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再次当了逃兵的男人,在雨中消失不见,花想容叹息一声,坐在椅子上,一只纤纤玉手托着腮,愣愣的看着门外的雨景,心中千回百转。
唉,也许应该后悔当初的决定,要是选择了前者,自己现在早就是这个男人的如夫人了,也会和杨姐姐一样,得到官家的封诰,在那座豪宅里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是,这真的就是自己想要的吗,现在的生活不也挺好的吗,无拘无束的,还不用去看程小娘子的脸色行事,只是,接触越久,这个男人,越是将自己的心房填满,再也容不别人。
那人看起来面善腹黑,其实也不过是一只护窝的老鹰罢了,跟他在一起,就有一种暖暖的安全感,只是郎君啊,你的胆子,为何就不能大一点呢。
情感丰富的人,总是多愁善感,花想容为情所困,看着门外愈发瓢泼的大雨,一时痴了。
太尉府中,却是别样的情形,大妇不在,几个碍眼的小丫头正好也在城里,后宅就翻了天。
杨真儿、封四娘,外加一众女护卫,霸占了女主人看电视的屋子,磕着瓜子说说笑笑,终于都没有了原来的拘束。
那些婆子们也都大着胆子,跑到前院和亲随们一起看电视去了。
等柳箐换完湿衣服,进到电视厅里,那些女侍卫,就开始拥过来占太尉的便宜。
杨真儿、封四娘也不管,只是笑着说:“都没大没小的,看等大妇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冷月奴笑道:“这不是还没回来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谁和二位姐姐一样,都有了名分,我们虽不在乎,心中还是有点那个的,就不能让奴们欢快一回。”
柳箐有点内疚的拍拍她的肩膀,“国有法度,却是委屈你们了,这一生,总是不能辜负你们罢了。”
冷月奴挨着柳箐坐下,看着他说道:“官人放心,奴们自是晓得,太尉家的丫头有人什么不好的,外面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锦衣玉食的,比起往日的颠沛流离,奴们已经是很满意了。”
封四娘也感慨道:“月奴说的是啊,我们当初一起投奔雷君府的那些人,望好听里说是侠女,其实大家真正都是做什么勾当的,自己心中还没个数吗,如今就算是做一员营中的普通女兵,也比以前的生活,强一万倍。”
这话说到众人的心坎里去了,都心生感慨,不再放肆,看着电视闲聊起了不堪的往事。
到了晚上,厨房给弄了一大桌子好菜,教人去请花校尉,却说身体不舒服,就是不来,柳箐见这妮子开始犯犟,没办法,让人给她端了两个菜过去。
一群人围成一大桌子,终于可以不顾礼数的在一起吃饭了,柳箐见大家高兴,冒雨跑回自己的房间,摸了两瓶红酒过来,这下大家更开心了,会喝不会喝的,都要尝尝这所谓的仙酒到底是啥滋味。
一个护卫小娘喝的脸红扑扑的,岔愤的说道:“奴看那花家小娘子不识抬举,不如就让奴今晚使出手段,将她迷晕了,给官人抗了过来,却不是好。”
杨真儿和柳太尉嘴里的红酒一起喷薄而出,咳嗽着相互捶背。
杨真儿好歹止住咳嗽,指着那小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妹妹你不懂,人家太尉和花娘子玩的那叫情调,按官人的话说,那叫浪漫。”
护卫小娘喝多了,红着脸说道:“甚么又浪又慢,奴看就是矫情,总不如我们江湖儿女做事爽利。”
其他女侠听了,顿时都对那小娘称赞纷纷。
柳太尉羞的捂住了脸,心说我这后宅里到底都是些什么高人啊,的亏程小娘子能镇住她们,要不早就一个个揭竿造反了。
雨下了一整夜,将整个神霄军大营洗刷个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了一丝的血腥味。
花荣等人召集了大小头领,按军功多少开始提阶,这次大战,基本每位将领都升了一阶,就花荣几个主要头领没动,柳箐事先开会和他们说了,“你们几个,品阶本来就超了,过度提拔,不止是军中,就是传到朝廷,也不是什么好事,跟着我,升官发财那都是早晚的事情,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晚主动参战的商户,得了大好处,直接耀升泮水庄正式庄户,都在那里欢天喜地的庆贺,那位孤寡婆婆,每月大营帐房领钱一贯,直到终老。
接着就要全军举行庆功宴,探哨营李二,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搞到两头黄牛,柳箐大喜,又让人去买了些猪羊,并庄子里养的一些鹅鸭,都杀了,就在营中开庆功大会。
