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条有理的,一席话让大家目光转向春嫂,“那之后你看到了吗?”
春嫂原本被楼玉蝴目光惊吓,瑟缩着连连摆手,“没、没有——”
吉青瞪她一眼,对楼玉蝴说道,“既是有人报官,那总得现场勘察一下。你且打开门,若是无人,自当有定论。”
楼玉蝴爽快打开门。
吉青带几个捕快进去,转了一圈。
偌大的宅子里,铺着青石砖,周围简单的陈设,却是井井有条,到处摆着女红,还有绷布上未绣完的图案,一切都能看出,这是一个女人生活之处。
从内室里出来,小邬子一个不小心被门槛绊倒,顿时扑向正厅里。
“唉呀,我滴妈啊,可疼死我了”
小邬子趴地上好一会才有了意识,起身坐地上抱着膝盖哭天抢地。
见什么都没有搜到,吉青于是教训了春嫂一顿后,带人走了。
春嫂吓得面无人色,惶惶然回家。
出来看不到后面的时候,小邬子这才急急说道,“班头,方才我趴地上好像听到地板下有声音”
吉青大喜,“瞧不出你小子还挺会来事,故意扑倒听动静呢。”
“你说会不是就是扬州府里的漏网之鱼?或者这个女人就是那吕月湖扮的?”
“这个人可不像是男扮女装,一个男人扮女人总是有不自然的地方,刚才我仔细看她,外表确实是个女人!声音也不像是男人装出来的!这人不一定和扬州的那些人有关系。”
“那还查不查了?”
“当然查!大人不是说过嘛,但凡一丝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这个家里地下室有动静,绝对不说什么好人家。”
半夜时分,锦儿听见外面有人敲门,两只小狗“汪汪”欢快地大叫,她去开了门,进来对海宁说道,“小姐,是吉班头来了。”
时近三更,天色一片漆黑,整个村子里一片寂静,唯有楼玉蝴家里却是亮堂一片。
楼玉蝴和她家的老仆老顾灰头土脸地被绑在地上,一个男子被从正厅下面的地洞里抬了上来,此刻已是昏迷不醒。
“大人,若不是这个叫楼玉蝴的女人让人晚上去杀人,怕是这事就糊弄过去了。”
虽然吉青白天训斥了春嫂,但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事先让人埋伏在春嫂家,并在她的房间里用被子搞个人形。
半夜时分,果然有人进来,先是对着窗户里撒了迷药,而后用刀拨开门,接着进来照着被子就砍。
看得在暗处的捕快暗暗咂舌,这特么够狠的,前后屋邻居居然敢下这样的死手,更说明这个姓楼的不是善茬,说不定是江洋大盗呢。
那人见上当随即往屋外跑去,被在外面的捕快们用绳子绊倒,不费劲头就抓了个正着。
同时,埋伏在楼玉蝴家外的人也将其绑了出来。
“你可以啊,吉青!”海宁开心说道。
听了海宁的表扬,看着手下小兄弟们崇拜的目光,吉青有些不好意思,“这也是跟大人学的,见微知著,我就瞧着这个楼玉蝴看人的眼神不大对,这才留了个心眼,也没想到这个人下手这么快——”
“嗯,这个人胆子也够大的。你们仔细看,这个房子的格局,这等陈设,你们想到过别的没有?”海宁问道。
“少不了是吕月湖的手下那些漏网之鱼,大人,方才这个女人见事情败露,往地道里跑,被兄弟们抓了个正着,这才发现了地洞里的这个男人。正是早上春嫂说的那个男人”
衙役们很是兴奋,若是吕月湖的人,证明离这个他们苦苦寻找的首犯又近了一步!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个倒霉的男人算是遇到了你们这些贵人,不然死在地洞离谁也不知道——”
海宁一边和吉青说着一边上前,看到地上人的时候,只有一句话,狗改不了吃屎。
面上不动声色,“将院子里仔细搜一遍,其他人都带回去。”
半夜的火光和动静惊动了附近的邻居,纷纷披衣起来看热闹。
恰好晚归的吴家奶娘老远就瞧见这边人进人出的,她纳闷,楼家这是在做什么呢?难道要搬家?
心说,可不能搬家啊,自家小姐才算是被开解得好了些,这要是走了自家小姐还不得想不开啊。
慌里慌张地跑过去,这才发现是官府的人将楼玉蝴的家围得水泄不通。
楼玉蝴和她家的老仆五花大绑,地上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她顿时吓得浑身发麻,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家。
“不得了了,那楼家妹子被官府抓起来了。”
“啊啊啊?为什么啊?!”
听说楼玉蝴被衙门的人抓走了,吴静凤顿时慌了,不顾自己身体虚弱,硬是要去官府瞧瞧怎么回事。
吴家一家人都惊讶得不得了,“白天这不还好好的吗?”
“我听旁人说她涉嫌杀人啊!从她家抬出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听说是那男人对她图谋不轨”
“男人?!图谋不轨?!”
吴家小姐先是一愣,接着两眼发直,“咕咚”一声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天啦!女儿,你怎么了?!”
一家人对着静凤是又掐人中又拍脸,总算是把人弄醒了。
“你这傻孩子,你和她关系好,可现在是人家犯了事了,人都被官府抓走了,你在家里犯哪门子着急?先顾念着自己的身子要紧。”
一家人只当是姐妹情深,劝着自家女儿,却没想到自己女儿醒来后疯了般要冲出去,“不——她不能有事!我要去救她——”
一边往外跑一边嚷嚷着,“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她没有罪!”
惊得一家人只觉得这个女儿疯了!
“快拦住她!这黑灯瞎火的!”吴为有急道。
“作孽啊!”吴母也反应过来,急得泪水涟涟,“我算看清了,这个姓楼的是个灾星啊,没遇到她的时候,女儿一切都好好的,自从认识她后,女儿就好像魔怔了似的,也不知道她给女儿吃了什么药!苍天啊!莫非这肚子里的孩子跟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不成?还是这个女人给安排的?”
吴静凤不管不顾赶到的时候,现场早就人去屋空,隐约可以听到夜色里传来的隐隐的议论声。
吴静凤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忽然尖叫一声,“玉蝴——”随后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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