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热闹的聚会已经散去,画舫上只留那对新晋的情人执手相对,喃喃细语,互诉衷肠。江天晓也离开了,她可不想做灯泡。他牵着若儿的手慢慢的往家晃悠。
这种场合实在不适合带若儿出席,可是这小鬼头竟然趁江天晓不注意,自己溜上了船。直到散场,才笑嘻嘻的出现在了江天晓的面前。此时江天晓便牵着若儿的手,慢慢的行走在幽静的长街上,灯笼晃动的光,将那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在地上拉的老长,让夜显得格外温馨动人。
“哥哥,真爱真的能让人不怕油锅烫吗?”若儿拉了拉江天晓,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她,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江天晓笑着看了一眼若儿,道:“若儿,真的以为真爱无敌吗?”若儿眨了眨眼睛道:“难道不是吗?那许哥哥和依依姐姐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明明将手放进了油锅之中还安然无恙啊。”
江天晓笑意更深,道:“那只不过是障眼法,我在锅里放了些东西,你看到在不停翻滚的不是油,油其实始终未被烧热。另外烧锅的柴,我也动了手脚。不过还是有危险的,你可不能随意模仿。”
若儿闻言点头,大大的眼睛满是崇拜道:“哥哥真厉害!若儿能知道放的是什么吗?还有为什么会这样?”
江天晓看着若儿崇拜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道:“放了醋和硼酸,至于原理嘛,是因为醋的密度大,沸点低。现在若儿可能还不明白。若儿只需记得,书中自有黄金屋,若儿好好跟夫子读书,以后哥哥再教你。不过这件事,关系到许哥哥和依依姐姐的幸福,所以若儿要替哥哥保密哦。真爱无敌!”
若儿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恩,若儿记得了,真爱无敌!”江天晓笑着伸手揉了揉若儿毛茸茸的发顶。
“还以为你真有什么神器,原来只是个江湖骗子。”一道慵懒的男声,打破了江天晓和若儿的温馨互动。
江天晓大惊,叫了声“谁!”同时伸手入怀,一锭银子向着声音所在的暗处飞了过去。
没有尖叫也没有银子落地的声音,一个火红色的身影慢慢的从黑暗的角落中走出,他随意的玩着手中的那锭银子,闲适的抛起又接住。他容颜绝美,唇角含笑,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春意无边。
江天晓看着那人明显挑衅的行为,直觉郁闷。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她戏弄了两次的红衣美男。江天晓心底暗自郁闷,今晚自己怕是要吃亏了。有若儿在,她难免缩手缩脚,再加上红衣美男又偷听到了她的秘密。事情有些棘手,啧啧,出来混总要还的。
江天晓心里打着鼓,脸上却未曾表露,看着红衣美男绽放了个大大的笑脸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美人你啊!好久不见。怎么,美人深夜在此,莫不是专程等我的。”
红衣美男闻言眼角微微抽搐,他一直自认的冷静自持,一遇见江天晓这厮便荡然无存。红衣美男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唇角含笑道:“是啊,我就是在专程等你。等着送你下黄泉。”
红衣美男话音才落,一道黑影向着江天晓就冲了过来。那黑影正是月一。他招招凶狠,长剑像毒蛇般死死的咬着江天晓,随时准备给她致命一击。
江天晓抱着若儿左躲右闪,她战力不行,只能凭着轻功,妄图找到空隙好溜之大吉。不过江天晓知道,很难。月一已经很难对付,红衣美男还在一边虎视眈眈。江天晓边与月一缠斗,边伺机逃脱,却不想才跑了几步,红衣美男便适时的出现堵住了她的去路。江天晓只好咬牙退回。如此往复,江天晓有一种自己是被玩的兔子,而红衣美男,就是那恶劣,卑鄙,无耻的狐狸。
又与月一缠斗了一阵,江天晓体力渐感不支,越来越难以应付。口中嚷道:“我说美人,至于吗?我不就坏了你两次好事。用不着这么狠吧!要不我给你道歉,咱交个朋友呗。”
红衣美男眉毛一挑,笑道:“朋友?我这人向来没朋友。”江天晓一愣,又道:“啊,原来你也是帅到没朋友啊,咱俩一样。肯定能有很多共同语言。”红衣美男冷冷的看了眼江天晓,道:“聒噪。”
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主子的不耐烦,月一便逼迫的越发紧了。江天晓顿时左支右绌,险象环生。月一的又一次进攻甚至险些伤了若儿,江天晓大惊之下狼狈避开。她这还未喘过气来,便听红衣美男道:“好一个兄弟情深,看了恶心。月一,先杀了他怀里的孩子。”本来已经在心里暗骂红衣美男卑鄙的江天晓,对他的卑鄙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破口大骂道:“枉你爹妈给了你这张脸,你这蛇蝎心肠,我弟弟又没得罪你。有本事冲我来!”
