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鹏举,刘公致仕返乡,其旧部就由你统领,你再选些人马,为我大宋御营军第九军。本相使黄元庆、林邾为你副手,你们尽快满编,以应不时之需。至于如何招募、训练士卒,如何服众等等,本相不会插手,不过你要记住,一支军队如何取胜,才是最为紧要的。若是吃了败仗,本相绝不会轻饶尔等。”宋宰相李三坚于军营之中对岳飞说道。
岳飞、黄元庆皆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此危难之际,就必须不拘一格将人材,就不能论资排辈了。而一军之统领太过年轻,就难免会引起军中之人不满,甚至轻视不听号令,也就是不能服众,等等诸如此类对事情,李三坚是不会替岳飞、黄元庆解决的,完全就由他们处理此事,若是他们处置不当,或者不能服众,使得上下一心,那么他们就不配为一军之统帅,李三坚也就会考虑他人的。
同时李三坚也不会过多插手御营军第九军的军务,尤其是士卒招募、训练等事,一切由岳飞、黄元庆作主。这与以往黑旗军差不多,具体日常军务李三坚不会过多插手,插手过多,会使军中将领束手束脚的,从而将会适得其反。
但有些事情必须控制,必须控制在手中。
黄元庆为李三坚县学教授黄涣之孙,算是李三坚的师侄,是自己人,因此李三坚使黄元庆为岳飞的副手。而林邾被李三坚任命为御营军第九军的监军,也是如此。林邾为黑旗军老人了,为李三坚的心腹,所为之事也是一些特殊的事情。
林邾还有个身份,就是他为皇城司之人。
无论是何人,李三坚都必须将军队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无论是何人,都不能威胁到李三坚的军权,当然也包括岳飞。
“多谢相国!飞敢不遵命?”岳飞闻言大喜,起身后,双手抱拳施礼谢道。
此时的岳飞不过是名偏校,军中地位卑微,卑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大宋宰相李三坚居然破格提拔,提拔岳飞为一军之统制,如此怎不令岳飞对李三坚是感激不尽?岳飞又怎不欢喜万分。
小将黄元庆也同样如此。
军中统制官只是一种临时差遣,并无品秩,也不据此拿俸禄,李三坚并未对岳飞、黄元庆加官晋爵,但李三坚虽初见岳飞,就已知道了岳飞此人是不在乎名利的,也不在乎官职大小,只要能够领军就行了,至少目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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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建武元年六月底,天下已经异常炎热了,太阳就像一个大火球般的挂在空中,火辣辣的,似乎要将世间万物烤化了一般,大树的树叶被晒得耷拉下来,显得有气无力的,树上蝉虫也是“知了、知了”的叫着,令人心烦意乱的。
“师相,天气太过炎热,不如回去如何?”
此日李三坚便服与丁伟元、李元瞻、山魁等十数人坐在应天府城外的一处树荫之下,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天气实在是过于炎热,于是李三坚的弟子丁伟元劝道。
何人值得大宋宰相,在此炎
热的天气,亲自出城迎接?众人是感到异常好奇,不过李三坚没说,众人也不敢问。
随着李三坚掌权愈久,其威严就与日俱增。
李三坚摆摆手,打消了众人回返的念头后,指着不远处一个凉棚对其长子李元瞻说道“元瞻,去买些凉茶过来解渴。”
凉棚之中有百姓在卖凉茶,李三坚也是被热得口干舌燥的,因而吩咐李元瞻过去买些凉茶。
“哦...是,爹爹。”李元瞻应了一声,撒开两条小腿就跑了出去,片刻后又跑了回来,搓着双手,忸怩的对李三坚说道“爹爹,孩儿身上没钱...”
李元瞻从前为太子赵谌侍读,现在为大宋天子侍读,不过此侍读非彼侍读,从前李元瞻不过为宫中一名不起眼的小人物,可目前他却是大宋宰相之子,这其中的变化甚是玄妙,令人不禁会细品之。
“哦?呵呵...”李三坚闻言伸手探入怀中,片刻后却尴尬的笑道“爹爹我也没有...”
众人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父子二人目前可谓是大宋炙手可热的人物,特别是李三坚,可父子二人身上居然无一文钱。
“师相,弟子带衙内去吧。”丁伟元拼命憋住笑,牵着李元瞻的手就向凉棚走去。
片刻后,两人便买了两壶凉茶回来,众人分食之后,均感畅快无比。
“瞻儿,想娘亲了吗?”宋人这制冰之技真可谓是傲视全天下,李三坚喝了口凉茶后,心中暗暗感叹道,茶碗之中居然有几颗小小的冰块,叮叮当当的,仅听声音就令人感到凉爽不已。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制出冰来的?
