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家最烈的酒?”
刘知易摇摇头,读书不够,能起到消毒作用的医用酒精,在75浓度。这个酒的度数,远远不够。
“少爷。您要多烈的酒,咱就蒸多烈的酒。就是这钱!”
“钱的事情好说。这个烈度计你们留着,必须到红线这里,否则我是不会要的。只要你能做出来,我全都要。可以给你先透个底,至少十万两的货!”
酒坊主本能的不信,看向一旁的小厮,小厮是怡红院的采买,他作为向导,带刘知易走访平康里的大型酒坊。
小厮点点头,酒坊主放心了。
刘知易又道“等你做好了,我再来看。不过我有言在先,会给你们大笔订货。还得征用你们一批人手,以防来不及,需要现场蒸馏。”
岭南远隔万里,所有的酒精都从京城调运,很容易出现补给困难情况。岭南并不缺粮食,也不缺酒,如果一旦供给不上,刘知易得考虑在岭南现场加工。
酒坊主有些为难,技术行当,力求保密,他家的酒可有秘方。
刘知易道“等回来,人还是你的人。”
酒坊主笑道“官人说笑了。”
他已经悄悄跟小厮沟通过,这是给军队采买物资的官人,大买卖。
又转了几家大酒坊,刘知易说了同样的话,安排了同样的工作。
然后离开平康里,去了兵马巷,那里有一家医馆,很出名,京城里的大户人家经常找他们看病。
许氏医馆,旁边说许氏生药铺。
这是许多福家的买卖,没让许多福跟着,是不一定能过来。没想到今天很顺利,几个酒坊看在怡红院的面子上,都很信任刘知易,节省了大量时间,来得及过来一趟。
许多福的二哥许多安在坐堂,见到刘知易十分高兴,连忙关了铺子请他进后堂。
刘知易说明了来意,许多安犹豫起来。
因为刘知易想要记录下他给病人做骨科手术的情景,这绝对是保密的技术,许家赖以吃饭的手艺。
刘知易不为难他,问道“许家所有的骨科大夫,能不能都随军?”
许多安想了想道“如果是出征岭南,当然没有问题。”
许家能常年给岭南王看病,那是深受岭南王信任的。因为许家祖上,就是跟着岭南王南征,积累了足够多的骨科经验,成为有名的骨科家族。
刘知易需要一批做大手术的医官,不需要太多,最好能有百人,许家也没有这么多人,可太学里还有一批高手,凑在一起,差不太多。
傍晚回到太学,谢忠没回来,这小子肯定留宿了。
让同学十分的羡慕,一想到宜春院那些花魁,许多福和尤所为等人悔的肠子都青了。
刘知易安慰他们“急什么,接下来我们还得去怡红院、牡丹楼、芍药楼、芙蓉楼去挨个教那些姑娘们呢。你们谁想去?”
许多福马上道“义不容辞!”
尤所为道“正好我近来无事,刘兄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李园道“我和熊纨也去。”
刘知易感激道“那就有劳诸位了。这些流程,还请诸位好好学学。”
说着拿出那块玉牌,输入一道真气,马上映照出一幅幅画面,十分清晰,正是刘知易进行紧急救助的操作。
画道画出的画面,持续时间不会太长,这块玉牌播放十次基本上就模糊了。
不过别说十次,这些家伙一旦认真,三次以内还不能记牢的话,他们就考不上太学。
都是人尖子,当晚就都背熟了。
第二天,刘知易分别把他们派去怡红院、芙蓉楼、芍药楼、牡丹楼四座青楼,昨日去怡红院跟玉扣商量了一下,玉扣很支持。玉扣背后的身份是摩尼教圣女,芍药楼的花魁红衣,牡丹楼的花魁无格,芙蓉楼的花魁花媚都是她的手下,她能做这三座名楼的主。
刘知易没空去青楼,准备工作繁杂,他都不敢保证能不能在出征前做好。方案其实已经交给了岭南王府,可对方迟迟没有行动,刘知易等不及他们用官方的力量去做,他打算先私下进行先期筹备,以免开拔的时候措手不及。
今日去拜访了京城里有名的布商、丝商,战争时期,纱布这种物资,可是战略资源。他需要保证充足的货源。
盛产纱布的地方在江南、江北,哪里土地平坦,种桑种棉的人极多,纺织业十分发达,天下有三分之一的纺织品出自那里。
亮明身份跟他们商谈,都很热情。跟官府做买卖,除了担心货款要不到之外,是绝对的好买卖。对普通商人来说,很不愿意跟官府做买卖,可对于这些豪商来说,官府说最好的买家,因为一不挑货,二不考虑价格,因为不是自己的钱,也不是给自家用,只要能保证不赖账,这生意做得。豪商可不太怕官府赖账,因为他们大都在朝中有关系。
刘知易跟他们谈了纱布的规格问题,约定改日来验货。
接着马不停蹄赶去岭南王府,催促岭南王交代工匠,赶制一批手术工具,大多数样式是太学里的守藏,少部分是刘知易按照自己的经验,描绘了图样。
大的准备工作基本交代下去,可总觉得一些细节还不到位。
忙前忙后,一连数日,终于纱布样品也验收合格了,酒坊也蒸馏出了合格的医用酒精,商定好借给军队一批学徒随军,并且原样加工几套蒸馏器。
王府传来消息,那些手术工具两天之内就打造完毕,还保证,如果有损坏,即便到了前线,也能临时打造出来。随军的工匠中,就属铁匠最多。
感觉一切都准备停当,刘知易恍然发现,最大的一个工作还没做。
他还没去做自己家属的工作。
他要随军出征,老爹刘大刀大概率是不会拦阻的,可母亲刘姜氏是百分百不会同意的。
殿试第二日,刘知易回了家。
果然一说,老爹满不在乎,母亲哭个没完。
“娘。你放心,我是去做医官,又不是上前线,没有事情的。”
“你少骗我。岭南瘴疠之地,就是不打仗,也会死人的。”
“怕什么,我是医官!”
“医官就不得病了?”
老娘的脑子突然灵便了很多,竟然说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