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正经生意人,哪得罪过你们啊,绝对搞错了。”
贾老板走上前,陪着笑,手里多出了一袋钱袋,小心凑上去。
剑士看了眼钱袋,却没接,看了贾老板一眼,言语中有些不善的道“是不是生意人,我不知道。”说着,环顾众人,“正
不正经,我不知道。”而后,再次跟贾老板对视,“我只知道,你们要是少了一个,我这条命也得搭进去。”
“带走!”剑士手掌一挥,后边十几个人纷纷围上来。
贾老板贿赂无果,无奈的笑了笑,收起手中钱袋,转而安抚大伙道“行了,咱也不为难别人了,走一趟就走一趟吧。”
说这话的时候,贾老板并没见得有多担心,似乎只是平常的走一道程序。
当然,那些剑士也并没有给众人捆绑带枷什么的,仅仅是将他们围在中间。
走在街上,跟他们一同处境的人不少,都被这些统一制式衣袍的江湖人围在中间,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一些跟骨子傲气些的外来修士,不肯被这些人这番押送,动起手来。
结果显而易见,在人家的底盘,要是还能让你闹腾起花来,那毒宗的脸面就真的没地搁了。
萧暮语走在人群中,看着前边领着头,跟其他人慌张不一样,反而有种坦然置若的贾老板,走上前跟贾老板一同走,问道“老哥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贾老板撇头,似乎故意说给前边剑士听的,扯开嗓门,“担心啥,不敢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咱就是正经本分生意人,有啥好担心的。”
将这句虽然是回复萧暮语,但本意是道给前面剑士听的话出口之后,贾老板这才小心凑近萧暮语,小声说道“刚才给他们钱不接,看起来至少比一些枉法的官吏好得多,而且那么多人,想来也不会走言行逼供那一套,他说只是想找到一个人,咱又没招惹他们,兄弟你第一次来北冰原,怎么说也不是得罪他们的人,只要说清楚,咱应该也就出来了,放心,没事。”
萧暮语假笑的赔了陪笑,但心中却有些发毛。
凭直觉而论,这么大阵仗,大概率找得就是他萧暮语本人。
但,毒宗是怎么知道他来到北冰原了?难不成是红楼背叛?
萧暮语心中思虑万千,但现如今身在北寒城内,反抗是不可能反抗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程乾!
北寒城近一个月内外来的人并不多,也就百来号人,而他们被关押的地方,就在七大盟总坛在地下搭建的一个监牢。
自从进了监牢之后,这一百来号人就被分隔开来了,一间牢室中关押五人。
而萧暮语跟贾老板和几个车队伙计共同呆在一个牢室中,在寒冷的北冰原地底,又终年不见天日,本以为会酷寒无比,但令人错愕的是,这里的温度却还算温和,硕大的监牢中,只有两个大门,常年敞开用于换气,而监牢里边,用于照明的火盆燃烧着似乎永远不会熄灭的焰火。
监牢里没有床,石头铺平的地板就是他们吃饭睡觉的地方,角落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坑,下边有恶臭的水流流过。
“你他娘的能不能瞄准点,撒到地上,臭死了!”贾老板坐在监牢角落里,看着一个车队伙计对着那个拳头大小的坑洞撒尿,忍不住埋怨,“实在瞄不准,你就学那娘们蹲下来撒。”
车队伙计嘟囔嘟囔嘴,身子抖动一下之后,收起裤腰带,随意用脚铲了铲刚才尿在外边的尿渍,这才转头对着贾老板笑呵呵的说道“下次一定。”
贾老板哼哼嘴,却不再说话。
被关起来已经好几天了,但就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好像只是单纯的把他们关在这。
“他们怎么想的,拖那么就,眼看着都要入冬了,本想着这次冬天能多赚点,要是拖到了开春,又得想法子给冰豹保冻,娘的,这都是银子!”
贾老板早已没了之前的闲庭信步,没能修理的胡子长的拉长,有些邋遢。
萧暮语蹲在牢房门前,看着门外,远处的一间牢室内,一个哈欠连天的人被几个侍卫完好无损的带了回来扔进牢房中,而后又将另一个人带了出去。
萧暮语掰着手指头,“一个人带出去问话,得要个三天左右,一个牢房五个人,审一间牢房,就得十五天,我们这是第十三间,要是按照这速度,少说也得有个两百天才能轮到咱,而且审完之后,又不一定能出去。”
贾老板一听这话,当即忍不住了,直接跑到牢房门口大喊,“喂,能不能先审我啊,我是清白的赶紧审完放我们走啊,老子还要赚钱呢。”
话音落下,一个侍卒拿着棍子走了上来,狠狠敲打着牢房铁门,发出嗡嗡的声音,“吵什么吵,轮到你的时候自然到你,等着,又不是不管饭,吵吵个啥劲啊,你以为老子愿意跟你们耗啊。”
说着,侍卒转身,对着整个牢房大喊,“那个叫萧暮语的,是爷们就赶紧露头,赶紧出来老子也赶紧收工!”
萧暮语咧咧嘴。
感情还真是找自己的。
而之前一直叫唤的贾老板愣住了,对着那侍卒道“萧暮语?找他你上西北啊,人家一个西北之主,在西北吃香的喝辣的,你抓我们干啥,人家还能跑到你这来受苦啊?再说了,他要是在这被你们抓了,西北大军早就打上来了!”
“你懂个屁!”侍卒转头对着贾老板哼一声,大摇大摆离开了。
在江湖上,萧暮语的名声广,而在百姓耳中,萧暮语的声势也不弱,前朝太子,当今西北共主,一方不受朝廷管束的诸侯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贾老板不爽的蹲回原位,“都怪这萧暮语,害得老子平白损失了那么多钱,他娘的!”
萧暮语赶忙附和道“他娘的萧暮语,我程乾跟他不共戴天!”
监牢之上便是七大盟总坛。
毒宗宗主站在总坛中心,身上披着一件白绒衣,抬头看着天。
天上飘了细雪,雪花滴落在他脸上,瞬间被他的体温融化为血水。
在他对面,站着一个佝偻老妪。
“毒经在不在下面?”席闲轻声问。
老妪杵着拐杖,闭上眼睛,稍稍感应一会,摇摇头,“只知道在北寒城,具体在哪,这就不是我们能知晓的了。”
虽然这些毒宗老辈修炼的功法是从毒经中剥夺出来的,但显然没法以下犯上的彻底感应到毒经的位置。
顿了顿,老妪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席闲轻笑一声,底下脑袋,看着老妪,嘴角上扬。
“我想,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