“想,爹爹,孩儿数年都未见到娘亲了,孩儿简直是想死了...”李三坚相询,李元瞻连忙将一碗冰茶三两口吞下肚后答道。
李元瞻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我也想...”李三坚此言一出,周围众人又是差点笑出声来...李三坚七八个娇妻美妾,可此时就跟个苦行僧一般,身边连个服侍的侍女都没有。
众人感到好笑的同时,也感到有些心酸。
“孩儿还想奶奶、二娘、三娘、四娘...”李元瞻双目含泪,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没了的。
“好了,好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见面的。”李三坚瞥了众人一眼,摸了摸李元瞻的头,慌忙打断了他。
“相国,有人来了。”正在此时,一名虎卫指着远处说道。
李三坚闻言连忙转头看去,只见城门外的远处来了三人,一人骑在一头毛驴之上,二人步行,正向着城门口而来,在烈日的照射之下,三人身形显得扭曲不已,就如海市蜃楼一般。
天气炎热,路上行人稀少,三人缓缓而来,显得是异常醒目。
“应该是他了。”李三坚站起身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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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终于肯出山助为兄一臂之力了啊?”李三坚迎上从弟李纲后,
呵呵笑道“瞻儿,还不过来拜见叔父?”
李纲年已中年,可相貌却像六十余岁的样子,皮肤黝黑,额上镌刻着皱纹,两鬓居然还夹杂着白发,不过浓眉之下,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的。
李三坚心中清楚,李纲是为国心忧,同时也是被朝廷来回折腾的缘故。金军第一次撤军北返之后,宋朝廷强令李纲出任河东、河北宣抚使,驱赶他出朝。李纲就任后,宋廷又事事加以限制,使宣抚使徒具空名,无节制军队之权。李纲被迫于靖康元年九月辞职,旋又被加上“专主战议,丧师费财”的罪名,先责建昌军安置,再谪夔州。
道路艰辛,跋涉之苦,再加上李纲心忧国事,因此就成了目前这番模样。
李三坚为相之后,就“举荐”李纲回朝。李三坚举荐李纲回朝,当然就引起了朝中之人的反对,说什么“李纲为金人所恶,不宜回朝。” ,“李纲名浮于实,有震主之威,不可入朝。”等言语,但李三坚一律不加理会。
李三坚起复李纲,为大快人心之事,为何不为?同时所谓的李纲为金人所恶等言语更是无稽之谈,李纲为金人所恶,正是李三坚所喜。
这其中当然也有李纲为李三坚的从弟,李纲当年曾经跟随李三坚至泉州等缘故。
不过李三坚给李纲去了书信,刚开始李纲还不愿意来,最后李三坚以率军返回江南相逼,才将李纲逼到了应天府...
“纲才不是为你效力,乃是为我大宋。”李纲瞪了李三坚一眼后,就不再搭理他了,走到李元瞻面前,摸着李元瞻的头笑道“你就是元瞻了?都长这么高了?”
“叔父大人万福金安!”李元瞻稚声稚气的施礼道。
“好,好。”李纲在怀中摸了摸,想摸出一件礼物送给李元瞻,可怀中除了一些铜钱之外,根本没有一件值钱之物。
此时的李纲已有五六个儿子了,再加上妻妾,同时因为为官廉洁,因此是囊中羞涩。
“侄儿宗之见过伯父大人。”李纲次子李宗之见场面有些尴尬,于是向着李三坚施礼道。
“宗之?李宗之?自家人,就不必多礼了。”李三坚笑道“天气炎热,累着了吧?”
“来人,轿子抬过来,拿上行李,进城。”李三坚随后吩咐左右道。
山魁等人哄然答应,就将轿子抬了过来,并取过小毛驴上李纲的行李。
“不用劳烦你们了,我自己进城。”李纲一把抢过行李,又骑上了小毛驴,不理众人,自顾自的向城中走去。
“李伯纪,我欠你八百两银子?”李三坚见状心中不由得暗暗恼怒,自己好歹也是大宋宰相,还是他的兄长,可李纲居然如此的不留情面?于是李三坚翻身上马追着李纲问道。
“纲家中拮据,可拿不出八百两银子。”
“那你为何如此?”
“你说呐?”
“.........”
于是两兄弟便争争吵吵的走进了应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