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昱的话让旁边对他满怀期待的符金环,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你这算是想和稀泥两边都不得罪人呢?还是你自己真的是腹内空空,没有一点点的主见?”
符金环的话让钱昱有些难堪。
符昭信和王朴两个人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不过,从他们不屑一顾的表情上,钱昱也能够看出来二人对自己的意见是非常的不满。
“我之所以说你们两个人的话都没有错,那是因为无论是北面的汉、辽,还是南面的唐、楚等都是强敌。”
“既然他们都是强敌,平定也就是迟与早的事,只不过是谁在前谁在后而已。”
钱昱刚刚说了一个开头,王朴就追问起来。
“你说的确实是有道理,我认为应该先南后北,解决了唐、楚、蜀以后再图北面的汉、辽。”
“王郎中此言不妥,北面的汉、辽兵强马壮虎视眈眈,多年来一直屡寇河北,轻骑深入,蹂躏幽燕,不先解决强敌恐怕会后患无穷。”
符昭信的话直接点出了一个主要问题。
那就是以后几百年间,燕云十六州没有收复的严重后果是什么?
先灭北宋,再灭南宋,北方的游牧民族没有任何障碍,一马平川的长驱南下。
这就是直接灭亡了宋朝的主要原因。
关于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中间,也就是钱昱一个人最清楚。
“小王爷,我也没有说就不北去征讨汉、辽,只不过是需要先平定了南方。”
符昭信、王朴二人再次争执起来。
“无论是先北上,还是后南下,你们二位想过没有,钱粮的问题怎么样解决?”
钱昱突然插入的这一句话,使符昭信、王朴二人同时闭嘴不言了。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支撑一场大战的除了精兵悍将之外,应该说没有足够的钱粮一切都是空谈。”
符金环听见钱昱说的这几句话还有模有样,心里面感觉甜丝丝的。
符昭信、王朴异二人则是口同声的向钱昱问道。
“愿闻高见?”
“我一介商贾,如果是说一说经商的小财之道,还可以在你们二位面前斗胆胡说一番,军国大事乃是朝廷的军机,我是不敢在圣人面前献丑了。”
钱昱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一个声音就传了过来。
“金公子年少有为,不仅文采飞扬,经商聚财的方法更是闻所未闻,刚才听你之言果然是名不虚传。”
钱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发现一个锦衣华服的黑须男子,从花丛后面走了过来。
符金环、符昭信、王朴三个人,看见此人就立刻站起身来。
钱昱被他们的举动给弄迷糊了,也礼貌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今日就随便一点,免去平日里的那些俗礼,大家都不要再站着了,一起坐下聊一聊天吧!”
说完这几句话以后,这个人就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姐夫,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符金环的话解开了钱昱心里面的疑惑。
钱昱观察这个人发现,他的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刚才还以为是一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原来却是魏王府的女婿。
“你就是金昱吧!我听他们说你是少年英杰,无论是文才、还是赚钱的方法都首屈一指。”
“我其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少年英杰四个字实在是愧不敢当,班门弄斧的诗词登不得大雅之堂,至于经商赚钱也是自己的谋生之道,小打小闹而已。”
对方刚一见面就捧自己,钱昱不知此人的底细,就把话说的非常低调。
“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应当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封妻荫子,方才听你所言,似乎还有未尽之意,你不凡一吐为快,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这个人对钱昱刚才的话好像是特别感兴趣。
“你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我姐夫说的对,把你的那些真知灼见一一亮出来吧!”
符金环高兴地是眉开眼笑,在旁边催促着钱昱赶紧接着刚刚的话题往下说。
钱昱不明白符金环,突然间为什么会如此的兴奋。
他稍微的思考了一下,就慢慢地开口。
“朝廷的军国大事我不懂,我是一个商贾,就站在商贾的角度,来说一说有钱和没钱的问题吧!”
“我以为”
“最终,无论是一人、一家、还是一国,从吃喝拉撒到柴米油盐酱醋茶,再到开疆拓土这样的宏图大业,其实,离不开的也就是两个字钱粮。”
钱昱说的是口干舌燥,在场的人听的是津津有味。
“金公子,你的这番言论果真是新颖别致,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圣贤书,你有如此大才,我想举荐你入朝为官?”
“谢谢姐夫的举荐,金公子你赶紧答应了吧!”
符金环的提前表态,让钱昱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怎么?莫非你还有其他什么要求不成?也好,只要不是太离谱,我可以答应你。”
“金昱在此先谢过你的一番美意,我乃是一介商贾,平生也没有多大的志向,仅仅是希望自己此生有吃有喝有钱花,孩子老婆热炕头就满足了。”
“高官厚禄我也想,可是,给你们几位说句实话,我自己是一块什么料自己清楚,朝堂上的那碗饭我可是真没有本事吃下去。”
“我的能耐充其量也就是能顾得住自己而已,所以,在此多谢你的一番盛情了。”
钱昱的话一说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你知道你自己刚才说了一些什么吗?阳光大道你不走,为什么偏偏要往独木桥上行呢?你赶紧收回刚才的那些话,就算是我们没有听见?”
符金环气的是噌的一下就站起身来,开始朝钱昱大声吼叫。
钱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来汴梁城,纯粹就是为了救周世亮这个混蛋,而不是来这里做什么高官。
周娥皇还在江都府等着自己回去娶她呢?自己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呢?
“君子有成人之美,你既然无意于仕途,我也不会强人所难,不过,你不要急于做结论,可以再多想一想,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入朝为官,将来也可以出将入相。”
“今日之事就暂时到此为止,随后我们再找时间商量。”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罢这些话,这个人就独自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