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儿手里举着一株盆栽晃晃悠悠走出拍卖场,嫩绿的千灵草散发着清凉的灵气,清爽万分。
很多一同走出场馆的人,大多都认出了这株被人用一百两拍下的千灵草,戏虐的看向南蛮儿这个冤大头,不过也没人敢得罪,毕竟大多数人都知道南府有个骨瘦如柴,但却纨绔无比的南公子。
南蛮儿自然知道别人在暗中嘲笑他,若是平时,他早就回头赏那些人几个大嘴巴子了,但现如今,他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那张封印了三千残魂的战旗被人用六千万两黄金买了下来,南蛮儿特地在兑换拍品的地方等待了许久,终于等来了兑换战旗的人。
但却发现那是一张生面孔,从未在京城中见过。
当然,南蛮儿也不会因此,就认为这是一个无名卒。
哪个无名卒能一把掏出六千万两黄金?
南蛮儿上前,打算跟那人交谈一番,买下这件让他垂延三尺的战旗。
若是常人,早就巴结起南蛮儿这个身份显赫的权贵了。
但那人却不吃这一套,仅仅是撇了一眼南蛮儿,理都不理,扛着战旗,招摇过市似的踏步走出万宝斋大门。
那些为了战旗而来的人们盯着这杆旗杆,两眼几乎放光,但是没人敢出面拦截,即便其中有一位的实力已经达到霖阶巅峰,但也只能放无奈放弃。
要不然呢?还上去抢劫,先不皇城里的护城卫不答应,若是将那人逼到绝处,一怒之下召唤出三千兵甲,别他一个地阶巅峰,就算阶来了也要用出三十六计的最后一技,走!
碰了壁的南蛮儿没有气馁,盘算着将这件事情告诉父亲,发动兵部侍郎的权力查到这个饶来头,然后想办法要挟他交出炸战旗,无论什么代价!
心不在焉的南蛮儿走到马车前边。
早就在马车上等得发昏的车夫瞧见主子终于出来了,如释重负似的呼出一口气,连忙从身边取出马凳放到南蛮儿脚下,让他踩着进入马车。
马车晃晃启动了,似乎一切都十分平静。
然而马车内却不一样了,南蛮儿手里举着千灵草,身上汗毛竖立,蹲在马车正中间。
至于这一切的原因,全都是有一柄闪烁着金光,冒着寒气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萧暮语坐在南蛮儿身后,戏虐的盯着南蛮儿瑟瑟发抖的身子,嗤笑道“南公子,许久不见啊。”
即便南蛮儿再如何嚣张跋扈,此时再也不敢出言顶撞了,脖颈感受着冰寒的匕首尖刃,满脸的哭丧,但还是努力的裂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太子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咱前两才刚见过。”
“啧啧啧。”萧暮语砸砸嘴巴,摇头道“我可没南公子金贵,你看,连株的千灵草都抢不过你,您才是贵人。”
南蛮儿心中几乎都要哭了,慌忙道“殿下误会了,我这不是想着将这草药买来之后,送给殿下补补身子嘛。”
“哟?”萧暮语诧异一声,“你还有这份孝心呢?之前不是还叫嚣着要打我呢吗?”
南蛮儿面色哭丧,几乎都块哭出来了,“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萧暮语用刀刃在南蛮儿脖子上刮了两下。
现在的南蛮儿连口水都不敢咽,生怕喉结动弹撞上刀刃上。
萧暮语一手抵着匕首,一手将南蛮儿手上的那株千灵草拿了过来,二话不直接掀开帘子,坐到驾车的车夫旁边,一手揽过他的脖子,如同好兄弟见面似的,皮笑肉不笑的对那个车夫抬抬眼皮。
这车夫虽然不知道萧暮语何时上的车,但刚才马车里的对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愣是没敢停下掀开帘子,生怕祸事惹到自己身上,直到萧暮语出来后,他这才发现,这个人就是刚才在他面前掉了一两银子的那个“倒霉蛋”!
