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声音。
严格来说是一个声音甜美的声音。
女子出现在水寨可是少见,能够发号施令更是非比寻常。十八里水寨可不是唐天的凤凰山。
凤凰山在唐天的安排下,现在实行人人平等,女人可能当兵领响,读书识字,更有能力超群者,可以指挥男人作事,凤凰山的书院学堂就是李清照当校长,书院的大小事务都得听李清照一人。
难道这十八里水寨也有新思想吗?
唐天马上否定了自己的说法,毕竟大宋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不可能这以轻易扭转,除非是压寨夫人,或是寨子里的大小姐。
不等门打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声音比脚步更加急切地说道“大当家的,不好了,十八道弯外发现不明的船队,看样子应该是冲着水寨来的。”
“马叔,你刚刚回来可发现尾巴吗?”
“没有,我们走的是十八道弯,没有发现有船只尾随,不过吗?”被为称马叔的头领低头想了想,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过什么,难道是捉来的两个人吗?”
“是的,他们其中的女娃子,说是漕船官家的人,而且他们也是从七星岗逃出来的,所以我才将他们带回来。”
大当家冲着跑进来的小喽罗问道“外面来人可是打着官家的旗号。”
官家,她可是清楚,江湖上有“千里官威”的说法。
官家在河北一带,沿着京杭运河上下千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黑白两道的朋友都给官家几分面子。
就是当下,宋金连年交战,官家也能利用水道,运送南来北往的货物,就凭这一点,已经无人能比,说明官家的底蕴,人脉,手段……。
“回大当家的,外面是宋军,并没有官家的旗号。”
“马叔,听说官家老爷子曾在韩世忠处为将,这队宋军是不是韩将军的人。”
“大当家的,这一带确实是韩将军的驻地,可是我没听说韩将军已经东进黄天荡,离开此地,这附近除了咱们十八里水寨,唯一的宋军就是岳飞将军的,难不成是岳将军的人马。”
“马叔,咱们去看看再说,”
一阵杂乱的脚声音过后,木屋也恢复安静。
两个看门的小喽罗还在百般无聊地打着荤话,刚刚还高大尚的喽罗,也心不在焉地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
男子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两人聊际间自然少不了女人,杂七杂八地说了一堆。
唐天可以闭上眼睛,但是闭不上耳朵,只能听着门外的两个小喽罗打着荤话,一旁的官芸却听得脸色发红。
真是个处儿。
唐天暗笑。
官芸应该是个正经八百的好姑娘,不是过了三八节的妇女。
不免地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啊!”
唐天感觉腰上被狠狠地掐了一下,不由得发出一声痛呼。
目光看着一脸笑意的官芸。
他本就一动都痛如针扎的身子,被官芸一掐,更是疼得要命。
“让你笑。”
官芸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手还威胁地放在唐天腰际,大有不听话再掐之势。
要是放在过往。
这货一定会回句“谋杀亲夫”,可是今天混身疼得连嘴都不敢张,只能默默地在心里骂着凌禁这孙子真是歹毒,下手这么重,一遍又遍地问候凌禁祖先。
“老实点。”
外面传来一声喝斥。
两个小喽罗听到里的声音,不在打屁聊天,一个家伙朝着房间里面望了望,又平安无事地站到门前。
“两位大哥,你们行行好,给点水吧?我家官人伤得很重。”
官芸突然一反常态,可怜巴巴地朝着门的两个小喽罗说道。
唐天一脸惊讶地看着突如戏精的官芸。
这个官大小姐想做什么呀!要碗水不用这样演戏吧。还我家官人,怎么情况?
不待唐天想明白,外面传来声音。
“你去拿碗水来。”年纪微大点喽罗说道。
小喽罗转身走了。
这时唐天感觉腰间被官芸用力地掐了一下,钻心钻地疼痛让唐天叫声比杀猪的声音还要惨烈。
“啊!”
唐天疼得汗水直流,官芸急忙帮着唐天擦着头上的汗水,泪水直流,急切地朝着守在外面的喽罗说道“大哥,求求你了,进来看看,我家官人这是怎么了。”
喽罗听得惨叫之后,也感觉官人叫得惨烈,急忙打开门走了进来,低身查看唐天的情况。
还不等喽罗开口说话,只见官芸一掌已经重重地砍在喽罗的脖子上,喽罗扑嗵地载倒在地。
官芸二话不说,一把扯过喽罗的头巾系在自己头上,然后直接拉起唐天,背在身上转身出了木屋。
我的天呐!
这是大小姐做的事吗?
劫牢越狱!
