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宛将谢白珍给挡在身后,面色苍白与谢夫人说“一切都是我的过错,祖母何必要为难珍姐儿?她不过才六岁罢了!”
“不是我要为难她。”谢夫人冷冷道,“是你要为难她,我先前说过了,只要你去大理寺撤了那案子,一切都好说,反之便也只能让珍姐儿替你受罚。”
“你说她这么点的年纪,被打出了个好歹,以后真不定要怎么恨你呢。”
谢白宛就忙看向谢白珍。
谢白珍用她的小胖手,替谢白宛擦了擦面上的泪痕,“替姐姐受罚,白珍愿意。”
谢白宛顿时将谢白珍给抱到怀里,心想着都怪自己无能,才会护不住妹妹。
“我母亲失踪那事是通过郡主给报到大理寺的,真要去撤了,却也只能通过郡主,眼下却不是我说撤便撤了的。”她能受了那责打,妹妹却不能,可是要让她放弃为母亲讨公道却也是不可能的。
谢夫人道“这好办,你再去郡主跟前说一声,就说你之前不过是因为我曾经责打了你,因此怀恨在心,故意找茬,才将你母亲失踪那事给提了起来,却不曾想郡主竟小题大做,我听闻郡主甚是怜惜你,想来听了你的话,也会立刻将那案子给撤了的。”
谢白宛刚想明面上应了,至于她去不去与明珠郡主说,郡主知道了又会不会撤则是另外一回事,谁想还未出声,谢白珍就摆着小手道“不能撤,若是能因此见到母亲,白珍受再多的苦也愿意。”
可怜的人儿,如今还想着能再见到何式微,却不知道何式微其实已经凶多吉少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儿啊!”谢夫人当即冷笑一声,问谢白宛道,“且快些决定罢”
正这个时候,管事的从外头带来了一婆子,正是之前陪着李式微过来谢府的徐嬷嬷,谢夫人登时收起面上的怒意,佯装和善的问道“嬷嬷怎么会来了我们府上,可是郡主有什么吩咐?”
“郡主说她很喜欢宛姑娘。”徐嬷嬷说着便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谢白宛一眼,就见她被打的身上尽数是血痕,“因为郡主极少有喜欢的小姑娘,殿下知道后便说往后让宛姑娘有空便去我们国公府上寻郡主去玩,再者珍姑娘是宛姑娘的妹妹,想来也是玉雪可爱的,便也一起过去罢。”
“对了,我们郡主正好后日有空,不妨让她们后日过去。”
谢夫人连连应和。
徐嬷嬷又道“郡主想要看到的,是完好无损的宛姑娘和珍姑娘,谢夫人可晓得?”
“一定一定。”谢夫人一滞道,“也是她刚才犯了错,于是才罚了她们,今儿既然嬷嬷这样说了,那我自然要好好儿的养着她们。”
好不容易送走了徐嬷嬷,谢夫人径直就将跟前的书案给推翻了,指着谢白宛和谢白珍的鼻子骂道“你们如今可如意了,好家伙,如今可是有郡主给你们做主了,就是我也不敢对你做些什么了!”
“那不过是沈国公府的一个奴才,母亲何必对她这般客气。”小兰氏就在旁边嘟囔道,“一个奴才说过的话,听听也就是了。”
谢夫人道“你懂什么,她是郡主跟前的奴才,而我们如今有求于郡主,少不得要给她几分面子。”
可谢夫人本性是睚眦必报的,又不禁然想,等到以后她得偿所愿的将郡主给谢思贤娶过了门,总是要好好儿的给她们上一上规矩,只是眼下
“可还要继续?”白氏问道。
谢夫人道“将她们带下去吧,用上好的膏药抹上,力求在后日之前看不到身上的伤痕。”
于是谢白宛和谢白珍这才逃过一劫。
白氏和小兰氏双双不放心的问谢夫人道“那这样一来,若是大理寺看在明珠郡主的面子上,正儿八经的查起来何氏失踪一事,又该如何?”
“知道这事情如今还活着的也不过就我们几个罢了。”谢夫人倒很是乐观说,“更何况算着日子,如今何氏的尸骨都应该腐烂的看不出原样了,又怎么会查到我们头上。”
只不过让谢白宛撤了这诉状比较保险一点罢了。
有了谢夫人这句话,白氏和小兰氏这才放下心来。
谢夫人又着人将今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沈谢氏,让沈谢氏务必探一探李式微的口风,弄明白明珠郡主怎么就会管上了这事,是一时兴起还是如何?
沈谢氏于是在第二日里就寻到了梦蝶轩里,彼时李式微刚用罢了早膳,颇为意外道“长嫂是有什么事吗。”
“这不是想着你昨儿去了谢府一趟,就想过来问一问谢府没人惹了郡主不高兴吗?”沈谢氏试探的问道。
李式微忙道“长嫂的娘家人都是极和善的,想来也是随了长嫂,就是三郎的一双女儿看着怪是可怜的。”
沈谢氏见她面上不似作伪,又附和着道“摊上何氏那么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抛下一双女儿不管就与人私奔,怎么会不可怜呢。”
“不过她们也是幸运的,毕竟有郡主怜惜。”
“不是说何氏究竟是不是与人私奔还不一定吗?”李式微便有些不悦道,“事情究竟如何还没的定论,你们就将话说死了,有这么一个与人私奔的妇人,这对你们谢家又有什么好处,却看你们一个两个的逢人就这般说。”
“旁人这样说却也罢了,长嫂从来是最和善的,怎么也这样编排何氏,再怎么说我们也都同为女人不是吗?”
沈谢氏嫁到沈家的时候,李式微也不过才三岁罢了,沈谢氏看着这么个小姑子长大,知晓她虽然是被阖府的人捧在手心中长大,却也不是个骄纵的,倒是时常为弱小者说话。
就不说之前时时护着沈若涵这么个侄女,便是连底下哪个丫鬟婆子若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被李式微晓得了,也大抵是要为她们出头的。
因此李式微这样说,倒是打消了沈谢氏的疑虑,确信李式微此举只是一时为何氏打抱不平,并不是受了什么别有用心的人的蛊惑。
“可是郡主,你不觉得何氏消失的正好吗?”沈谢氏就试着从另一方面说通李式微,“正巧是郡主见到了我三弟不久,并对我三弟有意的时候。”
“也许何氏知道了,想成全郡主与三弟,于是自己便离开了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