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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心灵的港湾,(1 / 1)

夜幕降临,潮水渐渐上涨,深沉而静谧的海平线上,缓缓升起一轮弯弯的弦月。月色朦胧,海水微澜,晚风徐徐吹拂,带来阵阵寒凉之意。在海边坐了一下午的笑眉儿,依旧维持双手抱住膝盖,凝神注视某个地方的姿势。

突然,她猛地站起身子,伸展双臂,让晚风吹拂她的身体,希望它能吹走一些纷乱。而她的动作,却使一直默默守候在底下的一名少年心中捏了把汗,差点忍不住冲上去。

按耐住的不二见她除了伸张双臂,面向大海以外,并没任何其他的想法,绷在心底的弦也松懈下来。下午奉姐姐之命去中华街添置点东西的他,接到龙崎老师的电话后,正准备回去,一道蓝白色的身影像是被谁追赶一样,从他身边仓惶经过。望着熟悉的背影,不由自主改变行进的方向,一路跟在她身后,来到神奈川的海滩。

望着峭岩上衣袂飞扬的笑眉儿,不二深深埋藏在心底最隐秘角落的绝美画卷打开。宛若薄纱的雾气,漫天的粉霞,赤足坐在树杆上吹笛的少女……

“不二,爱是什么?”悠悠的软糯之音飘荡在海面上,安然抵达不二的耳畔,进入他的心。

爱是什么?不二睁开眼睛,湛蓝的眸光如同晴日风平浪静的大海,美丽而危机重重。

“唉……世间有千千万万的人,便有千千万万种的爱。若真要分,也不过是大爱,小爱两种。师父说,笑眉儿,你要学会大爱!可,大爱是什么呢?字典,上有一堆的解释。生活中,也有不少的人在做。但,我仍然不懂。”放下伸展的双臂,扯开束发的缎带,黑色的长发在夜风中纷飞乱舞,遮住了笑眉儿茫然的眼神,颤抖的身躯。

“我的母亲叫寒毓,十四岁那年来日本留学,进入冰帝成为一名普通的学生。因,无意中认识的一位学长,遭到所谓王子后援团的压迫。她是名爱憎分明的女子,一怒之下,连挑冰帝十三个社团,一夜间彻底扬名,成为冰帝第一代公主。那位学长历经六年的苦苦追求,顺利摆平家族的反对,用日本最隆重的礼仪将她迎娶回家。自此,公主王子就跟童话里说的那样,快乐的度过

每一天!呵呵……童话毕竟是童话,现实又怎么会雷同呢?”

“笑眉儿,今夜我陪着你,聆听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段故事。”

软糯的的声音伴着故事的深入,变得清冷缥缈,飞扬的衣袂犹如天空变化的浮云。在轻柔的月光下,不二周助产生近乎虚幻的错觉,站在峭岩上的仿佛不是笑眉儿,而是一朵在水中摇曳的青莲,她静静地注视着世间,散发属于她的独特芬芳……

仿佛没有听到任何话语,笑眉儿抬手拨开遮住面容的发丝,墨色的眼睛里闪烁奇异的光彩,充满了幸福与思念。

“两年后,他们的女儿出生了。这本是件天大的喜事。但,没几个月,他们很快发现孩子不哭不闹,仿若玩偶。经过医生检查,说孩子患有先天性的痴呆症。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年轻的父母一下由天堂跌落地狱。俩人跑遍世界各地寻求专家名医,却同缘木求鱼,一无所获。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年过去了。有天,那位学长在家族和事业的双重压力下,希望她将孩子送走,过继一个族中的男孩。当她心中的天枰在女儿与丈夫之间摇摆时。令她惊愕的事发生了,所谓忠诚唯一的丈夫在外面有了一个情人,而那名情人养育的男孩便是要过继的孩子。”

尽管月光并不明亮,不二站在峭岩下面的角度也比较偏,但,他还是看清笑眉儿挂在嘴角的那一缕讽刺的笑容。他抬起头,握紧手掌,默默地看着表情平和的少女用她独特柔软的语调缓缓讲述属于她母亲的故事,胸口闷闷的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默然低语:“笑眉儿,笑眉儿,今夜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

