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齐桓有些手足无措,皇亲贵胄,与他们简直就是天堑之别,怎么会说出交朋友这样的话?
“就是就是!我们兄妹二人云游天下已久,从不是拘泥于身份地位的人,齐公子放宽心。提前告诉你,只不过是想让你知道,待日后到了京城,可千万别吓着才好。”白芷笑着回瞪了慕容洺一眼。
看见了吗?我这是有原因的!
慕容洺白了她一眼,分明就是想要逞一逞威风,还一副冠冕堂皇为了别人好的样子!
齐桓自从得知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战战兢兢了起来,还好慕容洺和白芷从来不是看重身份的人,给齐桓很大的鼓舞,慢慢的,一路上大家也就放松熟络了。
只是一放松下来,齐桓就忍不住时时惋惜地看着白芷。
“为什么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白芷坐在甲板上,看着齐桓再次露出那种眼神,让她很是不舒服。
齐桓有些伤感地道:“使团来和亲,公主的未来就系在这上面了。公主可爱懂事,又本就有心悦之人,如今不得不为国牺牲,实在是令人不禁扼腕。”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愁,我都还没说什么呢。”白芷把胳膊叠在甲板的围栏上,下巴枕在胳膊上,“更何况,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让我嫁到南楚去的。”
“可这世上无人能扛得过皇权……”齐桓知道她说的话指的是谁,只是她对那男子如此自信,却让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舒服。
“他可以!”白芷斩钉截铁地道,眉宇间的骄傲与信任毫不掩饰,“哪怕是为了我,他也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回到这里来把我救走的。”
齐桓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她傻好,还是该说她用情至深的好。
反正他是不相信这一切的。
而另一边,顾怀安径直推开了楚秦玉的房门,对着正正房里收拾东西的他道:“公主已经坐上回京的船了,动作倒是很快,下回你们再见面,应该就是在战场上不死不休的时候了。”
顾怀安脸上噙着淡笑,眼底却闪烁着疯狂的快意。
看着爱人自相残杀,实在是人生的乐
趣一件。
尤其是看着楚秦玉要挥泪杀了爱人,更是能让他有无上的快感!
顾怀安一直很厌恶楚秦玉。
当时明明是他安排楚秦玉去接近的慕容潇,没想到这小子真的轻轻松松就获得了慕容潇的芳心,甚至这么多年了还能义无反顾地和她在一起,哪怕他只是一个叛军的儿子!
而他呢?论起当时的地位,他明明要比楚秦玉高出一大截,可为什么他做不到的事,楚秦玉就能做到?
而后来,顾怀安亲自派人救出的楚秦玉,把他进献给淮王,想淮王用这个将军后人做文章,却没有想到淮王日复一日愈发看重他,如今更是把手底下的十万亲兵交到了楚秦玉手里!
可他顾怀安,从头到尾鞍前马后做了这么多努力,最后竟成了为他人做嫁衣!如今的淮王眼里哪还有他的存在?!
就连南楚使团进京这样的大事,都要他特意来苏州通知楚秦玉前往汴京与淮王商讨!那他呢?!他算什么?!
楚秦玉收拾东西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很快恢复了自然,“那自然是及不上顾司长,当年为了保命一刀杀了自己心爱之人,这份心狠手辣,何人能及?”
顾怀安冷笑一声,贴近了他,继续投下一剂猛药:“只不过可能她连看你杀了她家人的面都看不见,只能在离京前往南楚的路上,听见你楚秦玉一马入京城,屠尽皇家狗的传言了。”
楚秦玉猛地抬眸,眼底的猩红再也遮掩不住,手掌宛如鹰爪一般瞬间扼住顾怀安的脖子。
顾怀安本就是文官,会的武功定不如楚秦玉这样的武将,冷不丁就被楚秦玉一掌扼住脖子压到了墙上。
“唔……”顾怀安有些慌乱地捏住楚秦玉铁钳似的手,挣扎着看向楚秦玉,脸慢慢因为缺氧而涨成了青紫色。
楚秦玉脸上蓄积的冷意和杀气再也没有掩饰了,看着顾怀安低声问道:“你说什么?”
“慕容……潇……和亲……”
顾怀安眼珠子渐渐翻白,眼看着真的快晕过去了,楚秦玉才猛地松开他,顾怀安瞬间瘫软在地上狼狈地趴着,捂着自己生疼的喉咙猛地咳嗽着,跟狗一样喘
着粗气。
“你……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你信不信我告诉淮王,看看到时是你死还是我活?!”
楚秦玉睥睨蝼蚁一般看着他,蹲下身子,整个人清冷俊秀,同顾怀安的狼狈不堪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司长大可以去告状啊,看看淮王是信你……还是信我?”
“你这头野狼!淮王相信你这种白眼狼,绝对会大业难成。”
“你可别这么说了,万一被有心之人听去,又说你在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淮王又要对你不高兴了。王爷说了,我们几个人,要相亲相爱互相信任,不是吗?”楚秦玉缓缓勾唇,看向顾怀安的眼睛里全是嘲讽。
当年顾怀安抱着利用他作为讨好淮王的筹码,可在看见淮王对自己的信任日益增多,忍不住起了歹心,几次三番想要暗地里除掉自己。
淮王有所耳闻,便也多次警告顾怀安让他收敛一些。
这回若是顾怀安还这么不知死活,淮王对他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信任究竟还有多少,可就两说了。
楚秦玉收拾好东西立刻就启程前往汴京,一路快马加鞭。
“阿玉啊,一看见你,本王就想起当年的楚大将军,所谓的战神,可真是身高八尺威风赫赫,整个人不怒自威,只站在那就足够让那些前来和亲的使臣望而生畏。只是可惜啊,陛下误杀一国忠良,如今的大周,已经是没了爪牙的老虎,现在就连一国公主都不得不和亲,还是南楚那样的弹丸小国!真是可耻!可耻啊!”
楚秦玉跟在淮王身后,听着这番话,极力忍耐住了心底暴虐的情绪。
贼喊抓贼,义正言辞!
他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在和他说出这番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