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啊!”
“不进则死,不如死拚!”
“啊......!”
龙头山一带的战场之上,宋、金双方大军厮杀正烈,喊杀声、怒吼声、惨叫声响彻云霄,战场之上血肉横飞,鲜血迸溅,刀枪交加之声响彻云霄。
大宋黑旗军战场具体指挥为上轻车都尉、马步军副都指挥使、定远将军,淮南东西两路、江南东西两路都统制姚舆。
战场大的方略,姚舆远不如李三坚,可具体指挥,李三坚就不如他了。
姚舆见圆阵已经被对方冲出了数个大的豁口,人数众多的金军已经冲了进来,于是命各部按令旗下达的将令迅速变阵,由圆阵变成了凹形偃月阵。
凹形偃月阵又称鹤翼阵,就是主将位于阵后,以重兵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既可用于袭击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主将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
黑旗军由圆阵变为凹形偃月阵,其目的就是因对方人数占优,因而尽量减少接敌面积,同时将人数众多的敌军裹在中央,使中间的敌军根本接触不到黑旗军,从而无用武之地。同时使金军骑兵运动空间缩小,限制其行动力,就会削弱骑兵大半攻击力的。
当然两翼必须排出最精锐的队伍,如此才能将金军裹在中间,此时黑旗军两翼分别是最精锐的?与训练有素的?。
这个世上阵法并不稀奇,稍研兵书之人均能学会不少阵法,如圆阵、方阵、鹤翼阵等等,几乎每一名统兵将领均能熟练掌握,不过排兵布阵的关键乃是士卒,经常长期训练的士卒,在紧要关头能够迅速领会主将的意思,并能够迅速变阵,黑旗军就是如此,李三坚平日里严格训练,铁一般的军纪在此时已经发挥了作用。
两军从侧翼杀出,势如破竹,斩杀了不少金军骑兵,金军纷纷后退,在中间挤成了一团。与此同时黑旗军刀盾手与弓弩手急速后退,无数长枪兵涌了出来,举起特制的两丈长的长枪,向着金军骑兵刺去,一排排的长枪攒刺,在金军身上捅出了一个又一个血窟窿,甚至有些金军士卒被直接刺成碎片。
鲜血迸溅,腾起了一个又一个血雾,场面是异常之惨烈。
不过金军顾死伤惨重,仍是前赴后继的纵马砍杀,与黑旗军厮杀在了一起。
“嗵...嗵...嗵...”
“呜...呜...呜...”
黑旗军大阵之中响起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大阵之中的长枪兵、刀盾兵等如潮水般的退了下来,闪出了一片空地,随后五千重甲摧锋军在闵成武的率领之下,双手紧握手中锋利的、令人胆寒的陌刀向着金军迎了上去。
“摧锋!”
“破阵!破阵!破阵!”
五千摧锋军将士将统制官罗布瑞,副统制官呼延烈的率领之下,双手紧握陌刀,大踏步的迎上了突入阵中的数千金军骑兵。
罗布瑞、呼延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两将皆为身长八尺的大汉,豹头环眼,脸上胡须是又浓又密,身披重甲,皆威风凛凛。特别是罗布瑞,青铜面甲之下露出的金色胡须,尤其引人注目。
罗布瑞单手持刀,陌刀斜斜的指向地面,刀尖在地上岩石上划出了一连串的火花。
一名金将一手抓着马缰,一手高举一柄单手锤,纵马疾驰至罗布瑞面前,利用战马的冲击力,挥锤就向罗布瑞头上砸去。
罗布瑞也不理会对方的猛击,双手紧握陌刀,“呼”的一声就向金将头顶劈去,出刀是又快又狠又准,居然后发先至。
金将似乎吃了一惊,连忙侧头躲避,可躲过了头,肩膀、身子却未躲过,被罗布瑞一刀劈到了右肩之上。
“噗!”的一声,锋利的陌刀,再加上罗布瑞的神力,一刀自肩膀斜劈至腰,将此名金将一劈两半,顿时血肉横飞、鲜血四溅。
罗布瑞这一刀劈死了金将之后,去势还不减,一刀又将此名金将胯下战马劈为了两半,金将的两半身子,一半身子还连着一颗头颅,战马的两片身子,一起滚落尘埃,各种器官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鲜血溅了罗布瑞一声,使其看着是更加威猛,更加令人不敢靠近。
摧锋军副统制官呼延烈也同样劈死一名金将。
“吼!吼!吼!”
“摧锋!”
“破阵!破阵!破阵!”
