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判官,轿也备好,请上轿!”临时充作诏狱的官舍之外,数名官吏面露谄笑,殷勤的邀李三坚坐上一顶软轿。
赵佶与李三坚于诏狱之中把酒言欢之后不久,就颁下手诏,命李三坚由诏狱转为回家闭门思过。
这次赵佶又是以手诏的方式直接下旨,因此是不必通过中书舍人或知制诰拟诏的,也不用与其他大臣相商。
赵佶恩宠李三坚如此,使得看守李三坚的众官吏对他是更加另眼相看,是极尽巴结谄媚。
“多谢,多谢,本官自己回家便是,不用劳烦诸位了。”李三坚被众人搞得极为不好意思,同时也是极不自在,并且李三坚是不惯乘轿的,因此李三坚推脱道。
“李状元,你又何必如此推脱?难道下官等于此地怠慢过你吗?难道需下官等亲自抬轿,李状元才肯上轿吗?”大(pì)股御史台官员摆出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对李三坚说道。
“不敢,不敢,劳烦诸位了。”李三坚闻言连忙说道。
随后李三坚上轿,被众御史台官吏礼送回家。
。。。。。。。。
李三坚回到家中之后,只见家中是冷冷清清,连门房都知道跑哪里去了,李三坚进门居然一个人都没看见。
家中缺少了男主人,又怎能不冷清?李三坚想想也是。
李三坚径直走向母亲符二娘所居住的二楼厢房,虽步伐较轻,当但年久的木质楼梯仍是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
“雯儿,你去看看谁来了?”此时屋内传来一声符二娘的声音,声音有些疲惫,还带着一丝酸楚,使得李三坚心中是异常难过。
李三坚自十三岁起,就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让母亲不再忧心,让母亲自此就过上舒心的(rì)子,可现在仍是让母亲担心,仍是让母亲难过,李三坚对此是万般自责。
屋中王雯应了一声,就推门出来,此时李三坚已经走到了厢门口,王雯走出房门之时,猛然见到一个高大(shēn)影将自己完笼罩在了其中。
“啊!!!”王雯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发出了一声尖叫。
“你喊什么啊?是我,看清楚了吗?是我回来了。”李三坚一手将王雯揽入怀中,一手指着自己鼻子说道。
“三。。。哥。。。。”王雯随后奋力从李三坚怀中挣脱,转(shēn)就往房中跑去,边跑边喊道:“阿妈,阿妈,三哥回来了。三哥回来了。。。”
李三坚看着王雯奔跑之时不断扭动的丰满,顿时就咽了口唾液。
李三坚被关在诏狱整整一个月,不要说女人了,就连雌(xìng)生物都未见过。。。
此时的李三坚正值血气方刚、花样百出的年龄,却憋了李三坚整整一个月,李三坚又如何受得了
“三郎,三郎,我的三郎回来了?”符二娘闻言跑了出来,见到李三坚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扶着李三坚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娘,孩儿不孝,让娘
担心了。”李三坚连忙将符二娘扶回房中,只见(ài)妻蔡绒雪也在符二娘的房中,脸上也是露出了异常激动的神(qíng),不过蔡绒雪为名门闺秀出(shēn),因此在极力抑止自己激动的心(qíng),并未失态,只是款款站起(shēn)来,向着李三坚福了一福道:“官人回来了?官人之事已了?”
不过蔡绒雪虽如往常,但眼角已经湿(rè),同时李三坚观察到了蔡绒雪清减了不少。
“既然已经回来了,当然就无甚大事了,辛苦你了,绒雪。”李三坚闻言对蔡绒雪笑道。
“三郎,你不在的这些(rì)子,娘可是慌了神了,没有任何主意了,家中的里里外外靠媳妇她(cāo)持呢,没有她,娘这些(rì)子都不知道该怎样熬下去啊。”符二娘随后对李三坚说道。
李三坚闻言站起(shēn)来,对着蔡绒雪深深的作了一揖道:“三坚多谢夫人了,请夫人受三坚一拜!”
