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紧握着酒杯,又喝了一杯道‘就先说说你这圣人门徒的同年,你当道那些年,可有一人去看望你?家中有事,可有一人挂念?’
贾敬想了想,摇了摇头
惜春继续道“如今他们来访你,是不是都是一幅怀才不如,郁郁不得志,以求明主的样子。”
贾敬点了点头。
惜春继续道‘没有发现一个得志的还来看你吗?’
贾敬点了点头道“没有一个得志的来访。”
惜春继续道‘那是因为你们那届除了你,就没有一个得志的。不信你好好看看,太上皇年间的进士,鲜有在本朝能做官做的顺遂的。’
贾敬很是长叹了一声,道‘总觉得哪里不对,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惜春道“可是你却忘了太上皇如今还健在。”
贾敬不敢置信道‘难道说,太上皇已经是个空架子了。’
惜春点点头,贾敬忙道“形势已经如此恶劣了,正是该抱团之时阿。贾琏再能耐毕竟独木难支,怎可弃亲友不顾啊。”
惜春摇了摇头,道“怪不得二哥哥瞧不上你们,你们啊,遇到好处了,全想着让自己人占便宜,生怕别人捞了好处。可你们怎么不想想,所有的好处都是和别人共事才捞到的好处,没有这外人哪里有这好处。你们就没想过,你们在二哥遇到的这么多事上出过什么力,凭什么捞好处。那怕到如今,你啊,林如海啊,都在二哥哥的指缝之间捞了好处了,可又为二哥哥之后的事填过什么力。
搁你们就觉得,好处落在自己家,就是比别人家强。可惜的是,你们啥也不是,没你们反而更容易成事。”
贾敬吃了顿排头,可这宗亲理念早就深入他心,虽然知道惜春说的多是事实,却还是想再给贾母他们那面争取下道“老太太执掌了贾家这么多年,还是有些势力的,他史家就是一门两侯,还是有军权的。甄家在宫里的老太妃也与老太太有交情的。大明宫内相戴权,六宫都太监夏守忠都和贾家多有来往,哪夏总管还曾护着慎嫔娘娘省亲过哪。就是贾政如今也升官做了学正,也是有前途的。”
看贾敬还是不死心,惜春觉得来点真材实料让贾敬知道知道就道“当年史湘云他爹和两个叔叔的轶事你不是也听贾母说过吗?”
贾敬点了点头,惜春继续道“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能觉得史家会在意一个嫁出去的姑姑,史家二人本就是皇帝的忠诚,他们本来就有自己的大腿,为什么要管你们这拖后腿的亲戚,何况你们还是有仇的。”
惜春说道这,停了下来,看着贾敬,看贾敬也不说话,惜春继续道“夏守忠,戴权之事,就更是隐患。贾母和你说有来往,你就当是好的来往吗?难道就不能是交恶,谋算吗?”
贾敬道‘怎么可能,哪内相戴权多次照顾贾家,贾琏当初要捐官娶亲的时候,戴权还出面帮衬哪,为了这个还推了襄阳侯的兄弟,和永兴节度使冯大人的孩子的事,特意空出位置来等贾琏挑的,只是贾赦走了张二河的路子,才没用上。你道这戴权为何这么看待贾家,那时候贾家拿得出手的就一个老诰命啊!’
惜春回道“是的,当初戴权是真的招抚贾家,可是你却忘了贾母是个多么记吃不记打的。总觉得别人帮她是应该应分的,反手她卖别人的时候也是心安理得的。因着她这个性子得罪了多少人了。”
贾敬道“难道贾母出卖了戴相,可也没听说戴相出事啊。”
惜春道“呵呵,这世上无无缘无故的好,你说这戴权为什么招抚贾家。”
贾敬回道“还能为什么,必定是看在贾家先人和老太太的情分上啊。”
惜春道“屁个情分,从贾代善开始,贾家除了会得罪人还会什么,哪里有情分可言。戴权招抚贾家是因为他本就是先太子的门人,先太子幼年有恩与他,救过他性命。他招抚贾家是看在咱们家养着一个秦可卿。贾母心中多少对这事是清楚的,可是当出卖秦可卿能捞道更多的好处的时候,贾母何曾心慈手软过。出卖秦可卿的时候,早就忘了戴权的招抚,可忽悠起你出头来,这戴权又成了贾家的亲故了,你还真信。”
贾敬这时总算知道自己被拿捏了,但是各种还有很多问题,能带听清楚当个明白人,总比当个鬼好,贾敬立刻调整态度,再也不是那个上去要掐死惜春的贾敬了,软软的继续问道‘可是,哪夏守忠还曾护着元春省亲,这总是真的吧。’
惜春道“夏守忠是六公总管太监,是皇后的亲信,元春一个皇后的洗脚婢冒了头,还是庸皇家威胁才得了的好处,皇后不派人把她看到死死地怎么可能。”
贾敬一听,这贾母是一顿画大饼,正经的话一句没有啊,都是扯虎皮,拉大旗啊。叹息了一句道‘我糊涂啊,这贾家二房真的是空架子了,也就一个贾政,还外放了学正。可就这么一个小官,也没什么用啊。荣国府的牌子也被贾琏收回去了。你说的也对,这贾家二房和这贾家族人却是没啥区别了。’
惜春听贾敬这么说,回道“这么想就对了,你总觉得贾母哪家人家强,是正经亲戚,不过是被当年的事迷了眼,其实你好好想想,贾母一家子现在和你死了的儿子给你留下的正经嫡孙贾蔷有什么区别。贾蔷如今过的什么日子,不过是在宁荣街有处宅子混日子罢了。”
听惜春这么一说,贾敬心想也是啊,是没什么区别,回惜春道‘我懂了,以后远着哪一家子就好了。’
惜春欣慰的点点头,毕竟是亲爹,吓唬吓唬还行,还能真弄死,哪怕是再糊涂的,也是亲的啊。安慰贾敬道“对吗?你就不能个赦大老爷一样做个纨绔就好。趟这趟浑水干嘛?”
贾敬听惜春如此说,回道“可咱们也不能沦落成打秋风的落魄亲戚啊,你在还好,你若嫁人了,就是人家的人了,咱们家还能指望谁?”
惜春道‘不还有贾蔷吗?我嫁人之前一定许他个前程如何。’
贾敬道“不求他大富大贵,哪怕只是做官做到贾政的地步,能撑起这宁国府的门面就好。”
惜春看贾敬又提贾政,回到“快别提那货了,这次外放他能活着回来就不容易。你快盼你孙子点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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