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萱只轻轻嗯了一声,便是不再多留,走前还回头看了鲛后一眼。
她步子一顿,问她,“母后,献祭那天,可否让我穿上嫁衣?”
鲛后愣了一下,便听得蓝萱继续说道,“一旦献祭,这辈子我就是个废人了,大约也不会有人娶我为妻,我想穿上嫁衣,圆自己一个梦而已。”
她要穿着嫁衣出现在那个人跟前,过去这么多年,他也应该要醒来了吧?
若是他一睁眼看见的就是自己,她是否就可以在碧海蓝天里与他厮守一生?哪怕他连肉身都没有。
无妨……只要他是全部属于她的就行了。
“父皇,你若是对我还有半点愧疚,也当成全我这心愿才是。”
“本皇会赐你一件最华美的嫁衣,你当安心去。”鲛皇点点头,这个要求对他来讲,并不过分。
用一个公主来换东海太平,对他来说是比划算的买卖。
毕竟孩子还可以再生,若是东海没了,那便一切都没了。
经此一事,他对鲛后的厌恶又多了几分,东海平静下来之后,他就该考虑多纳几个侧妃了为他开枝散叶了。
可惜整个东海的女人,加起来都不敌神女半分天资绝色。
他心头微微叹息。
寝宫外,一条黑鱼缓缓幽幽的游过。
……
乾国,摄政王府,又是纵。
大红的床帐之下,是两具死状恐怖的尸体,两具都被掏了心,吸干了血。
两颗人心下肚,乾雅的气色看起来越发的好了,被权拓的爱包裹,她愈发的像个活人了。
“生前我体弱多病,如今倒是阴差阳错的,吃了人心,还能继承他们的力量,倒是件大好事。”乾雅坐在权拓的怀中,手指落在他心口处的伤上,手指轻轻的绕着圈。
就像之前在墓室里吃了乾香凝的心脏一样,她顺带着将乾香凝一身的驭兽本事全都纳为己用了。
近日来,权拓给她找的人,全是修士,乾雅一边吃着人心,一边将这些人的修为全都吸收了,短短数日的功夫,她自是强大了不少。
权拓握着她的手腕,凉冰冰的,虽是‘活’过来了,她却依旧像是一具尸体,没有半点人的温度。
“我派人先去东海打探情况了,那东海鲛皇也当真是个六亲不认的狠人,要将亲生女儿送去献祭。”
乾雅冷冷一笑,另一只手却勾着权拓的脖子,“阿权,你说我们若是将他东海的前任祭司带去替东海公主献祭,那东海还不得对你我以礼相待?”
权拓紧紧的搂着她,“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平日里雷厉风行,凶狠无比的摄政王,面对乾雅,便只剩无尽的宠溺。
不管她是人是鬼,是善是恶,他都爱她。
旋后,他又道,“本王早就派人去查过东海前祭司的身份,近日来也有了收获,你绝对想不到她是谁。”
“我也没兴趣知道她是谁,只要将人带去东海,换我们被东海敬如贵宾便好。”
到底东海鲛族势力不小,她要去那里取一缕上神魂魄,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乾雅摸了摸眉心的朱砂痣,从温仙月的肉泥里涌进来的那一抹红,让她隐约感知到在东海鲛族,有那样的魂魄。
既是能再活一次,她的野心自然不止于此。
权拓只搂的她紧了几分,亲吻了她的额头,“一切都有本王安排,雅儿不必操心。”
乾雅缩在他怀里,将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阿权的伤还没好,我不想让你诸多操劳,我能做的是,你尽管让我做便是。”
“阿权,替我寻几颗易容丹来,我自有用。”
随后她又加了一句,“要那种,吃下去让人瞧不出任何破绽的顶级易容丹。”
权拓低头看着她,“好。”
……
苏贵妃自怀孕后,孕吐的厉害,这朵人间富贵花整整瘦了一大圈。
便是连朝中大事都先放在一边,平日里净陪着贵妃去了。
近日又带着她去了远郊的寒山寺散心。
无情暗中跟去的。
晚膳过后,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苏贵妃还没歇下,就听见洪都婉儿来报,“娘娘,长安公主求见。”
“枯儿也来了?”苏贵妃刚喝了一口热花蜜,有些疑惑,转念又一想,“这孩子果是孝顺,这么大老远的也要来看本宫。”
说起来,她也有好几天没见过温枯了。
这孩子素来独来独往,她也不去干涉,全然由她。
“叫她进来吧,恰好本宫也睡不着,正好有她陪着说说话。”
婉儿刚一退下,一道黑影就闪了进来,苏贵妃一回头,就对上了少年阴鸷又带着几分稚气的脸。
“你?”苏贵妃愣了一下,一股白烟就冲她吹来。
黑影迅速的将人抱到了屏风后藏起来,道了一句“娘娘,得罪了。”
话落便迅速的扒掉了她一身衣裳钗环,又用厚厚的被子将苏贵妃裹好。
……
‘温枯’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虞国的贵妃娘娘正斜靠在软榻上休息。
苏贵妃是出了名的大美人,一颦一笑都风华绝代,只是这般小寐,都美丽的不可方物。
见她进来的时候,‘苏贵妃’才微微睁开了眼,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着,在烛光中散发着溢溢流光。
“枯儿,来。”‘苏贵妃’主动伸出手去,“难为你这么远跑来看本宫,本宫当是没白疼你一场。”
‘温枯’被抓着手,有些不太舒服,面儿上却半点也不显露。
她并不想浪费时间,这寺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今夜是‘温枯’来看苏贵妃的。
明天一早,‘温枯’带走了‘苏贵妃’的消息,便会在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而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带走了东海鲛族前祭司,此一石二鸟之计,当是完美。
……
翌日一早,苏贵妃被温枯带走的消息如她所愿,传的沸沸扬扬。
皇帝看着安然吃着早膳的贵妃娘娘,有些懵了。
苏贵妃裹着一床被子,“陛下,记得找人将温府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毕竟裹挟一国贵妃,是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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