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是因为没有约束力,才是这客卿的真正吸引人之处,否则,会让人迟疑不安。
客卿与宗门彼此没有约束力,却能彼此帮助,帮不帮全无强迫,只看各自的情份。
彼此也不涉及到利益,靠的也是情份。
这对一些人来说,很不靠谱,脆弱无比,会觉得没有利益捆绑的关系很不稳固,一触即溃。
而对有些人来说,情份才是真正看重的。
宁真真要吸纳的正是这样的人。
武林中人,如果一味的讲究利益,那便失之豪气与真情,那样的联盟看似坚固却也脆弱的。
因利益而结合,则必因利益而分道扬镳。
听罢宁真真所讲,朱辞岁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这种松散的毫无约束力的关系最适合,丝毫没有压力,没有束缚感,自由自在。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如镜花宗那般,处处要听命行事,还是要卑躬屈膝。
“朱公子,我们别院毕竟是女子宗门,不适合有男子居住,”宁真真道:“旁边有两间院子,你可以选一间居住。”
“是。”朱辞岁点头。
他也觉得自己住在这里多有不妥,会妨碍玉蝶宗弟子的清誉,还是避嫌为好。
而且自己住这里也不自在。
全都是美人儿,眼睛不敢四处瞧,感受极为拘束,很不自在。
宁真真看他如此,沉吟一下说道:“有一好去处,不知你去不去。”
“哪里?”
“大乾。”宁真真轻声道:“你可以去大乾武林历练一番,啬阅历,磨砺武学。”
“这……”朱辞岁迟疑道:“我能闯进大乾?大雪山那一关恐怕过不去。”
他是知道大雪山厉害的。
大乾武林好像不怎么强,但大雪山够强,上一次闯关,镜花宗有一位长老折在大雪山。
而且他们所说的大乾武林不够强也不尽不实。
大乾武林后来闯进大永报复,杀了不少的高手,而大永武林却没能奈何得了他们,让他们全身而退。
这实是莫大的耻辱。
凭自己现在的修为,恐怕闯不过大雪山。
宁真真道:“我可以帮你偷偷过去,不必与他们硬拼。”
朱辞岁讶然。
宁真真道:“我跟法空大师有交情,让大师跟大雪山的高手提前说一声便是。”
“……容我想想。”朱辞岁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是留在这边,还是去大乾避一避?
留在这边的话,神剑峰与镜花宗一定会追杀自己的,去大乾那边能避开他们的追杀,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可去了大乾,何时才能回来?
背井离乡,独孤无依,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我与明王爷那边也有交情,”宁真真道:“你在大乾若是不适应,可以去明王府那边。”
朱辞岁惊奇的看向她。
明王爷可是未来的皇帝,如果能靠近明王爷,那便是一步登天。
可是明王爷不是谁都能靠近的,想靠近也没有途径,没想到莫宗主还有这关系。
宁真真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了一会儿,她轻叹一口气,感慨道:“我曾在明王府呆了一段时间,那还是没做宗主的时候,现在想想,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朱辞岁道:“我如果留在这边……”
“你有把握撑住神剑峰的高手,神剑峰的八大神剑?”
“……没有。”朱辞岁摇头。
神剑峰的八大神剑确实比想象的更可怕,自己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强。
却原来是镜花宗这潭水太浅。
现在自己隐约明白为何宗主这般软弱,竟然要牺牲自己,也不敢得罪神剑峰。
就是因为神剑峰比想象的更可怕。
宁真真道:“既然撑不住,那就别冒这个险,去大乾武林磨砺一番,有了足够长进之后再回来,到时候神剑峰再强又如何?”
朱辞岁沉默不语,脸色阴晴不定。
他陷入思索与抉择的矛盾之中,一会儿想留下来,害怕自己在那边孤苦无依,说不定也会如在这边一样的下场,也会被人追杀。
一会儿又想过去闯一闯,磨砺自己,待镜花水月功能够挡住八大神剑,再回来,到时候神剑峰如何,镜花宗又如何?无所畏惧,逍遥自在!
宁真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看着他。
他低头苦思,待宁真真一盏茶喝完,轻轻放下茶盏的时候,他抬起头来,缓缓道:“好,我过去。”
宁真真嫣然笑道:“明智之举!”
“但愿如此吧。”朱辞岁苦笑。
——
一轮明月如银灿灿的圆盘悬在头顶,仿佛随手就能碰触到,摘下来。
法空与宁真真坐在小院的石桌旁。
刚刚切磋过一场剑法,宁真真香汗淋漓,刚刚被她驱散,绝美的脸庞仍旧娇艳夺目。
法空喝着美酒,笑道:“恭喜师妹了,玉蝶宗增了一位得力高手。”
“没想到这般容易。”宁真真笑道:“镜花宗对神剑峰也忒敬畏了吧?如此轻易的牺牲了自己最有前途的高手,未来的顶梁柱。”
法空点点头:“可见神剑峰的霸道。”
“……也是。”宁真真叹口气。
她知道,镜花宗的宗主没有别的选择。
或者冒着得罪神剑峰的风险保全朱辞岁,或者牺牲了朱辞岁保全镜花宗。
身为镜花宗宗主,当然只能选后者。
她摇头道:“这便是小宗门的悲哀。”
法空笑看向她:“所以师妹你想奋发图强,要把玉蝶宗变成一个大宗门?”
“是。”宁真真轻轻点头:“不想再看人脸色,想要弟子们扬眉吐气。”
“过了神剑峰这一关,就有希望。”法空道:“好好保护这個朱辞岁吧。”
“他运气极好?”宁真真问。
法空点头:“他到了大乾,会有奇遇,修为会突飞猛进,即使不如你,也相差不多。”
宁真真明眸闪了一下。
法空笑看着她。
宁真真抿嘴不让自己笑起来,摇头道:“这朱公子悟性是极好的,就是行事嘛……”
换了一个人,也不至于落至如此境地。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法空笑道:“这也是他能练成镜花水月功的缘故,专注于武功及修行,没把精神浪费在揣摩人心与世事上面。”
“……也是。”宁真真点头。
毕竟像自己与师兄这般还是很罕见的,人的精力有限,很难在武功与世事上兼顾。
她随即明眸紧盯着法空:“不过师兄早就看出他的命运?”
“他原本的命运不是如此的。”法空摇头道:“他原本是会成为镜花宗宗主的。”
宁真真露出好奇。
法空道:“按照你们原本的命运,镜花宗的宗主会被你所杀,然后他顺理成章的接任宗主,继续与玉蝶宗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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