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的箱子,打开后里面的官银整齐排放,小箱子里打开都是黄金、各种首饰。
古玩字画、绫罗绸缎随意堆放着,然后是半库房的铜钱,看来田虎把家底都搬到这里来了,柳箐顺手摸了两锭金子,带着几个头领离开内库来到门外。
见到相公手里拿着金子在把玩思考,乔道清说道:“归途虽不遥远,但有黄河阻拦,让军士随身携带,我们肯定是不放心的,还有据说城中粮仓的粮食,足够十几万人吃两年的,又该如何处置?”
金子比较沉,太尉塞给老乔一锭,说道:“铜钱就算了,回去前直接分赏给官兵们,金银古玩我有办法弄走。”附耳跟他嘀咕几句。老乔喜上眉梢,走去喊来曾升,让他带上奉符的老兵过来。
另一锭金子塞给耿恭,笑道:“待会让你见识下什么叫隔空搬运。”
老兵来到,太尉让先把那些古玩字画装箱封好,然后关上库门,就在内库里打开了传送门,那头就是现代城中村的仓库。
那伙老兵轻车熟路,蚂蚁搬家似的开始将库房里的细软望那边倒腾,不到一上午,原来满满当当的宝库里,只剩下那些铜钱,老兵们还不甘心,将铜钱也弄进去不少,这才陆续走出来,柳箐将传送门关了。
耿恭、马灵两位新人见到这一幕,惊骇异常,顿时对先生的法力有了新的认识,此后更是死心塌地,牢牢的追随太尉左右。
“跟头领们说,封赏搬师回去后结算一下再给,铜钱随便拿,至于那些粮食,留下也落不到百姓手中,趁我们还在这里,尽量的先行分发给他们一些吧。”柳箐吩咐道。
王宫里完事了,又派人去抄那些伪文武官员、及王亲国戚的家,得财甚巨,于是再次搬运了一回,弄得那城中村仓库里几乎都被填满了。
太尉封赏将士们一些金银,其他剩下的一些珠宝首饰、古玩字画打包装车,要进京时作为打点之物送给那些所谓得好友权贵。
“相公,那些伪官员的家眷如何处置,你老人家是否去享用一二?”耿恭贼兮兮得问道。
太尉身旁的琼英跟韩英听了,目光里飞出许多亮闪闪的刀子来。
柳箐白了他一眼:“我们又不是叛军,如何做那禽兽之事,还能如何处置,不能欺凌人家,房子我们没用,给她们留着,钱财拨付一些,至于其他的,我们就管不了了。”
耿恭紧忙恭维一番,领命去了,一侧侍卫的琼英,看情郎的眼神,满是敬佩,不由得脱口说道:“郎君义举,全大宋无一人做到。”
柳箐苦笑一声:“还是问心有愧,我们走后,恐怕她们就要危险了。”
琼英闻言,瞪着明媚的大眼睛想了一会,眉头皱起,拉着太尉的衣袖,有点哀求的说道:“郎君,想点法子,救救她们吧。”
柳箐摇摇头:“只能派人告知她们一声,明白的,抓紧拿了钱财去投亲靠友,或者找个本份人另嫁,若是贪恋房产不走,等那些新的官员来到,肯定遭受祸害,就算官员清廉,也躲不过那些泼皮光棍的惦记。”
“郎君远虑,果真也只能这样了,奴去找一下耿恭,将你的意思说一下。”见柳箐答应,匆匆的去追耿恭。
天塌了!伪犯官田定府中,仆役侍卫夺了细软,拐了那些丫鬟四散逃走,小妾们哭天喊地一回,也收拾下私房钱,做一个小包袱,早早的逃出府中投奔亲朋去了。
昔日繁华无比的田府,只余下田定正妻李氏以及一个女儿田晚晴无处可逃,夫家原来是田虎的兄弟,已经在守卫王宫的战役中身亡,消息传来,宅院里当时就乱作一团,众人都做鸟兽散,竟无一个留下来的。
母女俩也想逃走,可是又能去哪里,田家一脉是首恶,现在彻底完了,举目无亲,娘俩只要一出府门,恐怕就要被那些泼皮光棍当街掠走,而且还没人管。
可怜富贵惯了,娘俩连饭都不会做,如不是府前开汤面馆的掌柜三胖子大哥冒险每日好心接济,早就饿死了。
上午来了一伙如狼似虎的官军,说是奉命抄家,将宅院翻了个底朝天,幸亏没有凌辱自己母女,临走时一个长官丢下几贯钱,告诉娘俩最好是赶紧逃走,否则等大军一走,这里命运堪忧。
“女儿,那长官说的不错,我们是犯官家眷,本该被发卖青楼,或者分赏与军官,是大将军仁慈,放我们一马,只是这天下虽大,却哪里有我们的去处,娘已备好两条白绫,不行时,我们就去了罢。”与女儿抱头痛哭。
“郎君,这家汤饼馆很有名的,做的八姑非常地道。”柳箐与琼英俩人便装逛街,琼英作为东道主,欢快的带着柳箐走进了一家叫做三胖子汤饼馆的小店,韩英今天不舒服,没跟着一起来。
面馆不大,老板憨态可掬又不落精明,见到俩人举止,一眼看出不是一般人,急忙拿手巾擦擦红漆桌面,热情的招呼坐了,琼英点了两碗八姑加两碟小菜。
热腾腾的八姑端上来,柳箐瞅了一眼,就是一种很粗的荞麦面,尝了一口,点点头,慢条斯理的边吃边跟琼英聊上几句。
面馆顾客此时并不多,就见那掌柜的眼睛只往对面那家宅院方向张望,柳箐顺着看过去,一家很豪华的院落,只是大门紧闭,门前的牌匾已经被摘了,就摔碎在地上做几截,几个泼皮在附近游荡。
胖掌柜观望一会,将两碗汤面跟两碟菜放到一个托盘上,趁着那泼皮走远,急匆匆的赶了过去,走到跟前,那侧门开了一下,拿了饭菜,一下子又紧紧的关上了。
胖掌柜待望回走,被赶过来的泼皮围了上来,争吵几句就打了起来,那掌柜的虽胖,却也会些拳脚,泼皮被放翻两个,其他的一哄而散,躲的远远的骂街。
“掌柜的贵姓,看你倒是挺仗义的。”太尉围观了全程,看胖子回来,饶有兴致的问道。
那胖子赶紧唱个喏,陪笑道:“好叫大官人得知,小的复姓邵云,名字有点女气,叫做邵云飞飞,从绥靖来这里做生意的,家里排行第三,大官人唤我三胖子即可。”
琼英听了胖子的名号噗嗤一笑,问道:“邵云掌柜可是相中了那家府中的女儿?”
