把准。
都说没病,可小日子照常来,怎么就没病呢!
谭氏如何想也没有用,雀神医说走就走了。
思月也没想到,雀神医说走就走了,走时都没有说一声。
他只是嘱咐荷香姑娘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针灸,你以后要盯着姑娘每日走一个时辰。切不可忘记。
她没想到,那就是她见雀神医的最后一面。
一早,思月到崔氏那里请安,听崔氏说,雀神医告辞了。
“雀神医怎么就走了?我的病好了,不需要看了吗?”思月扭着锦帕诧异的问道。
诧异倒不是装的。
她确实不知道,雀神医没跟她说,她也没听到小道消息。
她视线扫了一圈屋里的人。
大嫂很诧异,似乎还想说什么,嘴翕动了两下,莲月诧异之色一闪而过,大概觉得无所谓,敏月懵懵懂懂,望着大人。只有,大姐,大姐神情怅然,一点留念,她似乎早就知道了,没有任何诧异。
大姐为什么早知道了,她却不知道?
雀神医就是偏心。
思月心中抱怨。
不过,思月也不是个傻的,面上露出的只是不舍之色。
“雀神医说你好得差不多了,他没跟你讲吗?”崔氏一皱眉。
思月一惊,立马回道“昨天,雀神医倒是说了的。我以为他安慰我的呢!”
崔氏“不是安慰你的,你的病,雀神医说了,只要坚持多走路,会跟正常人一样,平日里不会轻易犯病。”
“哦!这样吗!女儿会紧记的。”思月听话的回道。
从崔氏那里出来,思月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
“姑娘回来啦!”小丫鬟喊道。
“已经给姑娘准备好了早膳,姑娘净了脸,来吃饭。”高嬷嬷迎上来。
小丫鬟跟在后面,伺候着思月净了脸。
思月没到桌边,反而上了榻,蹬了鞋,一脸扑在软被子上,顺势滚了两圈。
“姑娘,姑娘,小心头,小心头。”
高嬷嬷见状赶紧的上前拿走了榻上的茶几。
思月脸埋进被子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自由的滋味真好!
“姑娘,快别把头闷在被子里,小心透不过气来。”
高嬷嬷上来拉思月的胳膊,担心的喊道。
思月被高嬷嬷拉起来,喜色抑制不住的挂在眉梢。
“什么事这么高兴?”高嬷嬷见了思月眉眼带笑,高兴的问起来。
“当然是雀神医走……”思月顿了顿,坐直了身子,说道,“当然是雀神医说我病好了,不用再针灸了。”
高嬷嬷莞尔“昨天,姑娘不就知道了吗?”
“呵呵!”
思月挠挠头“我只是越想越高兴呗!”
姑娘病好了,有奔头,大家都高兴。
“高兴也要用早膳。”高嬷嬷笑道,“快过来,一会儿饭菜糕点都要冷了,今天有你喜欢吃的海棠甜糕。”
“来了,”思月下榻,小丫鬟伺候着穿鞋。
吃不完的饭菜糕点,思月都赏了给丫鬟嬷嬷。
屋里一阵欢声笑语!
……
秀红自三姑娘来见过她一面后,就起了心思。
忽然,听到雀神医告辞回家的消息。
秀红的心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浣洗衣裳,这活可不好干,每天有几大盆的衣裳要洗,从早上洗到傍晚,手都被水泡烂了。
她是被贬到浣洗房的,比那些买来的仆妇小丫头,更没有地位,每个人都瞧不起她,每个人都可以欺负她。管浣洗房的嬷嬷分配给她的衣裳都要比别人多。
管事嬷嬷就算,就连那些刚刚招进来,还不到半个月的小丫头,都不给她好脸色看。
每个人都离她远远的,怕哪天被主子看见了,坏了印象。
那些个府里的老人,就更不用说了。
连劈材的小厮都能欺负他。
她不光洗主子的衣裳,各院子里大丫鬟,嬷嬷的衣裳,那些个二等丫鬟,甚至小丫鬟,都把衣裳扔给她洗。
她早已恨透了浣洗房的工作。
她特别恨石姨娘身边的于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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