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间降代仍有不忿,或者说是不解,自己明明伪装的这么好,根本没有露出马脚才对,这些人是如何怀疑到自己的?
“就是那个小鬼利用铜板,让我们决定由谁上车的时候。当时你刻意拿了一个距离你最远的十元硬币,我就是那个时候察觉到的。”
茂木遥史说道“你不希望那个硬币让别人给拿了去,因为大家的手指都摸过氰酸钾,再碰十元铜板的话,就会发生氧化还原反应,你的手法也会因此曝光。”
“所以我们几个,才会认为你就是那名凶手,联合起来演这么一出死亡的闹剧。”枪田郁美微笑道。
白马探看了眼站在对面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开口道“其实在这位自称向导的小哥跟这个小鬼,看到尸体右手拇指指甲的时候,就已经识破你的手法了。”
“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啊。”快斗看向忱幸。
忱幸厉不厉害,你心里应该有数才对。
快斗轻咳一声,“怪不得当时我有看到你用餐巾擦手指,原来是早就识破了。”
忱幸心下宽慰,原来是因为这样才没有提醒自己的。
所以这小子现在说起这个,是想让自己别记仇吗?他不由多看了快斗两眼。
而后者看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心中莫名一突。
--为什么总觉得这家伙不怀好意?我都这么暗示了,他该理解的吧?
事实上,理不理解是一回事,记不记仇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如何从这个地方脱身了。”茂木遥史打着哈欠道。
沉浸在推理和演戏中时,还不觉得时间如何,可当把事情解决之后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夜了。
忱幸拉开窗帘,便可见晴空,山林间雨后独有的清新随风扑面。
也就是这时,天上由远及近传来隐隐的轰鸣声。
“什么声音?”茂木遥史下意识道。
“我想一定是我找来的警用直升机到了。”白马探说道。
“你找的?”枪田郁美疑惑道。
“应该是华生趁着黎明的时候飞下断崖,将我绑在它脚踝上的那封信交给了等在下面的出租车司机了吧。”白马探笑道“我真庆幸事先在车顶上做了一个x的记号做区别。”
“想不到你还藏了这么一手。”枪田郁美惊讶道。
“怎么不早点说,害我们白演了这么一场猴戏。”茂木遥史撇嘴道。
快斗也附和道“是啊,让大家提心吊胆了一晚上。”
“这倒不至于。”茂木遥史马上正色道。
开玩笑,身为名侦探,就算心里被吓破了胆,面上也要永远保持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才行啊。
“是这样。”枪田郁美认真点头。
快斗嘴角抽了抽,简直败给了这些侦探。
忱幸亦是了然,原来他当时看到的那辆车子,是白马探请来的出租车。
只不过,他看着别馆周围的山林中惊起的鸟雀,眼睛眯了下,这种阵仗,好像不仅仅是因为警用直升机的缘故。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之外,好像还夹杂着什么崩塌的声音。
而当忱幸无意间瞥到桌上的纯金钟表时,心下微动,有了猜测。
……
警用直升机足够容纳下此番被困别馆的所有人。
“搞了半天,怪盗基德根本就没有来嘛。”毛利兰有些可惜道。
她之前倒是没有大碍,只是跟石原亚纪一样,被枪田郁美用乙醚弄晕,锁在了洗手间。一是不想让她们破坏众人的计划,二也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
枪田郁美闻言一笑,“怎么,你还希望他来啊?”
“没有啦。”毛利兰连忙摆手。
“千间大姐,你说过想对我们心理上产生压力的是大上祝善的计划吧,那为何在你将他杀了之后,又制造了你也死亡的假象呢?”茂木遥史问道。
千间降代看向窗外掠过的风景,轻声道“因为我一直非常希望能解开我父亲留给我的那个宝藏的暗号,否则我会死不瞑目。再说,能够让你们几位名侦探齐聚一堂,除了这个还有更好的借口吗?”
她叹了口气,释怀道“现在看来,真被乌丸莲耶附身的人,说不定反倒是我这个仇人之女啊。”
说完后,她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把拉开了直升机的舱门,朝下栽去。
“千间大姐!”茂木遥史伸手抓空。
旁边,快斗纵身跃出。
“爸爸!”毛利兰花容失色。
快斗脸色平静,在半空将老太太捞起,背后嘭得一声展开滑翔翼,白色的流线在阳光下划过。
“怪盗基德!”毛利兰惊讶道。
而身边的柯南则在最初的惊诧之后,马上反应过来,调整手表的角度,暗戳戳地瞄准了坐在另一边的忱幸。
在视线中,黑皮青年正推开了另一侧的舱门,看样子竟也想要跳机。
柯南没有犹豫,直接射出了麻醉针。
但下一秒,他眼角就是一跳。
射出的麻醉针被一闪而过的银光挡下,仔细看时才发现在忱幸的指间捏着一把精致的餐刀,正是先前别馆餐厅里的样式。
这家伙,竟然顺走了别馆里的东西?柯南愣了愣。
但随后,毛利兰就是一声惊呼,不仅仅是忱幸朝机舱外扑去,还因为茂木遥史两眼一翻直接晕了,却是被之前崩飞的麻醉针射中,着了无妄之灾。
柯南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而半空中的快斗看到忱幸跳下来也是吓了一跳,随手就把怀里的老太太一丢,转而去接坠落的‘蕉太郎’。
“你这混小子,是想害死老人家吗?”千间降代惊呼一声,旋即就感觉到了一阵强力的拉扯。
原来她腰上不知何时被绑上了一根麻绳,正连着直升机里的座椅。
“怪盗基德还有搭档吗?”她最后想了想,不得其解,索性便不再多想。
如此虽被吊在天上,脸上释然的笑容却真,随着直升机摇摇晃晃得迎向朝阳而去。
而在众人的视野之内,不远处的那座黄昏别馆如崩塌般轰然作响,墙壁在晨光中剥落,逐渐露出了遮盖下的金碧辉煌。
一座由黄金打造的城堡,便在这雨后的清晨中显露真容。
另一边。
“你不怕死啊!”快斗拎着忱幸的腰带,没好气道。
忱幸任由他抓着,俯瞰下方经过的葱郁山川。
“怎么不说话,傻了?”快斗撇撇嘴。
“没。”忱幸回答。
快斗噎了下,这还不如不回答。
风吹过耳畔,忱幸看着手里的餐刀,以及柄端雕刻的那丝毫不具美感,细瞧反而多添诡异的乌鸦族徽,稍稍用力握得紧了紧。
“你怎么还带出来了?”快斗问道。
“当作纪念。”忱幸随手收起。
“说不定这也是金子做的。”
“不是。”
“你咬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