红衣美男眼角都未抬,他才懒得和死人计较。看着江天晓狼狈逃窜的身影,他的心情忽然很好,尤其是江天晓那副炸了毛的样子,让红衣美男唇角的笑意更深,忽然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留下江天晓的命,以便时不时的逗弄取乐一番。
为了避免若儿被伤,江天晓只好中途变招。以至于好几次,险被月一刺中。月一见状却越战越勇,招招狠辣,似是不取了江天晓性命便不会罢休。
江天晓心下大急,莫不是今夜就要交代在这里,早知这样她才不招惹红衣美男。早知这样她就好好练功夫,早知这样~~。
忽然白光一闪,月一的剑又至,直奔若儿而来。她怎么能看若儿受伤,于是江天晓扭转身形。月一的剑擦着江天晓的胳膊就那么过去了,“嗤”的一声,衣衫破裂,鲜血喷出,溅了江天晓怀中的若儿一脸。
江天晓疼得呲牙咧嘴,张嘴要再骂,月一却又冲了上来,江天晓眼见着长剑呼啸而来,避无可避。便在此时忽然一阵哨鸣,接着一道白光直奔月一而去。那光迅捷无比,行踪诡异。月一疲于应付之际,忽又听得哨音,那白光,便弃了月一,直奔红衣美男。月一见状忙冲了过去。却已经晚了,只听一声闷哼,那白光便又刷的退回,直接冲进了江天晓怀里。
江天晓大喜,摸着若儿的头,欢喜道:“若儿干得好!”原来那白光,正是若儿所养的貂儿“小白”。
不理江天晓的欣喜,月一此时已经窜到红衣美男身边,扶着他,急切道:“主子,你没事吧?”红衣美男摇了摇头,人却缓缓倒了下去。月一大急,急忙检查,果见红衣美男右手小臂上有咬痕,那伤口发黑,此时已经黑紫一片,高高肿起。
月一将红衣美男放好,以手搭脉,须臾脸色大变,急忙伸手入怀,塞了一粒丸药到红衣美男嘴里。回头剑尖一指江天晓怒道:“解药拿来!”江天晓本来正在欣喜,却忽见红衣美男晕倒,月一又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便也有点犯嘀咕,她瞄了眼,舒服的窝在若儿怀中只露个头的小白,对着若儿小声道:“小白有毒啊?”
若儿点了点头,也小声回道:“青堤从小就喂小白各种毒药。它的牙剧毒无比。”江天晓闻言,大惊,灿灿得收回了手。回想起自己经常逗得小白炸毛,直觉自己命大。
若儿见状笑道:“小白有灵性,我让他咬谁他才咬。哥哥是自己人不用怕的。”江天晓灿灿的笑了笑,还是默默决定珍爱生命远离小白。
月一此时上前一步喝道:“解药拿来,我饶你们不死。”江天晓白了他一眼道:“省省吧,再闹,我放小白把你也放倒。”月一上前一步道:“被咬之前,我保证先割破你的喉咙,大家一起见阎王。”江天晓见月一赤着眼睛都要吃人的模样,摆摆手道:“哎呀,怕了你了。你等等。”
虽然那红衣美男极其可恶,不过江天晓本来也无要人性命的打算。于是蹲下身,问若儿道:“若儿可有解药啊?”若儿摇了摇头,江天晓犯难了,这没有解药,难不成要去找青堤拿。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于是又问:“若是回山找青堤要解药,他能挺得住吗?”若儿摇了摇头道:“三天,没有解药只有灵丹,最多只能拖上三天。”
江天晓看了一眼昏迷的红衣美男,又看了一眼红了眼的月一,暗自发愁。若儿忽然靠近她耳边轻语道:“我和小白从小都是吃毒药长大的,它的牙含剧毒,我的血,能解百毒。”
江天晓闻言大惊道:“什么?!青堤那个死变态竟然喂你吃毒药!”江天晓此时才不管什么解药,她一听青堤让若儿吃毒药,整个人都疯了。青堤,那个变态。江天晓现在很冲动,想立时冲回青莲山,找青堤好好聊聊他的祖宗八代。
若儿眼睛亮亮的看着江天晓,心里暖暖的,为着江天晓此时的怒发冲冠。那些被青堤试药的日子,如今想来似乎也没有那么难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