“公主的城堡一夕间轰然倒塌,抱着痴呆的女儿,她毅然做出离异的决定。经过一年的漫长离异旅程,终于,那位学长在离异文书上签字。而她抱着白痴女儿,孑然一身回到养育她的家乡。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到此终结……若事情到此了结,倒也算不错的结局。可惜,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祸夕旦福,世事难料……”轻飘飘的声音被呼啸而过的海风刮得支离破碎,笑眉儿想起两岁那年醒来后,目睹母亲寒毓为保护白

痴女儿,表现出来的强硬,不屈服于任何诱惑压力的坚强意志,眼角滑落湿热的液体。

前世因心疾活不过十六岁的笑眉儿,被前世的奶奶用禁术强行送到她在某个空间的转世身上延续生命。魂魄离去的霎那,她听到了一段对话,原来奶奶施展禁术的后果,是灵魂永远被禁锢在空间最黑暗的角落。笑眉儿明白,这便是爱!奶奶对孙女无私的爱。

重生张开眼后,看到的是母亲寒毓为保护白痴女儿进行的战斗。古老苛刻的大家族,残酷的淘汰规律,等级森严的阶级制度。为帮助女儿获得自由,寒毓筹谋所有对女儿有利的因素,为此她也付出了血与泪的双重代价,值得庆幸的是,笑眉儿彻底与父亲的家族脱离关系。笑眉儿明白,这也是爱!世界上最伟大的母爱。

短暂的两世生命,笑眉儿都被亲人用无私的爱紧紧包围,她是幸福的,在她的眼里,亲情,友情远比虚幻的爱情来得重要。龙雅突如其来的表白在她平静的心湖,投下了第一粒石子,虽只是小小的一枚,却激起滔天的浪花。

从未想过性格洒脱不羁的龙雅,会在某天改变态度,说,我爱上你了!

这句话,立刻挑开笑眉儿不愿回忆的往事。六岁起便一直搭档跳舞的亚瑟,因听闻教父鲁休斯说要将两人拆开,重新组合。隐蔽在内心深处的双重人格骤然爆发,利用她的信任,骗到隐蔽的庄园囚禁,屡次求婚被拒后,举起球棒,挥向她的双膝……骨头碎裂的疼痛至今想起也隐隐生疼。笑眉儿明白,这还是爱!自私的爱。

自私的爱,无私的爱,这一刻都在笑眉儿的眼前交替轮换,刺激着她薄弱的大脑神经。摧残她彷徨的心,柔弱的身子在夜风中无力地颤抖,缓缓跪下,趴在岩石上,无声的抽泣,脸颊紧紧贴住冰冷刺痛的石头,感受那份心底延伸出来的苍茫。

见到这一幕,不二的拳头攥得更紧,他想冲上去,可不行。有过同样经历的他明白,笑眉儿必须靠自身的力量站起来,看破内心的谜障,重新寻回人生的目标。

过了许久,久到不二以为他要变成化石的时候,空灵飘渺的梵音随风

弥漫,风渐渐停止了咆哮,海面洒满金色的涟漪,盛开潋滟的月之莲,空气中似乎也弥漫了清幽的莲香,淡淡的抚慰人疲惫的心。

“境由心生,境转心迷,迷而入痴,终归是愚笨了。”扯动红唇勾一抹醉人的笑意,墨色的瞳孔隐隐透出琉璃色。

“周助,樱花林中偷拍的照片,你是不是该送我一份那?”挣脱长久以来束缚心灵的枷锁,笑眉儿浑身上下笼罩了一层平静祥和的光芒,软绵绵的语调也夹带了少许的清脆音。

“呃?”不二睁开眼,吃惊的看向披着满身的霞光,微笑走下峭岩的笑眉儿,随即,笑眯眯的开口,“好呀。不如现在到我家去取。”

“太阳升起来了,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笑眉儿走到不二身边,眺望远处彩霞云集的海平线,答非所问的应道。

“嗯。”笑眯眯的回应。

“周助,我饿了。你家有什么好吃的。首先申明,我不吃芥末的。”一副自家人,我不客气的口气。

“笑眉儿,我陪了你一晚。你不觉得要做顿饭补偿我吗?”这边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呵呵…...你确定要吃我做的菜?”不怀好意的诡异语气。

“我非常期待你的菜肴!”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不二周助从不是个与善的主。

“呵呵……”

各怀心思的窃笑。据说那天早晨,不二家的人,吃了一顿甜蜜蜜的早餐,腻得他们家几个月没吃甜食。起因,某名无辜的少女,在餐桌上用她软糯的语气,亲热的劝食,一时不察,吃光了她亲手做的颇具江南特色的甜蜜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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