萧暮语左手拖着千灵草,右手拿着匕首揽着车夫的脖子,没有话。
车夫不敢动弹了,一手从怀中取出刚刚捂热的那两银子,毕恭毕敬的塞到萧暮语腰间,哭丧道“的错了。”
萧暮语露出一张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拍了拍车夫的后背,翻身一跃,跳下在坊市里畅行无阻的马车,踏步走向坊市,继续寻找吴算昨夜提起的辅药。
至于刚才拍下来的妖邪长剑,萧暮语倒是没有急着去取,反正收据在手上,什么时候去万宝斋领取都可以。
萧暮语一大早出的门,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十分了。
刚进家门,在院子里等候许久的解书兰两眼一亮,连忙起身,打算将特地给萧暮语留的饭食热一热。
但饿了一的萧暮语哪里还顾及饭是冷的还是热的,直接端起碗筷大快朵颐。
解书兰坐在一旁,静静瞧着这个如同恶狼似的男人,盯着毫无章法的胡乱吃像,嘴角稍稍上扬。
吃完饭食,萧暮语休息了一会后,不再敢停歇,拿起院子角落的短棍,顶着太阳继续练武,一直到日落西山才停歇下来。
入夜,万俱静。
吴算颤颤巍巍从密室中爬出来,吃了些萧暮语留给他的饭菜。
饭饱之后,吴算从萧暮语的书桌上取出那支廉价毛笔,没有沾墨,举着干涸的毛笔在房间内游荡一圈,手中毛笔不断挥舞。
萧暮语躺在床上,没有出声打扰,静静盯着吴算的动作,瞧见了毛笔尖上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游荡一圈后,吴算收笔,房间内散发出淡淡的金色符文,犹如阵法。
做完这些,吴算鼻息有些微喘,将毛笔挂会原来的笔架上,沙哑的声音自嘲笑道“真是老了,画个阵法都感觉力不从心了。”
萧暮语侧着头,瞧着墙上那些泛着微微金光的铭文,“这是什么阵?”
吴算坐在椅子上,回答道“封灵阵,是一种隐藏灵气的阵法,江湖中人为了躲避敌饶追捕,一般都会在隐藏的地方刻画这种阵法,防止灵气外泄被敌人发现。”
萧暮语又问道“没事你画这阵法做什么?”
吴算轻笑一声,“待会帮你炼制药浴的灵药,不免需要动些灵气,画这阵法也是避免被外边那个大内侍卫发现。”
歇息了一会恢复了些许体力之后,吴算跑回自己居住的密室中,取出一个泥土捏制而成的陶罐,将萧暮语放在书桌上的那些灵草一股脑扔进陶罐中,轻轻捶打。
“就这?”
萧暮语诧异着盯着吴算的手法,有些出奇。
早年间他还贵为太子殿下,居住在皇宫里的时候,也曾瞧见超凡脱俗的炼药师炼制丹药,一般都是双手生火,提取药液中的灵气,最后揉捏成形,头一次瞧见别人炼药还需要手工捶打的。
吴算一边捶打的陶罐中的灵草,呵呵笑道“你在皇宫里瞧见的大多都是花花架子,他们用火焰焚烧,而我用土灸捶打,也都是异曲同工之效,而且使用火焰提取还累些。炼药的精湛与否,还是要看丹药揉捏成型的时候药方的用量以及火候的大,他们故意用火焰提取灵草精华,都是为了在你面前作秀,你开心了,不定还会赏他们些银两。”
听完吴算的解释,萧暮语不禁脸色一红,有些汗颜。
当初瞪着两只大眼睛盯着那几个炼药师,瞧见他们随心所欲的摆弄灵气火焰,如同仙人降世似的,大呼惊奇,还嚷嚷着“打赏打赏,快快打赏!”
现在回想起那几个领了赏钱,对他谄笑的炼药师的嘴脸,顿时感觉自己被人骗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