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蓝隐的话,梨花仙子的眼中噙满了泪,感激地朝着蓝隐拜了两拜,“谢统领救命之恩。”
蓝隐现在满心想的都是自己用错误的态度对待了林初的事,因为鲜少会去对自己犯过的错进行补救,她现在很苦恼接下来该怎么处理。面对梨花仙子的感激之言,她有点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淡淡地对她说了声,“起来吧。”
梨花仙子还算懂得察言观色,闻言也没有再说多余的话,擦了擦泪便起了身。
按照对梨花仙子做出的许诺,蓝隐用仙法将那梨花树化成了一棵幼苗收入囊中,之后就带着梨花仙子回了流云殿。
她们一同抵达流云殿时,殿中的仙娥们正在进进出出地打扫殿里殿外。她们做事都轻手轻脚的,而且做事过程中鲜少说话,使得这忙碌之上都蒙上了一层静谧。
因为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当初选仙娥的时候蓝隐特地按照安静沉稳的标准选的,所以现在留在流云殿的都是这样性子的人。
蓝隐瞧着梨花仙子看起来也算是沉静的人,觉得带她到流云殿应该不算是个错误的决定。
将梨花树用仙法护住在庭院中种下以后,蓝隐问梨花仙子,“你叫什么名字?”
梨花仙子恭敬地拘了个礼,“小仙名唤萧晚。”
蓝隐点了点头,“从此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流云殿日常也没有太多的事务,不至于让你觉得很辛苦。你可以问问这里的仙娥有什么你能做的,随便帮忙她们分担些就好。我要离开一趟,你自便。”
“是。”萧晚又屈了屈膝,没有多话追问蓝隐去哪,只是道了句,“恭送统领。”
因为流云殿位于蓝氏疆域比较正中的位置,这一片宫羽很多。蓝隐出了流云殿后一路上遇见不少仙人,他们都或是真心或是假意地对她拘了礼问了好,她也都淡淡地给予回应。
从蓝氏军营到碧水阁和从流云殿到碧水阁的路程明明相差无几,可她总觉得此番去碧水阁的路比上一次远了。行至碧水阁附近,她有种“终于到了”的感想。
还没等走过转角处来到正门前,她忽然听见殿内有杯子被砸碎的声音,以为是林初又在被欺负,她想赶紧进去,可是下一秒,她听见碧水阁内传出了封温纶的声音,原本要往前的脚步在这一刻顿住了。
“你们几个,给她道歉。”他的话并不是吼出来的,可是他说得中气十足、铿锵有力,以至于还没进去的蓝隐在外面也能听见。大概是被他所指的人没有马上动作,他又重复,“听不见吗?快点给她道歉,否则别怪我不留情了。”
后面的动静蓝隐没再能听清楚,她猜想大概是那些仙娥按照他说的道歉了,不过声音比较小,所以她在外面听不清。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以后,蓝隐重新抬脚,迈步向内。来到正门前时,一众仙娥和侍从朝着她行礼参拜,并肩站在内院中的封温纶和林初这时候也齐齐地朝她望了过来。林初的眼底红红的,看向她的时候似乎还带着些惧怕,这让她有些不愉快。
欺负林初的那几个仙娥现在正跪在一旁,见是蓝隐又来了,她们小声地叩头问了安,随后低着的头就再也没抬起来。她们身上看起来倒是没有伤,不过很显然都被吓得不轻。
“原来是统领大人来了,有失远迎。”封温纶对着蓝隐开了口,话虽然说的很恭敬,但态度显然不像这里的其他人那么恭顺,有种调侃的意味。说完了开场白,还不忘问上一句,“不是说不会过来了吗?”
蓝隐被他问得顿了一下,随后笑了,“封将军什么时候有了偷听的习惯?”
问完这话,她心里暗暗觉得自己似乎也被自己的问题挤兑到了——虽说是封温纶偷听在先,不过她刚才在门外那一阵子,严格来说也算是偷听吧。
封温纶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所以没有用这一点来反问她。
他把自己出了鞘的剑收回剑鞘中,对蓝隐道,“我只是来看林初,结果就听见仙娥们欺负她,还听见统领大人您不仅不训斥那些欺凌者,反而训斥起林初来。当时你走得太快,我没来得及叫住你问个仔细,现在既然你又回来了,我不得不问一句,请问,弱者有罪,这是什么道理?”
以前在南荒岭初见的时候蓝隐和封温纶之间的磁场就不怎么对劲,两个人很容易剑拔弩张的。现在没交谈几句话,就又进入到了那种状态里,封温纶最后这一段话可谓是把那种状态加剧了。
弱者有罪。蓝隐并没有那样想,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早些时候的做法确实会给人这样的感受。
站在封温纶身后的林初扯了扯他的衣袖,似乎是想让他别说了。蓝隐捕捉到了这个小细节。这样的举动让她觉得,比起自己,林初倒和封温纶这个“外人”更亲近些。
她难免心生不快,抬眼看着封温纶,用同样生硬的态度回敬过去,“我想,蓝氏之内的事我怎么处理是我的自由,你没资格教训蓝氏的仙娥,更没资格用这种态度教训我。”
封温纶点点头,“是吗?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错,那干什么还要再过来?不是说不来了吗?”
话题又绕回到了最初,蓝隐被他问得竟有些无言了。她郁结地看看他又看看林初,最后长叹了一口气,“那既然封将军我的蓝氏的家事管得这么好,我倒确实不必再来了。”
心里想着真是多余来这一趟,蓝隐转身要走,却被林初叫住了。
林初以前都是叫她蓝隐的,不过自从她成了蓝氏的统领,林初没像白铃那样保留着自己原本的称呼习惯,改成和其他人一样叫她统领。此时她大概是着急了,所以脱口而出一句“蓝隐!”
蓝隐的脚步随之顿住。
下一个瞬间,林初却结结巴巴地改了口,“统统领大人。”
蓝隐快被她气死了。她再次迈开了步子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这一次没有再停下,不过林初大概是被她的“喜怒无常”吓到了,这一次倒也没敢去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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