军中两名主将如此威猛,势不可挡的,令摧锋军诸将士士气大振,挥舞着陌刀,跟随着罗布瑞、呼延烈两名主将向着金军杀去。
陌刀此起彼伏的落下,便是一片残肢断臂,摧锋军走过,人尸、马尸便堆积如山。
“杀!杀!杀!”
“黑旗军!”
“万胜!万胜!万胜!”
摧锋军摧古拉朽般的斩杀金军,也令其余诸部黑旗军也是军心大振,纷纷挥舞着各种兵刃向着金军杀去。
...........................
“呕...呕...呕...”
全身披挂的相府八夫人种佩竹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连忙将千里眼丢还给了李三坚,随后弯腰大吐,纤腰如风摆荷柳般的,不停的微微颤动。
种佩竹虽为一名女子,但也是上过战场的,甚至还亲手杀过人的,已为一名上过战场的巾帼女将,可如此血腥、残暴、大规模的杀人场面,摧锋军个个如杀人屠夫般的,令人不禁作呕,种佩竹心中是一阵恶心,忍不住大吐特吐起来。
“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你就是自作自受。”李三坚瞪了种佩竹一眼后,拿着千里眼又继续细细观察战场的情况。
李三坚的中军大帐设在一处丘陵之上,丘陵虽不高,但利用千里眼,也能居高临下的俯视这个宋、金交战的战场。
三魁、济空领三千虎卫护卫在了李三坚的周围,除了山魁等虎卫之外,还有两千余黎兵,另有百余名种佩竹统领的女卒。黎兵的头领就是李三坚的内侄,王厉武与王崇武,此刻如两尊门神般的立在他们姑丈身后。
黎家峒主王瑞坤等三千余黎人仗义而来,还救下了李三坚满门老幼,使得李三坚是颇为感动。
李三坚知道琼台儋州黎人并不多,此时王瑞坤等人带来的三千余黎人,几乎就是毛道峒黎人全部青壮了,王瑞坤等人如此的倾力相助,却令李三坚异常感动,同时心中还有些惭愧。李三坚的所有夫人当中,最喜欢的并非是王雯,但王雯为人老实本分,自嫁给李三坚之后,便恪守妇道,孝敬公婆等,此刻其父还亲自领兵前来相助。
今后需对王雯好些了,李三坚时常在想。
三千黎兵一分为二,千余黎兵留在相府继续保护李三坚的家人,两千余黎兵由王厉武与王崇武带领,前来牛头山助战,李三坚命他们归于山魁麾下,大宋殿前司。
两千余黎兵,李三坚皆为他们更换了盔甲、兵刃等,此刻一身崭新的大宋黑旗军的盔甲穿在身上,显得异常的威风凛凛,但他们头顶兜鍪之上仍是缠着一块黑布,颇具黎人特色。三千黎兵从此之后,也就成为了李三坚的亲兵,并被称为“黑鍪军”。
建康府叛乱平定,相府也就安全了,因而种佩竹就带着女卒也跑来了太平州牛头山,说什么要亲自杀虏,亲手替父、叔报仇雪恨,可此刻却被血腥的战场恶心得大吐特吐...李三坚命种佩竹等人立即回去,可种佩竹却抵死不从,数次严厉训斥之后,李三坚也就无可奈何了。
一国之宰相,一军之统帅,一言九鼎,威风八面的,一言既出,无人不敢遵从,无人敢违逆,可却是个惧内之人...旁人难免有此等想法。
“大相国,杀千刀的虏贼,已呈疲态,你的生力军呢?为何还不出击?”大战之时,正式场合,种佩竹说话也不敢太过随便,不过还是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掐了李三坚一把后,正色问道。
大军作战之时,不能将全部兵力一股脑的都推上去,需要留些后手,种佩竹将门世家出身,自幼颇习战阵、兵法,还上过战场,岂能不知如此道理?
“哦?生力军?你还知道我有生力军?”李三坚闻言放下千里眼,有些惊异的转头看这种佩竹问道。
“李大相国...”种佩竹闻言怒道“本姑娘虽是妇道人家,如此浅显的道理,还是知道的呀,你的骑兵呐?藏在哪里去了?”
黑旗军与金军无数场大战,一直没有大规模使用骑兵,而大宋黑旗军骑兵却是决胜关键。
姑娘?都孩子他娘了,还自称本姑娘?李三坚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李三坚模凌两可的答了一句后,就拿着千里眼继续观察战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种佩竹诧异的说道。
作者按斩刀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违禁词,因此斩刀改成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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