三胖子听说,叹息道:“看上了又如何,以前高攀不起,现在又不敢娶,孤儿寡母的,走不能看着她们饿死。”
“邵云掌柜,你若真有心,要不我就给你做个媒人,成全你将那家女儿娶了,成了的话,这饭钱就给我们免了,你看如何。”太尉给佳人助攻道。
胖掌柜大喜,急忙作辑道:“大官人敢说,一定能做得到,请救一救那母女,小的日后衔环相报。”
太尉点点头,朝琼英示意一下,琼英意会,起身朝对街那宅院走去。
那伙泼皮见到打面馆里走出一位美娇娘,顿时邪笑着打远处围了过来,当先一个,还没开口,脸上早挨了一石子,睡在地上哀嚎翻滚。
其他几个却是没脑子不长眼,就要一拥而上。
却听的不知哪里有人喊一声:“放!”顿时无数羽箭四面八方射来,将那伙人都钉翻在地上,随即又寂静无声。
琼英看都没看,径直来到那府门前敲门,过了半晌,有人从望门里朝外看,对答了几句,门开了,琼英走了进去。
等了好久,田氏母女每人拎着个小包袱,跟着琼英走了出来,见到柳箐,都盈盈一拜,田氏又拉着女儿又给邵云飞飞行礼道:“若无郎君行善,我母女早就饿死了,晚晴跟了你,何其有福。”
田晚晴瞄了胖子一眼,早羞红了脸,别过脸去不吱声。
三胖子高兴的手足无措,只是搓手道:“泰水放心,小婿就是自己没了吃的,也要拼了命的养活你们。”转头又对太尉再三称谢。
“好好过日子吧,不过,恐怕我们走后,你们还是存身不住,这样吧,我干脆好人做到底,给你写个路引,以后这里实在不行了,就去奉符勾当吧。”说完,叫胖子拿来笔墨,写了个路引,完了盖上自己的私印。
一切办妥,太尉果真没给人家饭钱,带着琼英跑路了。
“姑爷,那位贵人是何方神圣,那路引好使不?”田氏不放心的问道。
邵云飞飞小心的将路引叠好,放进怀中,说道:“好使,跟圣旨差不多,那位贵人,就是大将军。”田氏听了,瞠目结舌。
果然,待神霄军班师,新官接任后不久,那官员好色,闻的田晚晴美貌,加之又是犯官之女,就开始算机陷害邵云掌柜,图谋人家妻子。
那邵云飞飞多精明的人,见不是事,当夜准备些细软,一早就带了田氏母女出城跑了,辗转过黄河到了济州,那知府相公见了太尉手书,直接派人将他们一路护送到奉符泮水庄。
朱武接待后,因为胖子有手艺,安排在泮水商业街巷子了重新开了一家汤饼馆子,谁知因为大营里来了许多河北兵,那馆子顿时火爆的排不上队,后来每天一家三口齐上阵,都忙不过来。
“郎君,今天你又做了一件好事,奴的心里头,好高兴。”才出面馆不远,琼英牵着柳箐的手说道。
太尉得瑟的说道:“是这样的,自从那天我偶然良心发现,救了一个丑丫头,结果人家变身青州才女慕容以后,我没事就开始做做好人好事,希望没准还能再捡到几个美女啥的,嗯,就是这个样子了。”
琼矢镞白了他一眼,眸子中秋波泛滥:“郎君又开始不正经了,不过,你做了功德,奴要给你一个奖励。”说罢,看看四周没人,踮起脚尖,给了情郎一个热吻。
“我的娘子胆子真大,这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怕闪瞎了他们的狗眼。”太尉抹抹嘴,调笑道。
美娇娘眨眨眼,疑惑道“哪里有人?”
“那你给解释下,这一地的雕翎箭是怎么回事。”
“哎呀!”琼英猛地回味过来,俏脸红成了煮熟的螃蟹,双手捂着,飞也似的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