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圈转的真够久的。
诚然跟美女共车兜风是很好,可忱幸的脸被风吹得有些僵,屁股也有些麻。
最主要的,是下车后被贝尔摩德那促狭的眼神盯的有些莫名心虚。
江畔,微风,凭栏去看。
“给。”贝尔摩德递过罐装的黑咖啡。
“谢谢。”忱幸道谢,接过。
两人看着波光粼粼的江水,喝着咖啡,背后是呼啸经过的车声,一时谁都没有开口。
贝尔摩德趴在栏杆上,侧脸像是白腻的玉雕,银发在风中飘舞,耳垂像是点缀的温玉。
“好看吗?”她忽然看过来。
忱幸便点头。
贝尔摩德分辨着他的眼神,只不过以往可以看透人心的目光,在这一刻却有些失去手段,又或许,是眼前这个少年仍然淳朴,眼中单纯是好看与否。
她莞尔一笑,有些不着边际地问,“这些年觉得枯燥吗?”
忱幸想了想,摇头,“不觉得。”
“在寺庙里,应该很安静吧?”
“前几年是这样,后来总有人来。”忱幸试图描述着那些围观自己的奇怪女人,“但她们没有恶意,就远远看着,笑得也开心。”
“傻小子。”贝尔摩德‘嘁’了声。
“之前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忱幸忍不住道。
贝尔摩德托着下巴,手里的易拉罐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磕着栏杆,微微仰起的头眺望着远方,好看的眼睛里在阳光中浮现些许迷离。
“我所在的,是一个神秘的组织,其中一个目的是研究人体基因的秘密。”她说,“而我们会为研究去做一些事情。”
忱幸读书少,对‘基因’这个名词还不太能理解。
“简单来讲,就是研究突破人体极限的药物,力量或者寿命。”贝尔摩德说道。
“噢。”忱幸明白了,忽然看了她一眼。
贝尔摩德笑意盈盈地回望。
她的容貌,一如忱幸儿时所见,仿佛岁月在她身上停滞了流逝。
忱幸犹豫片刻,没有问出来。
“你想加入吗?”贝尔摩德问。
想吗?忱幸心里也在思忖,不管是力量还是寿命,恐怕没有人能够拒绝吧,尤其是自己的修行如遇瓶颈,再难突破。
“你来找我,其实是想让我加入吗?”忱幸问道。
他的语气虽然还是如常,但就像是平静的湖水下有了暗流,原来她并不是来看望自己的,而是怀揣着目的,其实想想也是
正胡思乱想着,肩膀忽然被拍了下。偏头,那人倚靠着栏杆,离自己更近,发丝被江上的风吹得有些拂乱,有的遮在脸上,有的沾在了嘴角。
“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贝尔摩德眯着眼睛,“我只是给出了一个选择,你可以相信我,也可以回去。但不论怎样,我依然会把你当儿子看待。”
本来听着前边,忱幸还稍加思索,听到最后一句,脸色不免一黑。
贝尔摩德笑着伸手,揪了下他的耳朵,“那么,你会相信我吗?”
土方忱幸同样看过去,清丽明艳的女人明眸善睐,笑靥温柔。
……
“这里是什么地方?”
忱幸看着眼前的不甚起眼的双层建筑,问道。
快到中午,两人自江边过来。
不可否认的是,他对那个组织有了好奇。也选择了相信这个看似突然,却又像阔别的宿命般闯进自己生活的女人。
贝尔摩德指尖转着车钥匙,下巴一昂,“跟我走就是了。”
忱幸便跟了上去。
建筑从外头看不过如此,像极了随处可见的双层厂房,可进去后才发现不一样。不论是那些神情冷漠的黑西装保安,还是角度刁钻的监控探头,都表明这里远没有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上了运货的电梯,却不是往上走,而是落去了地下,等电梯门打开,眼前才出现一片极宽敞的空间。
然后,是清晰可闻的枪声。
忱幸有些好奇地看着,这里就像是一个地下训练场,他能看懂的器械不多,比如枪靶、沙袋、假人等等,但更多的是以前没见过的设施。
有不少气质凶悍的人正在训练,旁边的擂台上就有两个人在对打,拳拳到肉,呼喝着,看着都疼。
当然也有人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不过却没人敢多看,只是闷头做自己的事情。
“这里是?”忱幸打量着四周。
“组织基层成员的训练场地。”贝尔摩德随口道。
忱幸点点头,没有追问,只是跟着她一路往前走,然后在提供休息的精巧吧台处停下,有两个人在坐着抽烟。
一个是满脸横肉的地包天,身材魁梧,块头很大,黑西装被一身肌肉撑得紧绷,戴着黑色小礼帽和大墨镜,气场凶恶,很酷。抽烟时吞云吐雾,恨不得把烟嘴塞进喉咙里。
另外一个是体态修长的青年,一身得体严谨的黑色风衣,帽檐下是遮住半边眼睛的银色长发,侧脸很是冷峻。他看似随意地抽烟,冷淡的气场中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杀气,在烟雾中仿佛迷离的眼神,是对一切的漠然。
因沉心剑道的敏锐感知,忱幸下意识去摸挂在后腰的木刀,像是极度的危险来临,身体要给出应激反应,但他控制住了自己。
那个戴着墨镜的大块头,他的打量虽然有些不怀好意,可真正带来死亡威胁的,还是另外那个漠无感情的家伙。
“就是他啊?”伏特加开口,有些兴致缺缺,“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嘛。”
土方家的鬼之血脉存在传说之中,听起来还是挺唬人的,但谁也没有见识过。即便是他们所掌握的资料,在十多年前覆灭土方家族的那个雨夜里,也没有出现。
所以,当伏特加看到忱幸的时候,就失去了兴致,这种平平无奇的小白脸,在那种寺庙里一住就是十多年这不离谱嘛。
他觉得这小子应该加入的不是组织,而是去医院看精神科。
“琴酒、伏特加。”贝尔摩德给三人介绍,“土方忱幸。”
“你们好。”忱幸主动道。
伏特加‘嗯’了声。
“你决定了,让他加入组织?”琴酒看向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点头,手臂搭在忱幸的肩膀上,“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当然要照顾他啊。”
这话,一半是说给忱幸听的。
“他知道加入组织意味着什么吗?”琴酒又问。
“以后会慢慢知道的,而且那位先生也同意让他试试。”贝尔摩德轻笑道。
琴酒嘁了声,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捻碎,对于这种像是哄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他没兴趣。
“随便你。”他起身,冷冷看了那个沉默的小子一眼,最终还是顾及了贝尔摩德的面子,没有多说什么,走了。
“大哥,等等我。”伏特加一口把杯子里的伏特加喝了,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