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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和鸣(1 / 1)

结果他们第二天晌午的时候才出室。`

大家还以为他们是逛灯会太累了,珍珠甚至两眼发光地问傅庭筠:“太太,今天晚上我们真的可以去西大街看灯会吗?”

“当然可以。”既然他们决定在家里累一天,正好可以放了家里的妇仆出去游玩——要想马儿路得快,还得把马儿喂饱才行。“只是你们要小心,可别让人给拐跑了。”

珍珠闻言立刻喜笑颜开:“太太放心,我跟在郑三的身后,保证不会和陌生的人说话。”

她喜滋滋地跑去找蔻儿。

傅庭筠看着莞尔。

去了厅堂用午膳。

赵凌正等着她。

傅庭筠问他:“九爷下午有什么打算?”

“没有!”赵凌望着她的眼神温柔的可以滴得出水来,“你可有什么主意?”

“我哪里有什么好主意!”傅庭筠甜甜地笑道,“只是想用过午膳睡个回笼睡。”

赵凌闻言略略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道:“我下午准备在书房里看会书。”

是想告诉她,他不会打扰她吧?

傅庭筠暗暗地笑,待用过午膳,两人一个去了内室歇息,一个去了书房。傅庭筠美美地睡了个觉,待醒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满室霞光。

窗外传来珍珠和慧儿兴奋的叽叽喳喳声。

“……雨微姐姐说了,太太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你放心好了!”

是珍珠的声音。

蔻儿就道:“太太和九爷真好。我等会要买炸油果子吃?”

“炸油果子有什么好吃的。你要是想吃,跟雪梅说一声,等哪天瞅着机会给你做就是了。”珍珠不以为然地道:“我要把太太赏的十文钱存起来,以后给我娘送去。”

她穿了件崭新的茜红色细布衫,还缠着红头绳。

见傅庭筠打量她,珍珠笑容腼腆,喃喃地解燃:“因为要去看花灯……”

所以才会仔细地打扮一番?

傅庭筠想起小时候跟着祖母去庙会也会在屋里翻箱倒柜,不由笑道:“这样很好看!”

珍珠瞪大了眼睛旋即红了脸,悄声道:“太太才好看呢!”然后掩饰着心中的羞涩,忙服侍傅庭筠梳洗。

傅庭筠就问她:“谁在九爷身边服侍笔墨呢?”

“九爷说想一个人,”珍珠道,“没让我们在身边服侍。”

傅庭筠点头,扮妆好了,去了书房。

赵凌正埋头写着什么,听到动静抬头,面色冷峻,但看清楚了来人,随后露出温和的笑容:“醒了!”说着,放下了笔。

傅庭筠走了过去:“在写什么呢?”

“也没什么。”赵凌笑道,“前几日肁先生问起我西北的事,我发表了几句感慨,肁先生很感兴趣,让好好琢磨琢磨,然后寻思着写个章程给他看看。我这是未雨绸缪——万一我一销了假肁先生就把我拉去问,我怎么也得答个一二三四出来啊!”

傅庭筠听了直笑,道:“要不我明天我们不去潭柘寺了。你在家里好好写章程。”

“事情在心里,”赵凌摇头“不过简单的写几句话,理一理思路,还差最后一条就写完了,不耽搁明天的事。”

“是我怕耽搁了你的正经事。”傅庭筠说着,挽了衣袖帮赵凌磨墨,“你昨天不还说,潭柘寺又跑不了吗?我们哪天得了闲再去也是一样。”

“那可不一样。”赵凌说着,重新拿起了笑,“潭柘寺供的可是观世音的道场。”

傅庭筠一时间没明白,待赵凌似笑非笑地冲着她笑了笑,她这才明白过来——观世音菩萨也叫送子观音。

她脸上发烧,瞪赵凌一眼。

赵凌哈哈大笑,将写好的章程撒上黄沙吸墨。

傅庭筠就问他:“肁先生都问了你些什么?”

“他问我那年蒙人进犯,我都在哪里守卫?打了几仗?交锋的都是些什么人?胜败如何?”赵凌道,“又问起为何我朝商队屡屡在嘉峪关外受劫?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来往嘉峪关的商队更多?杂七杂八的,问了很多。”

既然是皇上在潜邸的军师,说不定皇上行事都得了他的指点,若是答得得体,说不定能得肁先生的青睐,对赵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傅庭筠神色微敛。

“既然将那些功劳记到了鲁成的头上,我怎么能过河拆轿,自然是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不说。”赵凌道,“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又道,“按道理这话应该问颖川侯才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问起我来?难道颖川侯答的皇上不满意?”说完又摇头,“颖川侯胸有沟壑,应该不会才是啊?”

