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轩中。
雅阁之中琴音袅袅,时而琴音高耸如云,时而却又是低沉如呢语。
许久后,琴音渐歇,但阁中几人依旧是还在回味那悠扬清澈的琴曲。
“弄玉姑娘的琴艺倒是愈发不凡了。”白泽却是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原本弄玉的琴音中时常夹杂着丝丝哀伤之思,但此次却是多了一丝平和欢快。
想来也是由于父母的影响吧!
“公子,过奖了。”
弄玉此时眼光看向白泽,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明的意味,其掩藏的非常好,就连白泽都未看出一丝异常。
“多亏公子相助,弄玉妹妹这些日子开心了许多,琴艺却是自然而然的更上一层楼了。”一旁的紫女姑娘却是率先开口道。
“举手之劳罢了。”
随即,白泽便岔开了话题道:
“韩非,此番你要怎么做?”
此刻身前的韩非还品着美酒,一脸沉醉之色。白泽在其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紧张之感。
昨日之事新郑中可谓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就连现在,朝中之人依旧是胆战心惊。
虽韩非昨日便受了韩宇的举荐而全力解救太子,可他自己却是没有什么线索。
“恭喜公子,独揽大权,就连姬无夜与四公子韩宇都为你马首是瞻。”一旁的紫女姑娘却是略带调笑之色,显然也是非常清楚韩非如今处境,不由得开口调侃一番。
听得紫女姑娘的调侃后,韩非都是有些无奈道:
“紫女姑娘,我要的是安慰,不是伤口撒盐。”
“安慰这种事情我可不擅长,你应该找他。”这时韩非身前的紫女却是看向了卫庄。
只见一旁的卫庄却是神色冷峻,目光有些锐利的盯着韩非。
“额,紫女姑娘还是继续撒盐吧。”韩非却是有些无奈,卫庄的目光令他有些发怵。
“有一只猴子,想吃在火上烤熟的栗子,但又敢去拿,于是就哄骗猫去替它取,这个栗子很烫手。”
闻言,白泽却是笑道:“韩非,你那四哥可是不简单啊,前些日子盯上了我,如今你也是被其算计必须做那一无所获的还惹得一身伤的猫。”
“所以需要喝杯酒,先壮壮胆。不得不说,还是白兄你这醉仙酿最是令人回味无穷,比之我从那赵国廉颇将军秘藏的杏花白还醇厚浓香。”
“廉颇。”白泽听到这个人名之时都是有些一怔。
赵将廉颇威名可谓是如雷贯耳,其可算得上是七国之间最具威名的将领之一,单论威名而言,如今也唯有那李牧能与之相提并论,就算如今秦国柱石之一的王家王翦与之相比都略有不及。
“韩兄,如今廉颇将军在何处?”
“几年前我游学之时在魏国遇到廉颇将军,想来如今其依旧在魏国吧。”
听韩非语气中也是颇为不确定,廉颇此人晚年却是有些凄凉,四处飘波。
秦赵两国皆是大国,武将辈出。战国四大名将皆是出自两国。
虽赵国经由长平之战后一蹶不振,但依然有着李牧所率领的“赵边骑”维持着摇摇欲坠赵国。
战国四名将如今也唯有白起不在人世了,其余三人可谓是活得好好的。
对廉颇、李牧二人,白泽也是无比熟知,两人在战国最后都将是结局凄凉。
两人可谓是世间难有的大才,至少,白泽认为在军事方面,号称一怒而诸侯惧的鬼谷一脉都完全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如此这般,白泽也不介意慢慢谋划两人。
两人身为赵人,但赵国的王却无力驾驭两人,而赵王必然是会削弱两人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君臣失仪,必将导致一番权力争夺。
细想之下,招揽两人也未必不可能。
“一座不存在的监狱发生的越狱,就是整个事件的开始。”
这时张良却是抱着一大堆竹简进了阁中。
“子房果然做好功课了。”闻言,韩非却是赞叹了一声。
张良最近可是深得他心,其有谋略,又有身份,可谓是流沙中的一员大将。
“通过火雨玛瑙案,百越钩沉往事浮出了水面,我查阅了各种史籍归档,对照了年表纪要,发现了里面共同的特征,就是有一段空白。”
“时间的空白往往是用来掩盖不忍直视的真相。”韩非说着之时神色都是有些暗淡。
百越往事他如今已是如数家珍,其中的残酷令他也是颇为不忍。
“百越太子名为天泽,虽然贵为王胄,但是天赋异禀,精通百越巫术,在驾前喜欢招揽各路奇人异士,又因生就异相又被称为赤眉龙蛇,也有人称之为赤眉君。”
“百越王族在遭遇楚、韩两国协助平判过程中也被殃及,但其中原本应该重点关照的百越王嫡太子却被一笔带过,结论是神秘失踪。神秘的失踪与神秘的越狱这是一段空白。
而今太子府以及王宫被袭击,显然是填上这段空白。”
张良此刻神色颇为慎重,如今天泽这位曾经的百越曾经的太子浮出水面,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看来,这位赤眉君一直被关押在都城的秘密监狱里。”
“一个百越的废太子绑架了韩国的现太子,倒是有趣。”
“弄玉姑娘,你有疑问?”韩非却是对着一旁正给白泽倒酒的弄玉道。
刚刚弄玉听闻几人所言时也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却是落入韩非眼中。
“那是谁把赤眉君关起来,这次又谁是把他放出来?既然是空白,也就没有人知道他被关押,那么放他出来的人,就是当初关押他的人。”
“弄玉姑娘分析得很对。”白泽也是微微一夸。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姬无夜与太子殿下本是一系,姬无夜力挺太子,怎么复仇的第一个对象就挑选太子府?”
这个疑问自张良查到天泽之时便是一直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确实,似乎受益者反而应该是四公子韩宇,九公子。”一旁的紫女姑娘也是有些不解天泽行动的缘由。
“他可是要火中取栗的那双手。”
韩非闻言却是脸色一苦:“你的话每次都是那么有道理,但为什么听着让人戳心。”
“因为这是事实。”卫庄依旧说话是简洁明了。
“另一个事实就是,以太子为人质,这么重的筹码,对方的要价显然不同寻常。”
韩非早已是嗅出了一丝此事背后的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