神机营主将乔道清,那晚厮杀时看到梁红玉擂鼓时的英姿,一见倾心,就在酒宴之上,大着胆子过去给人家敬酒,又说了许多仰慕的话语,梁红玉红着脸,在一片起哄声中,豪爽的将那碗酒一饮而尽。
这是有意思了,柳箐踢了一脚边喝酒边朝陈丽卿那边偷看的阮小七,朝他努努嘴,意思是上啊。
阮小七心一横,端着酒碗站了起来,“刷”所有大小头领,目光齐刷刷的朝他看去。
晓是阮七哥英雄好汉,被众人如此盯着,一张老脸红成了煮熟了的螃蟹,艰难的迈着沉重的步伐,端酒的碗哆嗦着,好歹挪到陈丽卿跟前,结结巴巴说道:“妹子,哥、哥也敬你一碗酒。”
陈丽卿眼光玩味的盯着阮小七看,只把小七哥看得冷汗都湿透了后背,在那里直打摆子,全场鸦雀无声,都替他捏一把汗。
女飞卫盯着他看了一会,目光忽转柔和,展颜一笑,接过那碗撒了一半的酒来,说道:“七哥心意,小妹懂得了。”也将酒一饮而尽。
众人轰然叫好,阮小七做梦般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咧着嘴,端着酒朝自己鼻子里灌···”
过了一天,太尉府的好日子到头了,程小娘子和赵福金她们搬回来了,冷月奴她们,又戴上了假面,恢复了以往毕恭毕敬的冷脸,不过经过了这几天一起的熟络,大伙暗地里已经好成一团了。
唯一例外的是花想容,也许经过了那个雨天的事情,多愁善感的脆弱心灵受到了打击,见到柳箐也不开玩笑了,和太尉若即若离的,搞得那刚回来的念秋等人一头雾水,问她也不说。
只是依旧和程小娘子交好,没事俩人就凑在一起研究诗词歌赋,弹琴唱和。
程小娘子多么聪明伶俐的人,一眼就看出了俩人的不对劲来,那天晚饭后,和柳箐一起走到河边散步。
河堤上男男女女成对闲逛的还很多,柳太尉惊讶的看到鲁大师还了俗,牵着上次收地笼那位圆脸的崔小娘子的手,在那里溜达,梁红玉和乔道长,则是离得老远,并肩走着,不时相互羞答答的看对方一眼,其他的男女更不用说了。
我去,这是怎么了,恋爱的季节到了?这是夏天,不是春天啊!
“好了,我的大官人,你就不要乱看了,人家年纪都这么大了,当然想成家了,谁像你那样,家里的女子多的都快装不下了。”程小娘子埋汰道。
柳太尉晓是脸皮厚似城墙,也有点挂不住,牵着人家的小手,抱愧道:“却是为夫生活的地方,只许娶一房老婆,一般还娶不到,所以初来乍到咱大宋,一时把持不住。”
程小娘子刮刮脸羞道:“不害臊,登徒子总有好色的理由,奴家可是听花妹妹说了,你要出名了,哈哈。”
柳太尉没羞没臊的说道:“反正都这样了,出名就出名吧,你夫君以后会因此名垂青史的。”
“是遗臭万年吧,你还好意思说,官人,奴问问你,你趁奴家不在,把花家妹妹怎么了,人家现在灰心丧气的,你要是坏了人家,就抓紧把她迎进门吧。”
柳太尉顿时急眼了,叫屈道:“小妞,天地良心,我能把她这样,我又不真是登徒子。”就把那天下雨的事情说了一遍,“你看,好好的,谁知道她怎么就忽然不理人了。”
程小娘子嘴巴啧啧道:“还忽然不理人,你是把人家的心伤透了。”
“啊,我看她老爱调戏我,怕把持不住,就逃跑了,有什么不对吗?”柳箐愣了。
程秋雁叹口气:“官人啊,你有时候是真傻,你就不好好想一想,有哪个女孩子,会无缘无故的去主动调戏一个男人,像花妹妹那样的绝色美人,心中会有多么的傲娇,人家这样巴结你,那的付出的多大的勇气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摆明了就是拒绝人家,官人啊,如果不出奴家所料,你就要失去她了!”
柳箐听了默默无语,找块石头坐了下来,去兜里莫烟,没有,就掐了一根干草棍点着,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完了,坐在那里发呆。
程秋雁陪他坐了下来,悠悠说道:“奴家又不是妒妇,从小受到的教导就是夫唱妇随,你收多少小妾丫头,奴家也会为你管好,还指望她们,为我一门增枝繁叶呢,只是现在这些妹妹,都是武人,我和她们不什么说的上话来,只有花妹妹,是奴家的手帕之交,奴家也不愿意,看她失落的黯然嫁给一个鲁莽武夫。”
随口,轻轻哼起那段著名的山歌:“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见树缠藤,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竹子当收你不收,荀子当留你不留,绣球当捡你不捡,空留两手捡忧愁,夫君啊,你再犹豫,会后悔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