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娘娘!”
“公子回来了!”
胡安如同阵风,自苏苑宅门飞身而入,口中疾呼不止。
正在院中,指导着何小鸭和张媛媛写对联的胡三娘,闻言,身子一抖。
紧接着,她将手中狼毫,扬手扔在案上笔架上;旋即,飞身入房。
片刻之后,胡三娘头挽青丝结双环,身着罗裙胜红花,双目盈盈,形如桃心;莲步婷婷,似缓实快,须臾间,穿堂而过……
胡安只察觉一缕清风拂身而过,等他转头时,胡三娘早已杳杳而去,只余一缕幽香在院中,经久不散。
“公子回来了!”
“赶紧出去看看!”
两丫头对视一眼,赶忙将手中朱笔摆好,撇下尚未写完的对联,就往门外跑去。
“回来!”
“让娘娘和公子呆会儿。”胡安一把拦在门前。
见此路不通,张媛媛朝着胡安做了个鬼脸后,转身跑到院墙边,搬起长凳搭在墙上,三两下就窜到上头,往街外左右扫视。
“媛媛,看到公子没。”何小鸭挤到张媛媛边上。
“在那边!”张媛媛手指街头。
“哇!”何小鸭顺指一瞧,不禁高呼出声。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张媛媛脱口而出。
胡安见两人并未跳出院外,便拎起把扫把,刹那间,浑身气运搬运数十里,如若道狂风,从这边扫到那头。
本就只落有几片枣叶的院子,顿时跟被水再洗过一遍似的,纤尘不染。
……
“公子!”
声未至而人先至。
随后,苏凤起右侧便有具娇躯紧贴而上。
他鼻间幽幽清香,右臂温香暖玉,转头便瞧着胡三娘脸若桃花,眼有秋波,脉脉含情得瞧着自己。
“三娘。”苏凤起笑着,就要抬手去摸她那满头青丝。
一时之间,他竟将左臂上抱着的辅弼给忘了。
“阿娘!”辅弼顺势就扑进胡三娘怀里,伸手环住她脖子,脆生生喊了声后,伸出舌头便要去舔她脸颊!
“……”
“……?!”
胡三娘被他喊的脑袋发懵,怔怔瞧着辅弼。
苏凤起脑门隐有青筋浮现。
他一把拎起辅弼后领“喊娘娘!”
“噗呲”回过神来的胡三娘,难得见苏凤起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她拿出张手巾,将脸颊口水擦干净后,将辅弼自苏凤起手里接过,紧抱在怀里。
胡三娘边摸着辅弼脑袋,边朝苏凤起传过道询问眼神。
苏凤起嘴角抽动了下,还不等他开口,早已经注意到两人的街坊邻里,议论纷纷。
“啊,胡娘子竟有这么大个儿子?”
“小孩儿长的跟苏先生可真像,长大后定也是个翩翩美相公。”
“还别说,你瞧那嘴、那鼻子、那眼儿,就和苏先生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皮肤粉嫩嫩的,随胡娘子。”
……
这头指指点点着,那头就有人走上前来。
“苏先生,胡娘子,你俩孩儿可真可爱的紧。”俞夫人站在两人跟前,笑着夸赞了句。
“就是调皮的紧。”胡三娘似嗔似笑地瞥了苏凤起一眼,随后朝俞夫人轻笑说道。
“那不是俞夫人吗。”
“她儿子,半年前不是被胡娘子扇了耳光?”
“我听别人说,俞天冬癞蛤蟆想吃胡娘子这块天鹅肉,诬陷苏先生,惹的胡娘子气起,一巴掌扇的他,一口牙都掉光了。”
“出了这事,俞夫人咋还有脸和胡娘子搭话?”
“可不能这么说,俞夫人、俞大夫人是极好的,就是生了个焉坏玩意。”
……
听得街坊邻居说的愈发过分,胡三娘赶忙朝苏凤起使了个颜色,拉着俞夫人朝前快步走去。
朝前行了百来米,见岸边凉亭无人,胡三娘抱着辅弼,拉着俞夫人走进亭里,挨着坐下。
“俞夫人,街坊嘴碎,言过其实,你可别放在心上。”
“胡娘子,你还不知我性情。”
“俞天冬做错了事,还不能让人说两句?”
“当时我没在场,否则非得再给他两耳刮子!”
胡三娘见她语气铿锵,不似作伪,转过话题,问道“俞夫人,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呢?”
“我家老爷脸薄,俞天冬更是不敢再自你面前出现。”
“这不,趁着年关,我便代他们上门,跟胡娘子你道个歉。”
说着,俞夫人站起身,郑重地朝她深躬致歉。
“俞夫人,切勿如此。”
“这都过去多久的事,我早就忘怀了。”
胡三娘赶忙将辅弼放下,起身将她扶起。
“子不教,父之过。”
“我着实惭愧的紧。”俞夫人叹声说道。
随后,俞夫人拉着胡三娘手重新坐下,说道
“我家老爷备了份歉礼,都是些吃的玩的用的,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图个年关喜庆。”
“一会就会送来,还请胡娘子收下,勿要推辞。”
“行。”胡三娘点头回道。
俞夫人见她应下,知道此事便算揭过了。
她转头见苏凤起站在岸前柳树下,望着河中流水;有清风拂过,尚还青绿的柳枝,扫过他那身青衫,翩然若仙人,不由得笑道
“胡娘子真是好福气啊。”
见胡三娘笑而不语,俞夫人转起身,朝辅弼问道“苏小公子,可有什么喜欢的物儿,姨姨送你。”
辅弼想了想,眼神一亮,吐出三字“糖葫芦。”
俞夫人笑着探身将他抱起,捏着他脸颊,说道“小孩儿可不吃糖葫芦,牙儿会坏掉的。”
辅弼见她不送自己糖葫芦,立马不乐意待她怀里,轻轻一挣,反身扑入胡三娘怀里。
俞夫人见状,轻笑出声。
“胡娘子,见苏公子自外而返,我便不好再做恶人,打扰你们一家团聚。”
说着,她起身向胡三娘告辞。
胡三娘抱着辅弼将她送出亭外,候在岸边的俞家丫鬟及家丁朝她行了一礼,随后跟在俞夫人后面,往西市方向而去。
“走吧。”苏凤起见这边事了,走到胡三娘近前,开口说道。
“公子,这孩子是?”胡三娘一手抱着辅弼,一手挽着苏凤起,边走边问。
“当日你将风旗送我。”
“我便化九天罡风为龙骨,生造出了条风龙。”
“前些日子,他因缘际会,却是渡过化形天劫。”
胡三娘这才恍然大悟,随后,她略带深意地朝辅弼问道“为何喊我‘阿娘’?”
辅弼嗅了嗅她身上味道,奶声奶气回道“天枢观,有娘娘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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