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哥哪天发达了,我就和你谈恋爱啊。”小薇调侃道。
“好,一言为定。”柳箐挥挥手,上车跟着走了。
仓库里卸完酒,拿着徐颖给的拧酒的水嘴,回到了大宋,找了间空房子当酒窖,带着侯三他们,将大桶弄了回来放着。
又浪了几日,眼见离大婚礼还有一天,太尉府乃至神霄军上下,开始忙碌起来。
柳箐的婚礼可是军中上下的头等大事,关系到面子问题,牛羊早就买好了,谁管大宋不许杀牛的禁令,啤酒也都倒回了军营的仓库,庄户在泮水养的鹅,也被早早的定下了,到了下午,开始杀牛炖肉。
太尉府上下,一改往日作风,杨真儿领着女眷们,开始认真的布置新房,打扫卫生,前边王先生,领着人张贴大红喜字,挂灯笼,将阖府上下布置的喜气洋洋。
军营那边,朱武和花荣、老乔等人,专门演练了迎亲阵容,二百女兵全都派上用场,到时候去守护新娘子的香轿。
第二天一早,柳箐穿着好绯红的新郎服,骑上戴着红花披着红绸的御赐宝马,带着媒人曹佾、老唐,领着迎亲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朝县城出发。
进了城,并不直接去老宅,要在城里转圈,神霄军太尉结婚,城里的父老乡亲都涌出来看热闹,太尉在马上一脸假笑,侯三、二当家一把一把的撒钱,引得众人嬉笑哄抢。
迎亲仪式很繁琐,好歹到了所谓程府门前,女家已经设好酒肴款待,开始散发利市钱。然后乐官作乐催妆,克择官报时辰,司仪念吉利诗词。
后宅里,程小娘子已经向家庙告别完毕,正和母亲洒泪而别呢。
太守最近乐不思蜀,眼见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不耐烦的挥挥衣袖道:“我和你娘还在在这里住几天,等着你回门呢,没事就别墨迹了,赶紧滚去上轿吧。”
“爹,你!”小娘子羞恼了看了老爸一眼,不哭了,跺跺脚,凤冠霞帔,一身绿嫁衣,在女伴的搀扶下,去上轿子,老程夫妇相视而笑。
太尉接了新娘,喜气洋洋的往回走,程小娘子家的,担着一长溜嫁妆,也有车拉着的,跟在后面,拖出去老长。
老程来东平上任时间不长,也不是很富裕,那些所谓嫁妆,大多都是样子货,就是走程序好看撑门面而已,柳箐早就知道。
队伍才走不远,一位太监模样的管事当街高声喊道:“彰化军节度使,太傅杨,为郡夫人添妆!祝太尉与郡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巷子里走出一票队伍,担着礼物,加入到了送亲队伍后面。
柳箐在马上拱手致谢,没走几步,又有人喊道:“袭庆大都督府知府钱,为郡夫人添妆!”却是那通判,早带人等候多时了。
随后,老唐家的,刘员外家的,合城士绅,早就商量好了,一路上纷纷为郡夫人添装。
整个流程缓慢繁琐,等到一路吹吹打打终于来到太尉府,已是黄昏。
赵福金一干姐们,包括念秋等人,拦在门口,一脸开心的索要利市钱。
打发了一干小娘,程小娘子下轿,巧儿和另一位女伴搀扶着,踏过自轿前铺就的青锦褥,进中门跨马鞍进了宅子。
此时柳箐他们,前些天去现代买的婚庆用品派上了用场,冷月奴几个,手执婚礼喷花筒,一个劲的猛拉,那彩条伴着清脆的响声,漫天飞舞。
赵福金几个,抢完了钱,看着好玩,也跑过来要了几个,嘻嘻哈哈放着凑热闹。
一对新人进了正厅,没有高堂正坐,这个没办法,谁让大官人是天外来客呢,有女仪大声喊道,“一拜天地。”
小两口一起跪拜天地,“二拜高堂!”没有也得拜啊,俩人对空虚拜了一下。
“夫妻对拜!”
