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宏利猛地抱住林月季,“我是怕他,我怕他对你不利,以前从来不知道他这么卑鄙,说起来也不知道嫂子是不是他用计送到昀哥身边的,要是那样的话,那真可怕!总之你要尽量远离他,知道吗?”
不是第一次被穆宏利抱,但还是第一次,林月季没有排斥他,而是回手抱住他,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好,我听你的,我见他就走,不跟他说话,你放心吧。”
“不够,尽量不要去跟嫂子聊天,我总觉得这就是一场阴谋!”
“哪有你说得那么恐怖,夏治平是夏治平,嫂子是无辜的。”
“但她好歹也是逍遥侯府出来的人,万一有事绝不可能站在我们这边,总之你远离他们,没有必要不要去那边,再过几个月爷爷就回来了,到时再说!”
“好!”
“不行,我得去把那道门堵起来,不然夏治平的人从那道门进来怎么办?”
不管穆宏利说什么,林月季都一一的答应他,免得他白天在军队里都不安心,但堵门一事还得从长计议,“你再考虑考虑,你这样会让昀哥怎么想?”
“哎,只能派更多的人在门那里守着,没事你别去接近那道门。”
“好。”她也没时间去接近那道门!
穆宏利有千万个不放心,却没有办法,考武状元的路是他自己选的,从一开始就做副将,已经是最高的职位了,他若反抗,只会让夏枥皇反感,所以接下来的路,他必须一步步踏踏实实的走下去。
虽然暂时不能陪在林月季的身边,但他自信,他很快就会调回城里,重新拥有大量的时间陪在她身边。
……
次日,林月季起来的时候,穆宏利已经离开。
想到那家伙昨晚赖在她房中啰嗦了一大堆才离开,林月季失笑,偶然,他还挺幼稚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可爱的一面。
或许是心态不同了,看穆宏利,也比以前顺眼多了。
林月季和穆远山去到医馆的时候,一个人影似乎早就等候多时,坐在病人等候看病的长椅子上,见到穆远山和林月季到来,便焦急的起身迎出来。
林月季有点意外,“江大人,您怎么来了?”
大病初愈,江贤比以前看起来老了许多,一脸歉意的望着林月季,好一会儿,拱手作揖,“月季……”
“江大人,使不得使不得!”林月季连忙拦下江贤。
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江贤始终是长辈。
江贤叹了一声,“今日前来是来替我那不懂事的老妇向你道歉的,之前多有得罪,对不住了!”
“江大人客气了,人在生气的时候难免会情绪失控,您这边坐。”
林月季主动去搀扶江贤,在病人等候区坐下来,“阿力,倒水!”
吃药不能喝茶,所以医馆里只有开水。
药童很快倒了一杯热水递到林月季的手中,林月季亲自递给江贤,“抱歉,医馆条件简陋,您讲究一下。”
江贤眼睛有点发红,“要是我的孙女能有你一半懂事,江家就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林月季不知怎么接江贤的话,毕竟江家败落,多少又跟她有那么一点关系,而她似乎越来越好,说什么都显得不合适。
穆远山知道林月季为难,走到江先的身边坐了下来,一脸严肃,“江大人,看在九儿的份上我说句不好听的,你若再治家不严,只怕你们江家会更加败落!”
江贤一点也不生气,“多谢穆老兄提醒……哎……我何尝不知……哎,是我的错,我没能治好自己的家,只是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抱歉了!”
“的确是添了许多的麻烦,不过九儿不计较,你也别放在心上,也不用觉得愧疚,以后不要被有心人利用就好了。
至于尊夫人,那天月季不是说气话,我也觉得尊夫人有癔症,只是不能仔细的拿拿脉象,你最好找个好一点的太医给她看看,当然,你若还能信得过我,也可以带过来给我看看,前提是,尊夫人愿意到我这里来。”
江贤抹了抹眼角,“对不起,我家人那样对你们,你们还能以德报怨,说起来我更加没脸见你!”
穆远山同样没有接他的话,江贤一直都是个不错的人,或许这样,穆九才一直忍让着江家的以次充好,同时自己承受损失。
但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家人,谁还没有一两个拎不清的家人?
有些人就是这么不知好歹,你越对她好,她越觉得你对她好是应该的,久而久之就失控了。
好一会儿,江贤站起来,“今天,我是来真诚的跟你们道歉的,同时也想跟你们说一声,明天我就要回老家了,但我儿子还在京城这边做事,请你们大人大量,不计前嫌,万一他出点什么事,帮忙照拂一下。”
“这是自然。”穆远山一口应下。
主要还是对江舒齐的印象好,作风跟江贤差不多,就是江家的女人坏事。
“多谢!”江贤似乎一下子又老了许多,“谢谢你们!”
