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赌法?”
刘知易问道。
郡主道“就赌状元归属!”
“赌注呢?”
刘知易问。
郡主往桌上放一只瓷瓶,巴掌大小,底部胳膊粗细。
“这是?”
刘知易拿起瓷瓶,掀开瓶口,一口腥气扑鼻。
“百牛丹!”
刘知易马上认出。
郡主道“十颗。”
刘知易道“好重的赌注,我可赌不起。”
一颗百牛丹,需要用一百头牛炼制,相当于一头牛的气血,炼制十分困难。
郡主道“赌你的诗词。”
诗词,那不就相当于白嫖。
马上笑道“郡主要小人的诗词,何须赌,换岂不是更好,各得其所。赌起来,总有一方一无所获。”
说着将瓷瓶拿在手里,作势要揣进口袋,看着郡主清冷的神情一动不动,只能讪讪放下。
“好。赌了。”
郡主笑道“我赌嬴悝夺魁。”
刘知易问“如果嬴悝没有夺魁呢?”
郡主道“算你赢。”
迎面很大啊,嬴悝只要不是状元,哪怕状元不是刘知易看好的谢玄,刘知易也算赢。
不过刘知易确信谢玄能夺魁,首先谢玄实力明显高一筹,逼得嬴悝不得不殿试前跑到太学扬名,就怕科举不能扬名天下,无法获得足够的威势,促进他在赢郡的变法。
而且谢玄已经中了会元,在江南郡乡试的时候,还中了解元,一旦中了状元,那可就是连中三元,这种壮举,几千年的历史中并不常见。每每在文风鼎盛的时代,才有可能出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才子。而这样一个大才子的出现,往往也被视作是人文盛世的标志。
如今执政的是太后,以女人执国之权柄,有一大帮老顽固反对他,认为她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太后有动机,凑这种人文盛世的热闹。只要谢玄发挥出正常水平,而且没有骂太后,估计太后基本都会点他做状元,共襄盛举。
就算谢玄没有中状元,也不一定是嬴悝。四大才子、八大名士,实力都在伯仲之间,谁当状元都不奇怪。另外太学士子也不能小觑,尽管今科太学中没有耀眼的才子,可谁敢保证,殿试的时候,没有哪个才子灵光一闪,答出漂亮答卷,获得太后青睐。
总之只要不是嬴悝,刘知易就赢,这个赌傻子才不打。
“你最好,提前把诗文做好,以免输的时候拿不出手。”
郡主好心提醒道。
用十颗百牛丹,赌一首诗,刘知易的诗这么值钱?
郡主这一交代,让刘知易心里一跳,这明显是志在必得。
她要我的诗做什么?一个郡主,又不去选花魁,要诗做什么?
刘知易很清楚,郡主是王府的掌权者,王府里的日常开销,经营维护都归她管,可以说她现在掌握了王府的财政、人士大权。除了老王爷,就是她。这些权力,以前是世子的。显然悄无声息间,郡主在王府里成功篡权。这样的人,对他的诗虎视眈眈,到底为什么?刘知易绝不相信郡主是一个诗词爱好者。
不但要刘知易用诗词做赌注,还刻意强调让他抓紧时间做,显然很重视,刘知易猜不透原因,但却知道这回不能胡乱对付,得找一首配她的。
刘知易点点头“郡主放心。”
郡主点点头,对刘知易的才气还是放心的,做的几首诗词,每一首都是能传世的名作,作品一出,争相传颂。
郡主随即瞥了一眼一旁的竹制棋椅,那是一架床一般大的椅子,三边有围栏,一边敞开,中间放着一张棋盘,棋手可以坐在两边下棋,靠里位置甚至还能坐下一个侍女奉茶。
刘知易看了一眼,知道郡主的棋隐犯了,可他不想找虐。
“这次不下棋。我做了一副牌,可以三个人打。等一会儿,会有人送来。等林花来了,我们正好一起打。”
郡主不着急,逼刘知易下棋,就是逼他拿出点新花样。
“亏你还记得林花?”
郡主不再提下棋的事儿,冷哼一声,冷眼抽了刘知易一眼。
刘知易觉得不对劲“林花怎么了?”
郡主直接拿出一封信“自己看。”
打开一看。是金川郡主转来的,林花写给他的信。
看的刘知易心惊,信中对他这么久不去看她的抱怨略过,主体内容是说她受伤了,快死了!
把信一扔,奔出王府。
见刘知易如此,金川郡主冷哼一声,还算他有良心。
刘知易此时顾不得躲灾的事情,从王府借了一匹马,骑着就跑。直奔顺城巷,期间问了两个人,就找到了林花家。
林花身份特殊,既是下人,又不是奴才。林花一家子都是岭南王家奴,但没人这么看。林花家几代人都是王府家奴,为王府立下汗马功劳,林花的爷爷当年随老王爷南征北战,从战场上救过老王爷的命,老王爷回京后,多次想让林老爷子脱奴籍,可老爷子宁死不从,还表示王爷不让他当奴才,他就不活了。老王爷无奈,就提拔林老爷子做了王府的管家。
林花父亲自幼跟岭南王府的小王爷们一起习武,基本上相当于半个主子,习武有成后,就做了王府的武卫教头,负责训练整个王府的护卫。林花的母亲,是岭南王父子镇压金川之时,从岭南带回来的女奴,赏赐给了有功的林花父亲,生下了林花。听说林花母亲,也不是普通的女奴,而是某个部落的巫女。
林家跟王府的关系,其实已经不能用单纯的主奴关系来衡量,而是类似于家臣。只不过他们不肯脱奴籍,誓死要做王府的忠奴。
林花长大后,就伺候在王爷身边。却也不是干普通丫鬟的活,名义是丫鬟,更像是女秘书,负责王爷的饮食起居,是绝对的心腹。
林家深得王府信任,虽是家奴,也飞黄腾达起来,平日在王府当值,但也有自己的府邸,就在皇城边的顺城巷。有一大家子人,规矩森严,跟一般大户人家没有两样。林花犯了家规,受了责罚,竟然严重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