柳箐与程秋雁互相躬身行礼,然后,观礼的女眷们跟着司仪一起喊道:“送入洞房。”
整个过程,程小娘子都用却扇遮掩着脸,对拜完毕,程小娘子向左,柳箐向右面对面坐在床上,女眷们和礼官以金钱彩果撒掷,称为撒帐。一边撒一边口念撒帐歌。
完了礼官微笑着,将男女新人的头发各剪下少许,合梳在一起,接着端来了交杯酒,夫妻合卺,整个婚礼流程至此结束。
柳箐对依旧拿着却扇遮面的娇妻施个礼:“幸苦娘子稍等,我先去应酬宾客。”
“夫君且去忙吧,这里有巧儿陪我。”程小娘子柔柔糯糯的说道,等柳箐走了,拿开却扇,和巧儿在那里说话。
且说神霄军大营,因为老大婚礼,全军放假三天,校场上,摆开了流水大宴,大盘的肥牛、肥羊肉、蒸鸡,成包的啤酒,敞开来喝。
女兵在一起叽叽喳喳,男兵豪爽的饮酒划拳,道长们则是面带微笑,吃的悄无声息。
林冲警惕性最高,看到大伙毫无警惕的样子,皱皱眉头,匆匆吃了几块牛肉,喝一口酒,独自在兵器架子上寻了个花枪,要出去巡营,那边乔道清看见,喊了几位道长,拿上武器,跟着林冲一起去了。
太尉府摆下许多桌酒宴,前院宴请迎送的宾客、仆役,酒菜和军营里的一样,侯三等人陪着。
中堂是安排的城里的士绅,这里酒菜就好了许多,除了牛羊肉,还有柳箐从现代买来的大虾和螃蟹,有啤酒,也有成橡木桶摆放的红酒,王都管陪着。
后院最热闹,也是摆着成桶的红酒,啤酒更是随意喝,那桌上也是大虾螃蟹,外加满盘的牛羊肉,整只的蒸鹅,蔡夫人为首,加上许多乡绅家的女眷,杨真儿等人陪着,在那里猛吃猛喝。
赵福金姐妹,念秋姐妹,坐成一桌,吃的满嘴流油,一边还在嘻嘻哈哈的打闹。
柳箐院子里,单独安排了一桌,食材最好,大龙虾、梭子蟹、蒸鲈鱼,其他的更不用说了,酒是最高档的白兰地和原浆啤酒。
媒人曹佾、老唐,太傅杨戬,袭庆通判,坐在一起,这边花荣、朱武作陪。
杨戬嘴里嚼着大龙虾,正在吹嘘当初柳箐在京城,宴请陛下时的奢华情形,众人见新郎官出来了,一起站起身来。
“诸位都请坐把,我先吃口东西垫垫,都饿了一天了。”柳箐有气无力的说道。
大伙见了,急忙拉着他坐下,太尉嘴里塞了两块牛肉,又喝了一口啤酒,觉得好多了,想起新房里那俩也饿着呢,告声罪,走到月亮们,朝后宅张望。
正好和冷月奴对上眼,柳箐赶紧招手,俏丫头跑了过来,低声问了两句,就匆匆又跑回去了,不一会,端了一盘牛肉,一盘虾,进了新房。
柳箐这才回去落座,陪着客人说话。
“老弟可以啊,哥哥我大婚的时候,就把新娘忘了,结果洞房时,被你嫂子赶出来,去厨房给她偷了一只鸡回去。”老唐吐槽道。
众人一起大笑,杨戬道:“幸亏哥哥我没法大婚,其实这玩意,最是累人,老弟这还算好的,京里皇家、权贵嫁娶,那更叫一个麻烦,就是铁一样的汉子,一天下来也累垮了。”
这一说,过来人都深有感触,忙劝新郎多吃点,柳箐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猛吃一起,完了,才离开这边,去中堂院子,陪其他客人。
众乡绅见太尉出来,纷纷起身祝贺,柳箐笑容满面,一一敬酒,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告辞回来。
“贤弟莫管我们了,去新房陪新娘子去吧,不要让佳人久等,我们自己乐呵。”见新郎官还要来陪坐,老唐劝道。
柳箐谢过,来到新房,程小娘子和巧儿已经充饥完毕,见官人回来了,小娘子又拿却扇挡住了脸坐在床沿,巧儿收拾盘子告退。
“这得长得有多丑,才一直拿扇子遮住脸不敢见人。”柳箐走过去坐下,轻轻握住程小娘子的纤纤左手,调侃道。
却扇刷的一下被拿开了,凤冠霞帔下,程小娘子那张娇媚的倾国容颜,撅着小嘴,瞪着大大的凤目,含嗔看着夫君。
这下好了,另一只手也被人家握住了,人也一下落到了那厮的怀里,小娘子惊慌失措,忙说:“哥,你急什么,客人都还没走呢。”
伊人在怀,看着这张娇艳欲滴的俏脸,柳箐缓缓的说道:“只是想多看看你一生中最美的时刻,永远将它,烙印在心中罢了。”
程秋雁听了,眉目含情,就这样和夫君对视了良久,忽然悄悄说道:“哥,小妹觉得,窗外有人偷看。”
太尉听罢,放开新人,去端了一盆水,走过去打开门,使坏使劲朝窗子那边扬去,就听得尖叫声和惊呼声传来,赵富金和念秋等人逃得无影无踪。
太尉还不放心,床底下都搜了一遍,然后猛然心中一动,觉得好久没见到一个人了,头也不抬,深沉的说道:“月奴,下来吧!”
还真让他蒙对了,冷月奴茨溜一下从房梁上顺着柱子滑落下来,说一句:“大哥大姐,嘿嘿,你们忙,奴去困觉了。”,也笑嘻嘻的跑了。
程小娘子惊讶的小嘴半天没合上,过了半天,说道:“哥,小妹决定了,过两天就把这个小妮子升做你的通房丫头,以后就在你屋里呆着吧,省得她老是偷偷摸摸的吓唬人。”
夫妻二人又闲话了一阵子,好歹等到客人都走了,心情顿时放松下来,程小娘子依偎在夫君怀抱中,口中轻吟道:“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与君为新婚,菟丝附女萝。”
柳箐微微一笑,和道:“福慧前修得妇贤,好将良玉种蓝田,桃源路接天台路,缔得今生美满缘。”
言罢,夫妻相视一笑,太尉猴急,就要下手,程小娘子急忙阻挡,含羞指了指桌上的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