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他的腹部也浸出了血,将紫衣都染黑了。
那是丹田的方向。
那里破开了一个大洞,像是之前就被什么东西刺穿过一样。
此刻这一番神力全开的打斗,将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伤又全部震裂了。
宝宝知道扶渊很强大,当初在冥界的时候,他甚至一剑就将逃出地狱的那些恶鬼全数吓退了回去。
那么在这之前,又是什么人竟能对他下如此狠手?
丹田是何其重要的地方……哪怕是普通的修士也断然不会轻易让人碰到的。
更何况是扶渊这样强大的男人。
那毕竟是肉身命脉和力量原始之处。
宝宝很认真的感受着,突然,他的脸色又是一变……他竟没在扶渊的丹田里感觉到本命之源。
这个紫衣裳,全然是在连本命之源都没有的情况下,还这么猛的?
宝宝愣神的那一瞬间,扶渊带血的大手已经捂住了他的眼。
“小家伙,不要看。”
扶渊的声音很低沉,“小孩子不要见血。”
见多了这样血腥暴力的场面,不好。
他的血沾了好多在宝宝的灵体上,谁也没发现,宝宝的灵体似乎将这些血珠子吸收了进去。
包括他自己。
“屠我神卫者,罪不可恕!”而另一边,神卫们已是彻底被惹怒了。
他们八十八‘人’为一体,就算是当初面对神殿的大危机,也未陨落一人,今夜不过才战了不到十个回合,竟是有三人被砍了头!
这口气,神卫们又怎会咽下。
说话间,一柄巨大的斧头已经从扶渊的头上狠狠落下。
而与此同时,又一把长戟阴森森的刺来。
这些武器上,皆是极强的神之力。
扶渊全然靠着一剑应战,他亲手锤炼的斩月刃已经给了温枯,自己用的,则是再普通不过的剑了。
“咔……”终于,那大斧头落下时,直将扶渊的长剑砍成了两截。
而那长戟却未停。
神卫们一早就发现,他的软肋就是那个阴气深重的婴灵,所以此刻,他们一边攻击扶渊,一边又将一半火力全部集中到宝宝身上。
只要扶渊顾忌那个婴灵,那么他便不能以百分百的精力去应战。
无数长戟刺来,扶渊周身神力波动,震碎了不少,他的嘴角已经溢了血,神力动的越厉害,他的伤势就越严重。
本来在轮回镜里所受的伤都只愈合了六七分而已。
又被殿后来了那么一遭,为了逼出那枚封穴针,扶渊可说是付出了自损的代价。
再从迷画幻境里杀出来,他已是负了不少伤。
“哧啦……”又是一戟刺来,这一次,穿透了扶渊身上的结界,眼见着就要落在宝宝身上。
扶渊身子一偏,竟是以自己的肉身挡下了这一戟!战戟刺穿他的腹部,直接捅开一个大窟窿!
“轰!”紧接着,大斧头从天而落,扶渊根本未闪躲。
那一斧头下去,硬生生是从他的右肩肩胛骨砍了下去。
那一条手臂,便是活活的被那一战斧削掉了!
“哥哥!”扶瑜眼睁睁的见着这一切,当场就要疯了!
她那如天神在世一样的哥哥……此刻。
扶瑜的心揪着疼。
她却是被殿后限制住,根本无法上前帮忙。
殿后的心也是抖了一下的,这一切,要怪也只能怪扶渊太不听话了。
肉身受了如此损伤,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后天神祇的后裔,要想断肢再生,也不是什么难事的。
她说了,要留活口,只要扶渊不死,这肉身便是能恢复如初的。
只是即便到了如此地步,扶渊仍旧不是什么待宰的羔羊,他的嘴里全是血,却笑的阴森森的。
若然在这之前,他未曾受诸多重伤,今夜之战,跪在地上颤抖的,将是神殿所有人。
温枯赶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
那一刻,她头皮发麻!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她要失去扶渊了。
他们从未正式在一起过,此刻温枯满脑子却是‘失去’。
她想也没想,直接飞身而去,又是一斧头劈下来时,温枯直接以斩月刃相抗。
“轰!”巨响传遍了大半个神殿,绚丽的火花擦出去,刺的人睁不开眼。
“扶渊!”温枯手持斩月刃,几乎是贴身站在他身旁,“你疯了!”
那一刻,扶渊满眼都是温枯。
眼底原有的杀气,在顷刻间消散殆尽。
“枯枯。”他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很温柔。
却是用左手将宝宝送到了她怀里,“我说过,要保护你们的,我来晚了些,让宝宝受了委屈。”
宝宝一直在摇头,他甚至头一次有了哭腔,“你说过不会无了的,你还要给我做小老虎,小兔子的!”
温枯的心也跟着被狠狠的刺着。
神卫们的攻击根本没因温枯的到来停下。
温枯周身也以神力凝起了结界,连带着扶渊一起笼在了里面。
那结界外又萦起了黑雾,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结界之中,扶渊又将夜海的心脏给了她,“去找千玖,他会炼制……”
那颗心脏被扶渊用神力封印着,隔着金芒,还在跳动着,活力十足。
温枯眉头紧拧,她才是来晚了的那个人。
儿子被欺负,儿子‘爹’被毒打,这笔账,温枯全然记在了心里。
她收起心脏,一手抱着宝宝,又立即将从千玖那里打劫来的疗伤丹药全给扶渊服下了。
手指落在他的脉搏上时,才发现扶渊现在的情况比上次去冥界的时候还要糟糕。
“你不会有事的。”温枯的语气急促了。
她很少急的。
她不想扶渊出事。
扶渊,“嗯。”
话如此,可腹部血流不止。
他的掌心里都全是鲜血。
扶渊静静的凝望着温枯,头一次在她的眼里,看见了为自己生的焦急。
那一刻他在想,枯枯的心里,或许是有他一席之地的吧?
否则,以她素来云淡风轻又极冷的性子,怎会为他着急了。
扶渊的唇角带着笑,伸手将温枯耳旁的发丝捋了捋。
他说,“枯枯,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很久了。”
怕是现在不说,也许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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