“哎,江老弟,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吧,你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你帮过九儿不少,我们都记着。”
说到穆九,江贤更不好意思了,“我竟不知家人一直在坑她,说起来我无地自容啊!我没管好江家,都是我坑了她啊!”
穆远山又不接话了,江贤的确坑了九儿!
“再跟你们说一声对不起,我得走了,不然得耽误他们看病,对不起!”
穆远山亲自送江贤离开医馆,回来以后告诉林月季,江老夫人和江夫人被江贤软禁在家,不得外出,江舒齐直接提了一个小妾做平妻,掌管了江家的后院。
林月季对江家的事情不感兴趣,回了几句便专心的给病人看病。
天气越发不好,得伤寒的人多了起来。
忙碌了一整天,林月季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未进家门便被隔壁的孙泽昀喊住,“月季!你终于回来了,你快点来帮我看看,你嫂子是不是有喜了!”
林月季,“……”
现在的年轻男子都是这么不矜持的吗?
“去吧。”穆远山带着小厮自己回了家。
八个保镖跟在林月季的身后,一起去了孙家。
平时孙、林两家都这样随便习惯了,孙泽昀一点也不觉得尊严受到伤害,反而觉得,万一自己府上出了奸细,还可以保命。
带就带吧。
两人到孙府而去,到了孙泽昀的院子,林月季才知道莹夫人也在。
她的品级比莹夫人高,所以不需要见礼,倒是莹夫人的品级比她低了一个等级,严格来说,见到她还需要给她见礼。
“见过冰莹郡主。”
“夫人不需要客气。”
林月季觉得莹夫人有点阴阳怪气,却不好说什么。
孙泽昀眉心一拧,一闪而过,笑道,“今天中午你嫂子就不舒服了,小丫头不懂事,第一时间回逍遥侯府告诉母亲,母亲不放心就跟了过来。”
“嗯,我看看,以后再发生这种情况,你可以把人送到医馆,或者去找太子妃娘娘,请一个太医上门。”
林月季谨记穆宏利的话,尽量不跟夏雪接触。
孙泽昀虽然不混官场,但察言观色何其厉害,只一句话便听出林月季的防备,神色如常,“一时激动疏忽了,你这么一说我记下了。”
林月季坐下来,“嫂子,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麻烦你了。”
“我们也算是一家人,嫂子别客气。”
夏雪面露不解,孙泽昀连忙解释,“我爹认了姐姐做干女儿,所以算起来月季得叫爹爷爷,但因为宏利的关系,所以……哎哟,有点乱,不过我们是一家人就是了,怎么称呼无所谓。”
夏雪懵懵懂懂的,“哦。”
林月季非常仔细的给夏雪诊脉,还真有喜了,不过夏雪的脉象有点弱,胎儿也不是很稳定。
“恭喜昀哥,你很快就做爹了!”
“真的?”孙泽昀笑逐颜开,乐得就像是捡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太好了!雪儿,你听见了吗?你太厉害了。”
“咳咳……”莹夫人咳了咳,显然不满意孙泽昀的表现。
林月季想:或许是觉得他轻浮了吧。
该提醒的还得提醒一句,“哥,嫂子的身体不是很好,你得注意一点,前三个月不能同房,胎儿也有点弱,还得配合我吃几服药。”
之前夏雪就在吃药,身体才好一点点就怀上孩子,对身体有很大的伤害。
但见孙泽昀那么开心,多余的话林月季说不出来,总不能劝说孙泽昀两人喝堕子汤,不要这个孩子吧,这样对夏雪的身体伤害同样巨大。
莹夫人有点不高兴了,“你确诊了?胎儿真的不好?雪儿的身体不是已经好了吗?”
夏雪跟林月季吃药的事情,穆宏利告诉过孙泽昀。
孙泽昀知情却不计较,反而安慰莹夫人,“娘,月季的医术高明,听她的不会有错的,不过为了保险,我现在就想办法去联系九儿姐姐,请她回来一趟。”
“也只能这样了。”莹夫人似乎很无奈,叹了一口气,“在你师父回来之前,还得麻烦你。”
“莹夫人不必客气,昀哥的事情就是我和宏利的事情。”
“多谢!”
莹夫人最后这一句,就连孙泽昀都听出敷衍的意味来。
所以送林月季回来的时候,他很真诚的给林月季道歉,“抱歉,事先没跟你说清楚我岳母也在这里。”
“没事,她又不是整天呆在这里。”
“可我岳母说了,我家里没有母亲,她又不放心雪儿,所以白天都会来我家陪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