蔡绒雪见状慌忙还礼,一旁的王雯顿时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还有你,三坚此生得二位贤妻,已然是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也!”李三坚是个极善察言观色之人,此时又怎能不明白王雯的心思?料她也帮了不少忙,于是李三坚也向着王雯施了一礼道。
同时王雯虽名为李三坚的妾室,但李三坚在心中是将她当作是自己的妻,并且无论王雯是何(shēn)份,李三坚也不能厚此薄彼,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三哥。。。”王雯还不到二十,虽已为李三坚妾室,但仍是个还未完长大的少女,此时见李三坚如此,顿时心花怒放,欢喜的说道:“阿妈,姐姐,奴家去吩咐厨房今(rì)多备几个菜,给三哥洗尘。”
随着王雯嫁给李三坚(rì)久,是学了不少汉家礼仪、礼节,汉话也是跟着蔡绒雪学了不少,学的是像模像样的。
“对,对,快去,快去,雯儿你去告诉厨房,一会娘过去亲自弄几个菜,再备些酒,给我的三郎洗洗(shēn)上的晦气。”符二娘闻言喜道。
王雯欢喜的应了一声,就转(shēn)走出了房门。
“孩子,你真的没事吗?狱中没受苦?”符二娘随后拉住李三坚不放心的问道。
“娘,哪里是什么狱?不过是处官舍而已,孩儿在其中根本没有受苦,每(rì)里吃喝不愁,还无公事打理,悠闲得很呢,您瞧瞧还长胖了不是?”李三坚闻言对符二娘笑道。
“那就好,娘今(rì)才算放心了。”符二娘见李三坚确实被养得白白胖胖的,于是终于才将悬了整整一个月的心给放了下来。
“官人,朝廷的意思是。。。?”蔡绒雪从旁问道。
蔡绒雪的意思是朝廷为何忽然将李三坚放回家了?
“诏令闭门思过。”李三坚闻言答道:“最后到底是何结果,我也是无法预料,不过近段(rì)子还需紧闭大门,谢绝一切访客。”
闭门思过就得有个闭门思过的样子,一天到晚门前车水马龙的,必然会引起非议,同时也会影响朝廷对李三坚
的最后处置。
“官人说的是,奴家知道了。”蔡绒雪说道。
“也许最后朝廷就是将我罢官免职,回家种田咯。”李三坚随后对符二娘、蔡绒雪、王雯笑道。
赵佶对李三坚宠信有加是没错,可就如赵佶口中所言,朝廷之中的事(qíng)赵佶也不一定能够完做主,左右赵佶的想法之人很多,如太后向氏或朝中宰执。因此李三坚也无法预料最后到底是何结果。
据李三坚自己估计,此次之事就算能够逃脱牢狱之灾,也免不了罢官免职的下场,其实这也是最后的结果了,原因就是罢官免职今后会有起复的可能。若李三坚是赵佶,也会这么处置的。
此时李三坚已经得知太后向氏病重,如此一来,赵佶决不敢轻纵李三坚的。
“这个官不做也就算了,种田就种田,从前又不是没种过。”符二娘不无忧虑的说道:“也省的我们娘俩在这里受欺负。”
从前符二娘与李三坚在琼台儋州之时,相依为命,虽然(rì)子苦点、穷点,但却是要安心得多,哪里像目前这样,李三坚得了功名,做了官,却整天让符二娘担惊受怕的。
同时符二娘此时感到浑(shēn)不自在,为开封府府衙判官之母,当然是较为容光的,但平(rì)里也得注意仪表、言行,哪里像从前那样自由自在的。。。
“就是,就是,阿妈、三哥、雪姐姐,我们回琼台儋州好了,奴家许久都未见过海了,怪想的。”王雯安排好厨房之后,进门听到符二娘之言后顿时就拍手叫好。
“哈哈!”李三坚闻言不由得笑道:“你雪姐姐可不是岭南之人呢,她能受得了琼台的风吹(rì)晒?”
李三坚回到家中,顿感温馨无比,只想就这么呆在家中,哪里也不去了,任何事(qíng)也不(cāo)心了。
“官人说哪里话?妾(shēn)也不是(jiāo)生惯养的,官人去哪里,奴家就去哪里。”蔡绒雪随后笑着对符二娘说道:“娘,哪里是他人欺负官人,是官人他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是吗?官人?”蔡绒雪随后美目瞟了瞟李三坚笑道。
“是,娘子所言大是。”李三坚被蔡绒雪瞟得心脏是砰砰乱跳,恨不得立刻化(shēn)为狼,将蔡绒雪扑倒,笑着说道:“你们的官人我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天生就是个闲不住的命,没事就跟自己个找不自在。。。”
“哈哈。。。”蔡绒雪、王雯闻言楞了一楞后,一同忍不住笑出了声,符二娘也不(jìn)笑了起来。
“好了,娘去厨房了,三郎,许久没吃娘做的菜了,今(rì)娘让你吃个够。”符二娘随后对李三坚说道。
“好,娘说得孩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天底下就属娘做的菜最为美味,无人可及。”李三坚笑道。
“三哥在狱中真的衣食无忧吗?”
“当然是真的。”
“那么三哥为何如饿狼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