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儿的心情低落,密切关注着女儿状态的白素当然很快就发现了。
只是她要细问,白月当然没有办法直说自己在想什么,而白岚,她直觉告诉妈妈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于是都没有答案。
于是白素更担忧了,虽然不知道两个女儿作为一只幼崽崽,哪来的那么多忧愁,难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想去外面玩?
女儿不说为了什么心情不好,但是好妈妈白素当然不能让她们低落下去,拿了奶果哄,一个心不在焉,一个兴致不高,叫了她们的父亲陪玩,却也没了往日的活泼。
眼见得女儿已经好几天食欲不振,郁郁不乐,白素这下子是真的着急了。她咬了咬牙,找上了族长。
干什么?
带俩闺女出去散个心,放放风。
她一片慈母之心,族长当然不能不允,虽然对幼崽看得紧,要求是少出门,但偶尔一次半次在部落里转一转,也没什么。
于是等两只终于从情绪中回转过来,就接到了可以出去玩的喜讯。
得到了消息,白月难得的感兴趣,可以了解一下部落的情况,更好的做出打算,就表现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其实之前的那几天,她只是在思考人生,深入思考了几天之后,终于得到了一个结论——这样费脑子的活动,果然不适合她。
现在,随机应变为上,作为一只门都出不了,没有独立能力的雌性小幼崽,只有等了。
至于——心大的白岚,作为一只货真价实的幼崽,她其实差不多忘记了祭坛上的那个事儿了,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天没那么活泼了,那是因为她发现,这样可以得到多的奶果,还可以和爹爹玩,当然,最重要的是,小家伙喜欢模仿姐姐的状态,觉得这样怪好玩的(●°u°●)」
这次的出门放风活动,是有白啸和白洛陪着的,若是按照族长的意思,还要再跟上几个族内的勇士保护,然而生怕人一多女儿反而会拘束的白素坚决拒绝了这个意见。
另外,这次的出行,甚少出门、对雄性都有些惧怕的白素是不参与的。
听到母亲说不去,白月看着她这个文静内敛的样
子,倒是忍不住又想多了,兽人部落的雌性,偏生养的这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堪比古代位面的大家闺秀,而且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过别的雌性,虽然说是保护,她却觉得更像是在养金丝雀。
这么长大的雌性,经不得风雨,离开了部落,是无法生存的。
但是看着白素还是怡然不觉,只要不见生人就很自在的状态,白月突然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了。兽人世界的雌性,虽然生下来就养尊处优,过得比大部分的人都好,却也要承担一胎又一胎的生育之责,生生将心血熬干。
她们没有选择的权力。
但是,白素虽然在原剧情里做出了那么激烈的事,就眼下来说,她对现在的生活其实是没有什么反抗的意识的,她其实不喜欢那么多的丈夫,也不会喜欢不停的生育,但是这是族人的要求,她也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看,白岚被查出来了个步身有缺陷,白素虽然从来没有嫌弃过女儿,但还是将女儿的价值和生育能力挂了钩,她的生活环境,从小到大接触到的教育,都让她变得逆来顺受。
族人要求她放弃女儿,她不舍得,求了情,但还是不得不让白岚一个人生活;族人要她接着怀孕,她不情愿,却也没有去改变什么;怀了孕,她的精力受损,连床都下不了,明明知道这是负担,是伤害,却也还是乖乖卧床养胎……
她最后的暴发,固然是有满腔爱女之心,却也是因为乍然看到了刺激的画面,悲痛交加之下已经没有了理智的动作。
就算是最后以那样一种方式死去,白素虽然知道是这个世道出了问题,但是还是懵懂的,族人对她很好,她享受着大部分的资源,但是她的女儿,却面临着这样的遭遇……
白素是充满了纠结、痛苦和怨愤难平的,也是不解的。
这个世界,对雌性的束缚太大了。
所以,哪怕真的解决了这个兽神,缓解了雌雄不平衡的问题,也是不够的。
雌性应该有自己的人格,而不是作为一样生育工具。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给兽人世界的雌性上一堂思想课,如何教会雄性尊重雌性
呢?
白月觉得,她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一点帮助。
于是好不容易的放风机会,白月又在沉思中过了大半,等她回神,她正被白洛驼在背上,慢慢在一条小道上散步。
部落的占地面积其实很大,所以哪怕她刚才出了这么久的神,她们也并没有回到住的山洞。
“月月,在想什么?”察觉到女儿的动静,白洛突然轻声问她。
他们在的这条小路虽然小,但是位置好,原本时不时的也有人从这里经过,只是珍贵的小雌性出游,早早就清了道,加上白岚玩得有些累了,正在远处的石台上趴着休息,故而他们父女说什么话,也不怕被人听见。
白洛虽然和女儿见的机会不多,却也对女儿沉稳早慧的性格十分了解,所以并不把她当成普通的小幼崽看。
不过,白月显然没想到这个虽然很疼爱她,似乎也对母亲有些心思的,在她们面前总是沉默寡言的雄性兽人会问出这个问题,所以还是被惊了一下,没能及时回复。
转念一想,白月却又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试探这个父亲对雌性看法的好机会:“我在想,我的以后。”
白洛的步伐停住了,但他没有说话,摆出了一幅认真倾听的态度。
“爹爹,您喜欢母亲,对不对?”没有继续刚才的问题,白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白洛的身子一僵,一时不知道怎么和年幼女儿说这个问题,但是:“月月,你是个聪明的幼崽。”
话语间,几多复杂与叹息。
白月伏下身子,抱住了他的背。
“爹爹,我做不到像族人希望的那样,我不想生那么多的孩子,不想有那么多的丈夫,不想被当做一件货物。”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白月已经悄悄从父亲的背上滑了下来,她的动作很熟练,像他们父女经常玩的游戏那样,只是——白洛看着蹒跚着跑到他面前的小幼崽,她眼睛里的光,亮得惊人。
“我想拥有选择的权力,哪怕再多的困难,我都想去试试。”
“请您帮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