唐天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脑子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个看着弱弱文静的大小姐,居然一掌砍翻一个强悍的水匪,然后假扮成水匪背着自己逃走。
谁说女子不如男,官芸就是当代的花木兰。
“让开,快让开,有人犯病了,犯病了,快点让开。”
官芸装得声音粗重地边走,边朝着前面的喽罗喊道。
“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帮忙。”
“你快离得远点,这小子肝痨病发,传染,我把他放到后山去。”官芸虎声虎气地说道。
众人听罢,像看到瘟神一样纷纷避开。
肝痨病。
就是肺结核一类的传染病,古时处理这种病人,残忍之极。
经常不待病人死亡,便用大坛子装上,又用糯米磁粑封了坛口,抬八偏远山洞存放,存放坛子的地方,便被称为肝痨洞。
肝痨洞远远望上一眼,并无特别,但是知道坛子来历的,难免有种恐怖的感受,绕着走,从来没有人感靠近。
古时医学并无有效疗法,老人们讲,人得了肝痨病,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却又骨瘦如柴,一天天虚弱下去,直至死亡,最让人可怕的是会传染。因此如果不早处理,一家人都在劫难逃,以至整个村子都会传染,所以听说得了此病的人,基本上算是死定了,而且是哪种被装在坛子里很惨的死法。
“快去通知大当家的,就说有人得肝痨病,现在已经送到后山了。”有人喊道。
这时一个小喽罗扶着另一个喽罗跑过来。
听说两个人得肝痨病。
小喽啰一脸嫌弃地松开扶着的手,看着被打昏的喽罗说道“老大,你不会也被传染了吧?”
“传你个头,我是被打昏的好不好,快点把他们追回来,要不然跑了人怎么办。”
小喽罗将信将疑地看着年长的喽罗,半天没有迈出一步,喏喏地说道“老大,要是真得了肝痨病怎么办,你看哪个男的都是抬进来的,跟快病死了没什么两样,听说传染死全家。”
“你小子少废话。”
年长的喽啰冲着小喽罗屁股上就是一脚,接着就冲着大家喊道“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众人听着喊话声音,这才缓过神,围到老大身边,想听个究竟,却没有人去追官芸。
“你们这帮小子,还楞着做什么,那是马老大捉回来的人,跑了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还不去追。”
众人听后,这才有几个人极不情愿地慢慢地朝着官芸的方向走去。
喽罗们恨不得帮上一把,让官芸他们跑远了,自己也不用追了,也不用担心死全家的肝痨病。
尽管喽罗们已经慢得不能再慢,还是追上了官芸。
“兄弟,你们站住吧!”
一个喽罗站得十步开外的地方,朝着被围在中间的官芸喊道。
唐天听后,心里这个乐,要不是有重伤在身,这货定能笑喷了。
这么老大不情愿,一个个怕得要死,看来官芸说得这个肝痨病还是真得吓人。
这货看着远远围着自己和官芸的众人,不免心生同情。
真是难为他们了。
“各位兄弟,此人真得患了肝痨病,你们看看,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估计是要不行了,这东西可是传染,要不你们搭把手抬到后山。”
官芸说完用力地唐天腰间一扭,唐天哪里受得了一声大喊。
“啊!”
杀猪一样的叫声音吓得围着的众人退后数步,惊恐地望着唐天,就连刚刚被打昏的小头目也跟着惊恐地退后数步。
唐天暴走一般,疼得大汗直流,把自己掐死的心都有。
正在这时,不远处呼呼拉拉地跑来一大队人。
为首之人正是官家的凌禁,只听得凌禁高声说道“将军,我说得没错吧,他们跑不了,这一带我了如知掌,哪小子跑不了。”
凌禁说罢,抛开身旁的宋军,像个急先锋地跑来。
乐呵呵地看着唐天,心中暗笑,你小子倒霉催的,要是在七星岗,老子让你不得好死,只可惜你得罪了军爷,怪不得我了。
“凌禁,你就是个混蛋,想不到你这么小人。”官芸看着凌禁怒气冲天地吼道。
“芸儿,你说什么呢,这小子就是一个外人,你不想为了这个外人,开罪了官军,再说你看他像个病猫,有什么好的。”
“你闭嘴。”
官芸两眼发红,面色铁青怒吼道。
凌禁倒是不慌不忙,来到众人面前说道“芸儿,你别闹了,现在已经不是在七星岗了,你把姓唐这小子交给军爷,就算了事,咱们一起回七星岗。”
官芸恨不能上前狠狠地抽他两巴掌,气得自己扶着唐天的手不住颤抖。
“芸儿,你也不用生气,你想想这个外来人算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做吗?”
官芸气呼呼地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今天就是死,我也跟着唐大哥一起。”
凌禁目露怒意,怒火中烧,看着官芸扶着唐天,又喂汤送水地寸步不离地守在唐天身边,一股杀机狠狠地闪过,恶狠狠地说道“哪别怪我不客气了。”
还不等话完,凌禁双手一动,一道暗光随手而出。
阴险。
唐天只感觉重物突然打在自己胸前,顿时血浪翻腾,一口鲜血随口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