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欢盯着那马贼头目,随后朝着裴渊走去。
现在裴渊才是最可怕的存在,刚才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确确实实是动了杀心的,季知欢不确定他会不会继续暴走,也不能冒这个风险。
可是等她刚刚一凑近,裴渊整个身子就软了下来,好在季知欢立刻接住了裴渊,任凭他靠在自己的肩头,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季知欢瞥了一眼正死死盯着这的马贼头子,语气勤快得拍着裴渊的肩膀道“都跟你说了,这些小喽啰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你还非要自己下来,来,困了就赶紧回去睡。”
村民们也害怕裴渊,毕竟一个人能杀这么多马贼,就跟砍西瓜似得一刀一个,现在听到季知欢这么说,都反应过来了。
这是季知欢夫君啊!就是那个躺在床上不会说话不会动弹的活死人,裴家郎君啊!
长得是真俊俏,怎么没人告诉他们,裴家郎君醒过来了?还这么厉害呢!
吓死他们了,早知道裴郎君是个高手,还怕这群马贼干什么。
“今日真是多亏了裴郎君了。”
“是啊,赶明一定要请郎君喝酒。”
村里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把裴渊当成了自己人,毕竟这可是大写的救命恩人,几个村妇再次把季知欢是福星的言论,升级到了靠近裴家人那就是有福气。
季知欢暗中给裴渊搭了脉搏,应该是灵泉冲破了他原本被毒液控制的五感跟四肢,所以才突然发狂,又把马贼当成了敌军吧?
好在经过刚才的一顿发泄,他的脉象逐渐平稳了下来。
裴寄辞三兄妹早就跑过来聚拢在父母身边,眼巴巴盯着裴渊瞧,季知欢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众目睽睽之下,马贼很可能发现裴渊昏迷了,而再次暴动,季知欢盯着裴寄辞,语气温柔道“好好好,让儿子扶你回去休息,阿辞,快跟阿音带着你爹回去。”
裴寄辞浑身一凛,与阿音对视一眼,二人都明白了季知欢话里的意思。
“知道啦。”阿音清脆应了一声,接过裴渊,一把将人扛着。
裴寄辞一边架着裴渊,阿清也屁颠颠跟了上去,村民的注意力放在了马贼身上,没人再去留意要去休息的裴渊。
可是只要他们细心去看,就会发现他整个身子都是歪在裴寄辞身上的,剩下一部分,被阿音牢牢控制着,几乎是扛走的。
季知欢这时候只庆幸还好阿音力气大,不然让村子里任何一个男人去扛,都会发现,保不齐这群实心眼的村民就把裴渊的异样说出口了。
为了转移马贼的注意力,季知欢拿着大砍刀,甩到了村里男丁的面前,“都拿着,去检查一下那些马贼是不是真的死透了。”
男人们现在没人会把季知欢当成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听话的把刀捡了起来。
但村里人种田一辈子,哪个杀过人啊,拿起刀来,看到那些尸体,腿都有些打颤。
“怕什么,不想保护你们的女人跟孩子了?跟我学。”季知欢呵斥完之后,一脚踹到了最上头被裴渊踩在脚底下的山贼身上。
那山贼显然还有一口气,季知欢瞥了一眼,又是一刀,直接砍中了他的心口。
这下是真的死透了。
“不管死还是没死,照着我刚才的动作,杀了他们,明白么?”季知欢一说完,马贼头子就意识到,这女人不简单。
她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农妇,一个农家女,怎么会知道这些?
“不要害怕,不要怯懦,对他们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们是要杀了你们,糟蹋你们的女人,掠夺你们的孩子,对这种人,你们不拿起刀来反抗,也只有被欺负的命。”
月光下,季知欢的面容刚毅,眼眸中没有一丝惧怕,反倒是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她脸上和身上甚至还有血,但已经成了村子里所有人的主心骨。
村子里胆子大的男人已经上去了。
季知欢说得对,对他们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要不是今晚她男人帮忙,恐怕全村人都完蛋了。
马贼头子只能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弟兄被一一解决干净。
剩下还有二十多个山贼,全部都被捆扎在了一处,今晚陈家村的人,是谁也别想睡了。
孩子们也难得得不哭不闹。
裴寄辞跟阿音很快回来了,阿清被派在家里守着裴渊。
此刻的阿清,扁着小嘴坐在床上,揪着金翅大鹏的羽毛,盯着裴渊,爹爹真的是,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人家看着睡觉。
阿清都不用了呢,明明醒过来了怎么还要人陪啊,真让人操心诶。
季知欢看到裴寄辞他们回来,心里定了定。
陈池撸起袖子道“阿欢,你说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季知欢盯着马贼头子一笑,随后问道“今晚谁让你们来的?”
她才不信,这穷乡僻壤,马贼能看得上!
马贼们齐齐闭口不言。
姨婆眯起眼从人群中出来道“让我来问吧,你们几个,把人给我提溜到房间里面去,半个时辰,我保准让他们把话说了。”
村子里的壮汉听凭指挥,把几个山贼分批提溜进了房间里。
季知欢挑眉,默默坐下来等。
没一会,屋内就响起了山贼的惨叫声,村民们只觉得脖子一凉,看来这裴家不仅不好惹,连裴家捡来的姨婆,也是个狠人啊。
很快,姨婆拉开了门,优雅得走到了众人面前,“是于家村的人跟他们说,咱们村有钱,地底下埋了金子。”
村民们惊呆了!
他们死也没想到,居然是于家村的人在背后造谣,坑了他们村。
怎么会有这么心肠歹毒的人?
“肯定是因为咱们村休了于秀莲,那不守妇道的女人我们还得留着不成?欺人太甚!”
陈开春心虚,故意也嚷嚷了一句,“是啊,我们都没沉塘,也没去告官府,她耐不住寂寞怪我们?”
村民们气得半死,只有季知欢看着屋内出来的几个山贼,失魂落魄衣衫不整仿佛被雷劈过一般,口吐白沫得躺在了地上,还时不时抽了抽。
“……”到底遭遇了什么。
姨婆看了看自己的手,拔掉了一根这两天突然干活才长出来的倒刺。
突然她眸光一转,幽幽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于家村的人对马贼说,咱们村的人到处说他们于家村的女人娶不得,不守妇道,这话我倒是想知道,是谁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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