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淮明?谁?”崔氏莫名其妙的望着宁侯爷。
“你这记性,钱夫人给霁月说媒的那个,丁淮明。”
“哦!哦!那个丁淮明啊!”崔氏回过神,想起来。
“怎么见到丁淮明了?”
“丁淮明如今任水部主事,九品,掌管水政。”
“哦!掌管水政还是有点实权的。就是品级低了点。”
宁侯爷同意的点点头。
九品委实低了点,不过好在是京官,往上调的可能性比较大。丁淮明能做这个官丁家还是花了大力气的。
“天再这样下雨,水患怕是躲不掉。这对于丁淮明倒是一个表现的机会。”
“怎么说?”
“这样的下雨天,就是没有水患,圣上也要问两句的,丁淮明指不定就能在圣上面前露了脸,留了印象。要是有水患……”宁侯爷沉吟。
“有水患怎么了?”
“有水患,可就难说了。办好事,那自是会有奖赏,要是办不好,这状元怕是白考了。”
宁侯爷隔着窗棂望着外面树叶摇动,听着淅沥沥的雨声,叹息一声。
崔氏打趣道“吆!看你愁的,他既不是你家女婿,也不是你学生,你愁什么!”
说到女婿,崔氏似乎想起了什么。
崔氏皱了皱眉,说“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媒人钱夫人自那次来了之后就再没来过,不知道什么个意思,是不是丁家不着急丁淮明的婚事?”
“可能吧!”宁侯爷笑道,“您着急你闺女嫁不出去?”
“去你的。”崔氏媚眼轻瞟,素手轻推宁侯爷,傲娇道,“我闺女嫁谁嫁不了,上到皇子,下到,下到哪儿就不用说了。三个字,不愁嫁。霁月又聪明又漂亮还特别能干,天底下难找我闺女这样的。”
宁侯爷笑着放下筷子,接过丫鬟递来的热帕子擦了擦手。他点点头附和道“是,是,你闺女最好。”
“那当然。”
崔氏笑着跟着站起来。
丫鬟们收拾桌子。
一整夜,一阵小雨转大雨,大雨下一阵又变小雨。雨打着屋梁,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一直持续到早跟才停下。
大宅门里的夫人不愁睡得酣,茅草屋里的穷苦人的妻子愁得睡不着。
一夜雨,到早晨,天竟然放晴了。
一缕缕金色的阳光洒满天空,树梢,田地。微风拂过清晰的空气里带着雨水的潮湿气,以及青草的香味。
一大早,谭氏过来请安,三个姑娘也过来请安。叽叽咋咋的吵闹嬉笑声吵得崔氏脑门都疼。
“难得的好天气,你们也别在我屋子里待着了,该到哪玩到哪玩去吧!”崔氏下了逐客令。
“你也回去忙你屋里的事吧!”崔氏对着谭氏说道。
谭氏施了礼退下去。
“姐,我们去荡秋千吧!”莲月拉着霁月的手摇晃着。
“好。”
“我想放风筝!”敏月急切的说道。
前两天,下雨关在屋里没事,丫鬟们提议做风筝,风筝做好了,可一直没有好天气出来放风筝,敏月天天拿着风筝看,都快憋不住了。
“好,我们先放风筝再荡秋千。”
霁月领着两个妹妹去了园子里。
追逐声,嬉笑声洒满了园子各个角落。
草长莺飞的日子最快活!
慎王府里静悄悄,如同没有住人一般,小厮们都踮起脚走路,怕惹恼了从孔府宴席回来一直铁板着脸的慎王殿下。
这日,慎王府总算有了点声响,赵公公简直想拍巴掌欢迎这位不怕死的来客。
孙卓容看着笑得瘆人的赵公公,要跨进屋的脚又收了回来。
“里面的那位,杀人了?”
孙卓容做出抹脖子的动作问道。那家伙一杀人就变态。孙卓容可不想触眉头。
赵公公哪会让他走?
赵公公极力否认“没有,我们殿下最仁慈。”
孙卓容鄙夷的瞟一眼赵公公对,你们殿下最仁慈,给他们留着一口气,好让他们自生自灭。说得好听是自生自灭,其实,就是自灭!
没杀人,孙卓容放了心。
他一脚踢开了门,大声嚷道。
“人呢!一起,太白居喝酒?”
这一脚不是踢在门上是踢在赵公公心上,踢得赵公公心颤抖颤抖的。
孙卓容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屋里连个伺候的也没有,空旷的屋内,只慎王一人坐在桌前,伺候着他那把琵琶。
“搞这么冷清,跟阎王殿似的。”孙卓容摸摸胳膊,似乎感到一丝冬天的冷意。
四月的天,这屋里怎么还像寒冬腊月似的。
屋里唯一的一个人并没有答他的话。
不对,屋里现在是三人,慎王、他,还有赵公公。
赵…公…公……
赵公公人呢?
孙卓容扭头转身,身后竟然没有一个人。
我去,赵公公也溜了。
难怪屋里如此冷,原来前方一个大冰山。
“喂!这还没到清明呢!你上来干嘛?上来就恢复点人气,说句话,太白居去不去?就等你呢?”孙卓容大概自带火种,不怕冰山。
“都有谁?”慎王头不抬的擦着琵琶问道。
孙卓容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没有谁,就老三与老五。”
“老五怎么出来了?”
慎王终于抬起头看了孙卓容一眼。孙卓容感激涕零的在心中咒骂老五。
“嘿嘿!他给他老头子一瓶醉太白,他老头子就放他出来了。”
这还真有可能!
许侯爷怎么就这么爱喝醉太白呢?
这么早就把老五放出来,真没劲。
“喂!别擦了,也没见你正儿八经的弹过一首曲子,天天擦来擦去的干什么。”孙卓容拉着他往外扯,“快走了!”
慎王挥掉他抓住他衣袖的手,轻轻的把琵琶放好,盖上布。
孙卓容等得不耐烦,直踢门,门被踢得“哐当哐当”响。
慎王看着印了几个脚印的门,吩咐道“去孙家要二千两银子。”
“修门!”
“你讹钱?一扇破门要两千两银子?”孙卓容吓得收回脚,叫道。
这家伙真的能做出收银子的事。
“这已经是给你打了对折的。”慎王悠悠的说道,“这扇门用整块金丝楠木,请谢时雨花了整整六个月,精心雕刻而成。”
“你说,要多少白银?”
慎王跨过门槛,瞥了一眼正缩着脖子的孙卓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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