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干净……这意思,是要杀人灭口?谢清欢心中微怒,目光凌冽冷肃:混账!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这厮随意打杀他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对段明楼来说,这样的一个夜晚,不过是他人生中无数个普通夜晚中的一个,毫无惊喜乏善可陈。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三流艺人,也不值得他亲自动手善后。
所以,他不甚在意地留下这句话,就径自走了。
“太子慢走。”丁仪在他身后略微躬身,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才直起腰来轻轻松了一口气。
段家各部的分工十分明确,若是要杀人灭口,那是龙组的活儿,绝对神不知鬼不觉。
太子既然叫她处理,那么就是寻常的善后了。
丁仪转过身,推开卧室门向房间中央的大床走去,准备先看看谢清宁的情况再说——从昨天晚上**点多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太子在气头上下手又没个轻重,早些时候还能听到些惨叫呼喊,到后来就没音儿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谢清欢合着双眼躺着没动,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模样。
丁仪快步走到床前,看着谢清欢一身青紫狰狞的惨状,倒抽了一口凉气:太子往常固然是没有怜香惜玉的情怀,但是也不曾像这样毫不留情地整治人。
谢清宁原本就生得平淡,仅仅算得上清秀,现在她脸色苍白隐隐泛着青,嘴唇上一圈牙印痕迹宛然,反而添了一抹血色,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
这人,还活着吗?丁仪手心里攒着一把细汗,略微俯下身去,伸出一只手颤巍巍去探谢清宁的鼻息。
谢清欢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暴起!她牙齿落在舌尖上狠狠一咬,铁锈般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尖锐的痛楚刺得人精神一振,伤痕斑驳的手臂闪电般,屈指扣住丁仪的脖子,而后错身借力将她牢牢扣在床上。
丁仪没料到她伤成这样还能动手,失神的刹那已经误了先机,脖颈被扣,口鼻也被另一只手捂得密不透风。
谢清欢这一动,牵动全身伤口,眼前蓦然一黑。她此时完全不顾及伤势,也不管形势全然不利,只是拼尽全力压制丁仪的反抗:“你想怎么处理我?嗯?”
她的声音沙哑破碎,唇边带血,气息微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掉一样。
丁仪自然不甘愿就此放弃生机,抬手扣住谢清欢的手腕,挣扎中指甲划出一道血痕,空气却越来越少。
谢清宁已经豁出去了,此刻出手,分明是绝地求生搏命一击。
而丁仪,大意了。
这大意,会要她的命。
人在江湖漂,难免失手啊。黑暗降临的时候,丁仪隐约听了一声轻叹。
丁仪并没有昏迷太久,谢清欢毕竟也不是有心要她的命。丁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床头,双手被缚在身后,口中塞着毛巾。带着丝丝缕缕的洗发液的清香,正是先前段明楼用来擦头发那条。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丁仪双手挣了几下,意外地发现被绑得并不难受却相当的牢固。有意思,这女人当真只是个艺人吗?这绑人的手法分明是专业的。
丁仪就着被绑的姿势挪动身体,按下床头的按钮,脸色黑如泼墨:伤成那个样子,竟然洗澡!这是怎样一种自虐的精神!还要不要命?
浴室里,谢清欢这澡冲得也相当痛苦,全身上下满是伤口,沾了水就一起叫嚣着痛苦,几乎想要昏过去了事。即便如此,谢清欢还是一边抽着凉气,一边无比认真地将身上的血污清洗干净,还顺手洗了头,收拾干净齐整之后,才围了条浴巾走出去。
她一步一步走得极慢,虽然眼神清亮,但整个人显出一种精气神散尽之后油尽灯枯的憔悴来。她走到床边,抬手想要取下丁仪口中的毛巾,手腕随即被一把扣住,身子一轻,狠狠摔回榻上!
谢清欢本就是强撑,这下整个儿被摔懵了,眼前金星乱蹦。
丁仪俯下身去,看着谢清欢灰败下去的脸色,满眼冷漠,一只手扼住她的脖子,微微用力:“你长得不怎么样,胆量倒是让人佩服。”
谢清欢眼前发黑,神色却是一片淡然:“你可以动手了。”
“动什么手?”真以为黑社会就能随便杀人吗?丁仪没好气地松手,站起身,敢情这傻姑娘先前以为是要杀她?自作聪明,真是了不得的坏习惯啊。
丁仪拿起电话拨通内线:“把那汤端上来。”
挂断电话,又从兜里摸出手机,拨了个号,毫不客气地开口:“阿蓝,我外宅丁仪,你没睡的话,赶紧过来一趟。”
那边说了句什么,丁仪回道:“少废话吧你。人是太子带回来的,这会儿眼瞅着要没命了。”
说完也不管那头反应,利落地挂了,走到门口接了厨房送上来的药,回转床边,将谢清欢扶起来,药碗凑到她唇边。
谢清欢软绵绵的,看着黑乎乎的汤药,只略微动了动眉毛。
“避子汤。”丁仪看一眼她的脸色,静静道,“每一个太子睡过的女人,都要喝。”
段家的血统不可乱,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下,任何女人都不能私自孕育段家的血脉。不管谢清宁是被人设计还是自愿爬上太子的床,只要她不是段夫人,就没资格给太子生孩子。
这太子,倒是挺会摆谱。谢清欢看了她一眼,唇边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张开嘴将汤药一口气喝了干净。
丁仪放下碗,扶着她躺下去,还顺手擦了擦她嘴角的药汁。
谢清欢闭着眼睛养神,不一会儿又睁开,表情纠结有气无力地问:“这里不会是青楼吧?”
说到青楼两个字的时候,十分的不情不愿。
难道我看上去就那么像老鸨?像我这样的专业素质,起码也该是宫里的尚宫嬷嬷吧?丁仪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听她的口气又隐约有种将太子当嫖客的感觉,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青楼就好。谢清欢稍稍放了心,紧绷的神经开始松懈,再加上避子汤里加了安神的药,纵然她有心保持清醒,也忍不住昏昏欲睡了。
意识昏蒙间,有人掀开了她身上的薄被,轻缓坚定地分开她的腿,而后冰凉而坚硬的东西刺入了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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