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离奇了。
唐天想不到上官清儿会说出珍儿的身世。
“我也没有想到，听爷爷说，当时，珍儿被拖负在李爷爷的药铺，李爷爷也是大唐的一名御医，随八大家侍卫一同隐居世外。”
怪不得李老爷子这么大方，还真以为是一颗牛黄换来两个美女呢，敢情都不是拿着别人家的孙女。
“这么说，整个村子里的人是不是都是八大侍卫的人。”
“是的。”
唐天凝思过往。
“所以说，你们的村子叫窦家涯村，其实没有一个窦姓人家，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上官清儿没有直接回答唐天的话，算是默认，然后接着又看看远方。
接着低声说道“后来，铁牛的父亲总是以生病为名去看望珍儿，再后来，他带着铁牛离开村子，当他们再回来时，铁牛就变得傻了，再也记不起当年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要把珍儿和苏玲儿送进村子呢？”
上官清儿料定唐天会这么问，看了唐天一眼，然后又接着说道“当时李爷爷知道金人要打过来了，所以才将珍儿送到村子。”
“这样说来，珍儿应该也是有身份的人，应该不会仅仅是一个普通人。”
“你呀，太聪明，聪明真不是好事。”
上官清儿双眸顺着唐天的目光看着身后的公主岭，因为现在珍儿和玲儿都在公主岭。
唐天笑笑。
自己真的聪明吗？
聪明这两个字，现在对他来说更像一种嘲讽。
聪明在历史面前更像一种嘲讽！
这么久了，自己居然没有发现珍儿是李铁牛的妹妹，更没有弄清楚李铁牛到底是什么人，还有珍儿身边的玲儿同样谜一样的存在。
还有他们八大家族到底是为什么秘密，隐居山林。
为何会隐居在青州的深山老林，难道只是巧合？
世界上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没有什么巧合？
难道自己的穿越也是安排好的？
可是自己就是一个小人物。
屁，还人物，自己只是一个最普通的人，可是自己又怎么会被选择穿越于此？
难道一切就因为自己喝酒？
“唐大哥，你怎么了？”
上官清儿看着一直发楞的唐天，关切看着眼下这个男人，要不是自己父亲，怕是自己真的会选择他。
“我只是想着过去。”
“是不是在想仁昭公主？”
女人永远都会有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敏感，女人永远不愁没有话题。
唐天听到仁昭公主，又看看上官清儿，不免伤感，女人怎么都这么敏感。
上官清儿见唐天默默不语，一脸沉深，淡淡说道“仁昭此去，怕也是千山万水。”
唐天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然后一脸兴奋地看着面色平淡的上官清儿，接着问道“你说，珍儿，会不会同仁昭一样，都是公主。”
上官清儿脸色微微凝动，目光停在灯火下的那张普通的脸，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也是一直隐藏她心里最深的答案。
“也许吧。”
上官清儿不想回答，更不敢直面这个问题。
如果李珍儿也是公主，那么自己在唐天心中的地位，怕是……。
哎，眼下有个仁昭公主，已经让自己无法取代。
仁昭这几天不在，唐天整天魂不守舍，六神无主。如果又在多个珍儿公主，看来自己真的跟唐天有缘无份了。
也许这就是命。
上官清儿目光平静，目光掩饰内心无尽的无奈。
“我只是猜猜看，你想想，能掌握八大侍卫的人，除了武后一族，应该不会再有她人。”
唐天一边解释，一边看着凝思的上官清儿。
连日的奔波，让光艳的上官清儿显得几分憔悴，头发也有些散乱。
唐天有些不忍，更有种愧疚感。
自己身边的几个人，只有上官清儿跟着自己受了不少罪。
现在，上官清儿还要跟着自己一起出生入死，此战，怕是胜率不大，哪可是百艘战船。
生与死。
唐天正在犹豫。
现在只有努力，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要让大家跟着自己一起活。
唐天看着并不知道危险的新兵们，又看看疲惫的上官清儿，也许自己是应该给她一个承诺。
“清儿，我希望你能活着，因为珍儿、玲儿她们还在公主岭城。”
上官清儿听到唐天的话，两眼看着唐天，泪水在双眸中打转。
她不感动，哪怕是过快的心动，都会让泪水涌出。
她知道，现在。
不，为什么我就不能哭出来，为什么？
我也是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自己不能像珍儿一样粘在唐在身边？为什么自己不能像玲儿一样敢争。
……。
唐天看着双眸中晶莹的泪花在上官清儿的脸上滑落，心中更是不忍。