这也是傅庭筠想不通的地方。

两人说了几种可能性,都觉得太可能。

用过晚膀,郑三带着阿森他们去看花灯,雨微却执意要留下:“总不能都走了,否则爷和太太身边岂不连个端茶倒水的人也没有?”

傅庭筠见动慰无用,只得答应让雨微留在家里。雨微趁机将她为傅庭筠做主每人一百至十文钱不等的赏赐说了。

“还好有你帮忙。”春节、端午、中秋给家里的仆妇打赏,是傅家就有的顿矩,傅庭筠道,“以后再有什么事,记得提醒我一声。”

雨微立刻应是。

赵凌则站在台阶上,神色凝重地嘱咐了郑三几句,又叮嘱阿森等人一定要小心的话,这才放他们出了门。

家里只剩下了夫妻俩人。赵凌就问傅庭筠:“你可会围棋?”

何止是会,这简直是她的拿手好戏。

不过围棋这件事强中更有强中手,傅庭筠不敢高调,谦虚地道:“曾经跟着教我们读书的老翰林学过,平日都和姊妹们一起玩,有胜有输的时候,也不知道水平到底如何?”

“我们手谈一局不就知道了。”赵凌和傅庭筠坐在书房的罗汉床上围棋,赵凌执黑,让傅庭筠先下。傅庭筠也不客气,执子下了一手,赵凌应了一手,两人你来我往,不过两柱香的工夫,赵凌已额头有汗:“你这是跟谁学的?”

“教我们的老翰林啊?”

“老先生怎么称呼?”

“只知道姓林,名绽,字逢春。”

“从来没有听说过。”赵凌苦笑,“这局我输了!”

傅庭筠认真地点头:“再下下去,你的大龙要被拦腰斩断了。”然后问他,“要不,你先下?”

赵凌这次也不客套了,执了黑子先下。

虽然也输了,却没上次输得那样悲惨。

“再来一局?”他主动道。

傅庭筠笑着应了。

两人你来我往,全然忘记了时辰,直到看灯会的人回来,喧嚣声打破了夜的静宁,他们这才惊觉天色已晚。

两人匆匆梳洗一番睡下,临睡前还在讨论刚才棋局。

从此夫妻间又有了新的爱好。

第二天,他们去了潭柘寺。

两人虔诚地在观世音面前磕了头。

翌日,他们去了白云观。

摸猴子,游窝凤桥,到后花园赏桂花,吃那名满京都的斋菜……傅庭筠玩得十分尽兴。

赵凌看了就提议去香山看红叶:“虽然现在早了点,可那里绿树成荫,去看看也无妨。”

傅庭筠对爬山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还是改日吧。眼看着就要过中秋节了,家里的月饼还没有做呢?”

赵凌想想也是,还有些上司同僚要应酬。

回到家里,两人一个在外应酬,一个在家里准备中秋节的吃食,翻过一页黄历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大家在院子里摆了桌椅,又找了处清静的地方拜了月娘娘的画像,众人围坐在圆桌前吃着月饼赏着月。

次日寅时,赵凌就起床梳洗去了内宫。

买菜什么的有郑三两口子,清扫浆洗有雨微,家里的人口又少,傅庭筠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坐在赵凌书房窗炕的大炕上打棋谱。

晚上,有小厮过来通禀,说赵凌要在宫里当值,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傅庭筠听着没什么,可到了晚上,她却倍觉难受。

平时身边总有个热热的身子,此时却只留个孤孤单的自己……

傅庭筠情绪有些低落。

得打听他一个月有几天在宫里当值才行!

她思忖着,吕老爷过来了:“听说九爷留宿在宫里,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回来?”

“应该会吧?”傅庭筠也不敢肯定。

“实际上跟您说也是一样。”吕老爷笑道,“婚礼已经过去了,我也要回西安府了……”

傅庭筠愕然:“您怎么想到回西安府?上次不是说把吕太太接到京都来的吗?”

“那是和阿森几个开玩笑呢!”吕老爷笑道,“你们的产业,还要我打点才行。”

“你且安心,等九爷回来了计较。”傅庭筠送走了吕老爷,到第四天才等到赵凌回来。

听说吕老爷要走,他想了想,道:“这也也好。等我老了,致仕了,落叶归根,总是要回去的。有你帮我们看着长安的家,我们也安心些。”

吕老爷听着一阵激动,忙道:“九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打理您的产业的。”

因赵凌每隔十天才有一天的休沐,他又坚持要送吕老爷,吕老爷定下了八月二十日启程。

傅庭筠为此专门让郑三买了五匹上好的妆花,两双时兴的鞋子送去了吕老爷的屋里,算是给吕太太带的礼物。

她此举提醒了吕老爷,他急匆匆地给家里的朋友邻居买着礼物,又要傅庭筠给些建议,两人忙了一阵子,终于等到了赵凌的休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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