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毕。
“唱的真不错。”乐队经理麻理小姐笑着说。
“真的吗?”园子跟小兰一脸欣喜,被专业人士夸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是唱的不错,比某些乐队唱的好听多了。”木村达也‘嘁’了声,将烟头按灭。
“好了达也,你喝多了。”麻理连忙道“你待会不是还有个脱口秀节目嘛。”
“你真罗嗦,丑女。”木村达也像是很讨厌她,连看一眼都欠奉。
“丑女?”
“他喝的还真多啊。”
园子跟小兰都是一愣,虽然是有名气的艺人,但对女性不尊重的话,难免会令人不齿。
“达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乐队鼓手说道“麻理是乐队的经理,刚才的提醒也是工作啊。”
“你也闭嘴!”木村达也将手里的扎啤在桌上用力一顿,“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身为我们的鼓手,做到你应做的事了吗?”
说着,他又看向最后一位乐队成员,冷冷道“还有你,美江子,你今天是怎么搞的?我已经看够你那种蹩脚的吉他演奏了!”
木村达也此时边说边倒酒,神情不屑又有些轻狂,身上的劲儿散的很足,将自己乐队里的人贬得一文不值。
看起来一副想挨揍的样子,让人看着牙痒痒。
忱幸倒是好奇地看了眼他面前的啤酒,这东西就这么让人上头吗?本来瞧着还人模人样的,可喝了酒之后就原形毕露,令人嫌恶。
园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杏眼一睁,伸手就把他眼前的扎杯端走。
忱幸的目光一直跟着移动,抬眼时,眸子里有些疑惑。
“你还想喝酒?”园子眼睛瞪了下。
忱幸忽然恍惚了一下,这时候的她跟平时也不一样,反而更像是小时候那个总想着让自己叫她姐姐的人。
他便解释道“我没想喝的。”
“那就好。”园子哼了声,自己反倒抓起扎啤,痛快地喝了一大口。
忱幸愣了愣,“你这”
园子舔了舔唇角,眼睛眯起,有些小雀跃。
然后,还挑衅似的冲身边那个弟弟挑了挑眉。
“……”忱幸“你不怕我告诉铃木叔叔?”
“你敢!”园子睨他一眼。
小兰赶紧拽她胳膊。
柯南嘴角一抽,大姐,你这样还怎么找男朋友啊?
这时候,有人敲门进来。
“各位,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服务生打扮的中年人走进来,端着果盘、饭团、披萨等食物。
“等你好久了。”木村达也说道“这可是我特意跟你们店里订的。”
“是嘛,那就请您以后常来惠顾了。”中年人笑道。
木村达也拿着啤酒,淡淡道“说起来,以前的乐队领队,竟然开起了这种不赚钱的店,还真是可悲啊。”
“别说了,达也。”美江子小声道。
木村达也至此火力全开,将跟他有关系的人全点了名,嘲讽满满。
忱幸看了园子一眼。
园子毫不意外地看懂了他的眼神你说要追的帅哥,就这?
她气极,又心虚,低头吸溜啤酒,不出声。
忱幸把桌上果汁推过去。
园子便放过啤酒,讪讪一笑,低眉顺眼地用吸管嘬果汁,乖的像个鹌鹑。
柯南对这两人的神奇相处模式简直看傻了。
毛利兰掩口偷笑。
……
音响里放起了歌。
“咦,这首歌是《红鼻的驯鹿》吗?”毛利兰好奇道。
“这首是我刚才点的歌。”木村达也翘着二郎腿,低头笑着,“经理,点给你的哦。”
“这对‘上了国中还相信世界上有圣诞老人’的你来说,再适合也不过了。”他像是不怀好意,说的话也嘲讽十足,“你说对不对,我们这位爱摆架子的大美人经理?”
“好了你别说了,我唱,你满意了吗?”经理人麻理起身。
“那我也先走了。”貌似服务生的中年老板说道。
“快滚吧。”木村达也挥挥手。
“搞什么啊。”吃瓜组一脸莫名其妙这个乐队内的矛盾还真是多啊,还有这位帅哥主唱,怎么这么能怼呢?
忱幸又看了园子一眼。
“……”园子小口吞吐着,杯子里的果汁倏然下去三分之一。
忱幸不由一笑。
麻理唱歌意外的好听,而在这首有些幼稚或者说天真的歌声中,园子听到了他一闪而过的笑声,那么不易察觉,却像是再柔软不过的羽毛挠过锁骨。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忱幸那总是抿直的唇线还有浅笑残留,在温暖而朦胧的灯光中,轻柔又寄托着美好。
忱幸似乎是感觉到了某人的窥视,沉静的目光便落了过来。
园子像是鸵鸟,小嘴吮着吸管,红了耳廓。
一曲终了。
“好好听啊。”毛利兰赞叹道。
柯南此时有些愤愤不平,他素来正义感爆棚,对木村达也之前种种态度已经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
这空档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站到木村达也的面前。
这家伙!柯南刚要开口,忽然看到了他低着头时,脸上那无比悲伤失落的表情。
“怎么”原本想说的话,突然有些开不了口了。
木村达也略一偏头,注意到了他,反而轻笑道“小弟弟,你也来唱一首吧?”
这时候的他,脸上哪还有方才的跋扈和刻薄,反而像是用强硬的外壳伪装起自己的邻家大哥哥,有着温和亲切的笑容。
柯南怔了怔,下意识摆手,“不了不了,我就不唱了。”
接下来出现的歌声,是麦克风前的美江子,只不过唱着唱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那个姐姐,怎么唱哭了?”柯南不解道。
木村达也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很难说,只是能感受到他难过的情绪。
他淡淡道“因为我就要说再见了,对美江子,对乐队说再见。”
“难道说,雷克斯乐队要解散了?”柯南惊讶道。
“对啊,等巡回演出一结束,我就要退出乐队了。”木村达也说道“这件事乐队的其他人也都知道,到时候我就跟这蹩脚的鼓手、小儿科的吉他手,还有这位高高在上的经理,通通说再见了。”
“为什么啊?”毛利兰问道。
但没有人回答他,木村达也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乐队的其他三人悲伤各异。
就在这时,音响中传出比较燥的前奏。
“这不是我的歌吗?是谁放的?”木村达也脸上虽然还有未散的伤感,可此时眼中却有了光,是那种对自己音乐的喜爱,化作了最为纯真的笑容。
他起身,走向麦克风,像是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