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驰看着付雨白背上的伤口,十分担忧,急切的向叶琛问道“你可带了金疮药没?”
叶琛从怀间拿出一个小瓷瓶,说道“涂在伤口上。”
康敬将付雨白背上的布条撕下,接过瓷瓶准备上药。这布条已给血水沁透,血液凝固后布条便牢牢的与伤口贴在了一起。
想要给伤口上药,必须将布条扯下来,此刻血流不止的伤口拿下布条反倒不会太过疼痛。只是边角处已经凝固在一起的布条,康敬没有注意一并扯了下来,付雨白疼得身子一颤,嘶声尖叫。
陈白驰心里担忧,忙问他怎么了,康敬也连连道歉。付雨白刚想要吐槽,瞧见身前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叶琛,不知怎的,心中生出一股要强的思绪。
他想到刚才那一声惨叫实在太过丢脸,便强忍着忍痛,故作潇洒对康敬说道“无碍,你放心上药就行!”
康敬这才露出笑容,打开药瓶凑到伤口上小心翼翼的上药。
瓶中的粉末倒在伤口上,付雨白又猛地一颤,只觉得伤口处一股炸痛传来,就像有人在他伤口上抹了辣椒一样。
他偷偷看向叶琛,见对方正盯着他,连忙咬紧牙关不发出声,心想绝不能在外人面前丢脸。
康敬见付雨白不再叫唤,便以为药效甚好,手上加快将药粉往他伤口上倒去。付雨白却是疼得额头冒汗,牙关已咬的生疼,只觉得那药粉洒在伤口上,便如无数只蚂蚁在他背上啃食。
康敬上好了药,又撕下一块长布,盖在伤口上,在付雨白臂膀上缠绕起来。固定打结时,他对着付雨白说道“付少侠,我要将伤口固定牢,你忍一下!”
付雨白已经疼得有些迷糊,正要点头答应时,背后猛地传来疼痛,他再也忍耐不住,痛苦大叫起来。康敬一惊,手上不敢再使劲,陈白驰和方雨萱也投来担忧的目光,纷纷询问安危。
叶琛伸出手搭在付雨白另一边肩膀上,凑近他面前四目相对,缓缓说道“听话,别叫。”
付雨白瞧见那双眼睛似有魔力,像是帝王下达的命令,一句话说出竟让他生出一种决不可抗拒的感觉,一颗心扑通直跳。
他怔怔的望着叶琛,竟真就止住声不再叫唤。
陈白驰惊奇的瞧着叶琛,好像他会变戏法似的。
忽然,叶琛目光一转冷声喝道“谁!”
众人随着他一同看去,瞧见院子门口不知何时立着一道身影!
叶琛捡起地上长剑掷出,同时身形晃动,朝那人疾驰而去。
一旁的方雨萱瞧着门口的人,小声疑道“爹?”然后又揉了揉眼定睛朝那人看去。
陈白驰陡然一惊,听见方雨萱微小的声音。她只怕叶琛出手,那人必然有死无生。这时候也顾不得多想,一边大叫着喝止叶琛,一边迈开步子向他追赶。
叶琛快她一步,此刻已经追上掷出去的利剑,握在手中朝着那人心窝刺去。陈白驰心中焦急万分,眼看着那人就要丧命剑下,也顾不得自身安危,飞身扑了过去。
随后,传来方雨萱大声的呼唤,她大叫着“爹”迈开步子往门口跑去。
叶琛诧异,赶紧收回剑式,却见陈白驰从他身后飞将上去,将那陌生人推到在地,然后一头撞在木门边上。
叶琛愣了一愣,赶紧扔了剑过去扶起陈白驰,方雨萱也跑到摔在地上的陌生人身边。
陈白驰一头撞在门边柱上,脑袋嗡嗡直叫,晕头转向,好一会儿才渐渐清醒过来。
她双眼一定,见一双深邃的眸子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心知叶琛不想再外人面前暴露了身份,便也不去摘下他的面罩,只小声问道“他没事吧?”
叶琛抚着她的头发斥责道“你是想试试自己的脑瓜有没有木头硬吗?”
陈白驰将手伸到额头上,轻轻一碰,额上立即传来剧烈的疼痛,疼得她泛起泪花。她抹掉眼角的泪水,望向叶琛“你带了消肿止痛的药吗?”
叶琛轻轻在她额头吹了一吹,小声呵责道“我怎知道你会撞树?”
“我不是怕你伤了方雨萱的父亲嘛!”陈白驰哭笑不得,起身向屋外看去。
当时情况危急,她险之又险的抢在利剑之前将人推开,随后以头抢柱,倒是没注意方雨萱的父亲情况怎么样了。
此时天色渐暗,只能依稀看见人影。但她放眼望去,却给门外景象吓了一跳。只见屋外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道身形,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地上。
陈白驰走进了些,瞧见那些人影与院中死去的杀手穿着相同,不禁哑然失色。几十道堆叠的人影,竟是叶琛数秒之间的成果?
空气中只飘着尘土的气息,虽无半点腥味,但陈白驰心中确切的知道,这些人再也不能动弹一下了。
“爹,爹你没事吧?”
方雨萱跑到她父亲身边,抱住她父亲的手臂问道。随后她父亲起身朝陈白驰走来,弯腰鞠了一躬,说道“多谢相救。”
他名为方启,是方雨萱的父亲。之前被敌人追的紧迫,和小女失散,此后数次冒险在京城外打探小女行踪,却始终没有收获。此次回到旧居,也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却没想到真给他撞见了。
方雨萱抱着父亲大哭不止,陈白驰走上前去搭在她肩膀上,说道“这孩子很听话,也很想念你们,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危机,才会将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扔下不管?”
方启闻言长叹一声,不知作何辩解,侧目望了望屋中十几具尸体,向陈白驰说道“这儿不安全,诸位请随我来。”
他将方雨萱抱起,便欲施展轻功离开,但瞧见走进来的一个男子光着的半个膀子缠了几圈布,面上虚弱,心知他定是受了伤,于是将一旁的三匹马牵了过来。
他父女二人共乘一匹,叶琛搂着陈白驰的腰跃上了第二匹,只剩下康敬和付雨白站在最后一匹马前。
方启对着康敬和付雨白说道“两位还请加紧,此处危险,我先带你们到另一个地方。”于是剩下的两个大男人只得挤在一匹马上。
他们说话之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方启不敢再耽搁,领着另外两匹马往南城奔去,出了城门亦不停歇,中间左拐右转再跑了几个时辰,这才在一家客栈外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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