他多想上前去，擦去上官清儿脸上的泪水。
可是他不能，自己不能给上官清儿一个希望，转眼就让希望破灭，因为，这场大战，自己可能。
“清儿。”
唐天强忍着心中的酸楚，看着眼下楚楚动人的上官清儿，这不应该是她命，她不应该跟自己绑在一起。
“清儿，倭子都是善于水战的高手，我们尽是新兵，只有一条路。”
“你早就想好了。”
上官清儿看着唐天，泪水在声音中迎着海面上的浪花。
“是，只有这个办法，才有一线生机。”
“我不下船，我要跟你在一起。”
上官清儿跟在唐天身边多时，她了解唐天，平时看着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可是一旦到了动真格的。
他总是想着别人。
唐天要拿自己的主力战船做诱饵，吸引敌人战船围攻，然后再利用火炮将敌人一起消灭。
那样，意味着唐天的主力战船有可能被一起击沉。
“清儿，没有时间了，敌人现在离我们不远了，你快下船。”
“不，就是死，我们也一起死，这一路咱们何曾分开，今天也不行。”
唐天看着上官清儿泪流满面，强忍泪水。
“来人，把上官将军带下去。”
“唐大哥，如果让我下船，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上官清儿手中拿着一支箭，箭头抵着自己的喉咙。
唐天再也无法忍住泪水，泪水模糊了又眼，颤抖的手停在上官清儿面前。
这又何必呢？
何必呢？
“将军，让我们离下吧。”
上官清儿身后的女兵们齐刷刷地跪在甲板上，齐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不尽悲伤。
“大家，大家快起来吧，你们要活着，好好地活着，我不能让你们跟我一起死，你们起来吧。”
“唐天，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就在死也要死在一起，你还记得吗？过去的一切。”
“将军，让我们留下吧，要不是你把我们救下，我们哪能有今天，就让我们留下吧，唐将军。”
女兵们泪水一片，男兵们更是动容，齐刷刷地看着唐天。
“清儿，此战，只有你留下来，才有可能胜利。”
“不，你下船，我去诱敌。”
上官清儿在哽咽的声音中可怜地望着唐天。
她希望唐天能同意。
“唐将军，我们愿意。”
唐天深深地喘口气，感觉心中像一座山压在心口。
唰！
唐天拔出长剑，冲着大家说道“大家不要逼我了，难道让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吗？你们下船吧。求求你们了。”
“唐天。”
上官清儿放下手中的长箭，双手颤抖，不停地摇头，低声冲着身后的女兵们摆摆手。
“上官将军，就让我们几个留下来，保护唐将军吧？”
“唐天，让她们几个留下吧？我下船，我下船。”
“好。”
唐天微微地点点头，看着站在甲板上的上官清儿。
“如果我没有回来，就告诉大家，我北上黄龙，去救仁昭公主了，让大家千万不要去找我。”
“唐大哥，不会的，你不会的，玲儿说过你有将相命，不会死，永远不会的。”
“好。”
唐天说得连自己不相信，倭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就算自己诱敌，怕是也不能全胜。
“让我抱下你吗？”
唐天没有说话，泪水落下，傻傻地感觉怀中的上官清儿的双手。
“清儿，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上官清儿不舍地挪动着脚步。
她恨不得时间能永远停止，停在当下。
“升旗，准备作战！”
唐天的三层战船灯火通明，大大的一个唐字帅旗迎着微微夜风，唐天看着一侧战船上的上官清儿。
船渐行渐远，只能看到夜色上官清儿模糊的身影。
二艘战船伴着主力帅船两侧。
唐天知道，就是诱敌，也要做得逼真万分，要不然骗不了倭人。
他要给倭人一种假像，自己的主力都在黄天荡，空留新兵。
“前面二里处发现敌人船队。”
“主炮准备，右弦火炮准备！”
唐天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一旦接敌，以主炮攻击后，马上调转船头做出逃跑准备，这样可以骗过倭船。
此时，倭人船队已发现水军，倭人兴奋地看着三艘战船。
“亮灯，主力冲击，左右包抄。”
“将军，敌人就三条战船，会不会有诈。”
倭将战在船楼之上，看着灯火下大大一个“唐”字，怒火中烧，接着说道“小林，从大唐时我们家族世代经略，现在南有宋金大战，北有刘豫，不足为惧，汉人狡猾，唱得是空城计。”
“学生愚顿。”
小林毕恭毕敬地看着倭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