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里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寿也戴在手腕的配饰,那是一条坠着一块玉质小兔的手链,上面有着磨损与泥土的痕迹,看寿也手腕被紧勒住的样子,这个手链应该来自于一位年龄不大的小孩。
这是纱里的手链,是她在六岁生日那天得自父母的生日礼物,是她,不,是曾经的她最珍视的宝物,但在纱里“死去”的那天,她亲手将这条手链和父母的尸体葬在了一起。
纱里已死,她不过是个继承了纱里的记忆与外貌的复仇鬼,一个甘愿舍弃一切情感的恶灵。
但从她那震动的瞳孔来看,对于舍弃情感这一点还有待考究。
“老狗”寿也将被手链勒住的左手扬起,左右摇摆似是在炫耀,咧来了嘴巴露出了满口的老黄牙,笑的很是得意。
“看到没?小纱里,爹爹给你带了生日礼物,来庆祝你那没能在我身边举办的第九个生日宴会!”
寿也将视线移到了天花板的缝隙当中,与纱里的红瞳对视:“可惜我没能将你的亲生父母也带过来,他们被野狗叼走了!”
纱里从喉管内发出了一声轻叹,暴露了,果然犬良从始至终都是寿也那边的人,不过,究竟是什么时候通风报信的呢?
那些雇佣来的恶棍也起身包围住了林泉奈,恶狠狠地拧起了嘴角,看来他们是真正的野狼众。
林泉奈歪了歪脖子,他没想到野狼众之中居然有从没提炼出查克拉的成员,果然过于依赖“广域感知”带来的查克拉侦测效果来判断局势是不可取的。
“你是怎么通知他们的?”林泉奈平静的起身,局势不太妙,但还没到必死的地步,毕竟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他才带上了没有丸。
“我有我的办法。”犬良一脸平淡的站到了寿也身边,他并不打算让林泉奈当个明白鬼。
也许是犬良杀死那个“四凶狼”之一的大男孩时动了什么手脚,又或许是在酒吧不过那之后呢?
纱里仍旧待在二楼,似乎没有下来露面的打算,林泉奈看向了寿也,思绪飞转,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雨夜,那个一无所有的流浪儿,和那个卖着腐肉的古怪老头。
“好久不见。”林泉奈发现当遇到寿也时,自己要比想象中平静很多,没有预料中的克制不住杀意,更没有不顾一切的直接冲上去用刀刃刺穿他的喉咙。
寿也没料到林泉奈居然会和他搭话,一下子愣住了,他以为林泉奈只是纱里的手下,跟着她来进行刺杀的,现在多半已经吓得快要失禁了才对。
“你,见过我?”寿也瞪大眼睛仔细的打量着林泉奈的面容,陷入了思考,然后又开始迷茫。
“咔啦”天花板碎裂,纱里趁机从上方将附着着雷电的刺剑刺向寿也的头顶,若是成功刺中,寿也会直接变成人肉烤串,没有丸则是射出黑线,卷向众人,同时林泉奈也做出了合击。
“洞洞波!”
一道青色气旋从林泉奈伸直的食指与中指飞射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射向了寿也的喉咙。
可惜,这次袭击的时机其实并不太好,因“老狗”寿也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埋伏和计划,所以他们只能毫不挑剔的借助寿也陷入思考的瞬间来强行出手。
而结果就是,寿也轻松地向右侧移了一步,刺剑就没入了地板,洞洞波则是射中了饭馆的收银台。
唯一带来成效的攻击来自没有丸,它束缚住了在场的所有普通人。
“啪”收银台碎裂,纸币被洞洞波带来的余风鼓动,四散纷飞。
寿也眉毛上抬,在额头上皱出了五线谱,手舞足蹈,同时嘴里低哼:“嘟呜呜,嘟呜呜,嘟——噜噜下钱雨了!”
林泉奈双眼微眯,对寿也的杀意愈发高涨,不得不说,这老头气人是有一手的。
但很快,他就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但在战斗中被激怒,那他别说击杀寿也,就连逃跑都会成为问题。
“雨之国,野狗,流浪儿,卖腐肉。”林泉奈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关键词,他的声音森寒,仿佛从地狱中传出,带着无比强烈的杀意。
寿也停止手舞足蹈,看着林泉奈的双眼恍然大悟,拍起手来:“我想起来了,你是要饭的,因为我不给你饭,你就来杀我?你比老头子还坏!这个野狼众里没有你,散了也罢。”
纱里的视线始终紧盯着寿也,可寿也虽然动作看起来对她毫无防范,但却没露出丝毫破绽,同时犬良也在一旁紧盯着她,只要她出手立刻就会被阻挡。
“你对我施展了幻术,让我的精神陷入了极度不正常的状态。”林泉奈眯了眯眼:“摊牌吧,寿也,今天我们两个注定只能活一个。”
“老狗”寿也突然僵住,暗黄色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林泉奈灰色的双眸,嘴巴咧开,满口黄牙直颤,似乎就要掉落,表情似笑非笑。
“老头子什么时候对你用过‘死意落’了?”
这话一出,林泉奈,纱里,犬良面色齐齐一变,林泉奈歪了歪脑袋,有些不敢置信,纱里则是视线微动,把林泉奈的身影也一起罩了进去,犬良则感到不可思议,这西卡卡属实狠人,居然能骗过很清楚“死意落”效果的纱里。
“你没对我用过?呵,想不到堂堂野狼众前首领居然敢做不敢当,真是不过如此。”
林泉奈的目光从惊愕转为了讥讽,他不相信这老头的鬼话,寿也天性卑鄙无耻,而且很擅于使用心理攻势。
寿也看向林泉奈的目光带上了一些认真,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意,缓缓开口道:
“死意落是我为了用来折磨和考验而创作的幻术,被死意落影响的人,要么撑过去变成精神不正常的疯子,要么,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过于强烈而最终放弃了生命,自主停止了心跳。
“而能撑过死意落的人,至今只有两人,也就是我的两个养子,大乖乖和小纱里,若是我对你使用而你也成功撑了过去,那么,你现在应该还会跟在我的身边。
“虽说老头子是个恶人,这辈子都没做好事,但你也不能什么脏水都往老头子身上泼啊,不然以后但凡谁精神不正常,就跑来找老头子寻仇,那可真是想着都要命。”
说着说着,寿也看向林泉奈的目光逐渐带上了一种嫌弃智障儿童的感觉:“脑子有病你去找你爸妈啊,来杀老头子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