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毛茸茸-krisen/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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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刚才那番短暂的对视中,时绵发现那双绿豆眼的嘴里似乎还叼着什么东西。
它在看到突然坐起的她后,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发出了短促的“吱”的一声。
但又很快趋于平静。
时绵注意到它朝自己有意无意地甩了下尾巴,随后当着她的面大摇大摆地走了一段路,最终消失在了某一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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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未知才是恐惧的来源。
但当时绵反应过来面前这是什么东西时,她反倒是不那么害怕了。
什么嘛。
不过是一只耗子罢了。
时绵这么庆幸地想着。
欸不对啊!
时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的屋子里怎么会出现老鼠的啊摔!
任谁想到自己居然和一只耗子在大晚上地共处一室,都会觉得恶心吧?
瞬间没了困意的时绵决定短暂告别自己的温床,下去和这只扰人清梦的死耗子大战三百回合。
说干就干。
时绵刚准备掀开自己的被子下床,可哪知,她往自己的身上虚空摸了大半天,竟什么都没摸到。
嗯?
大冬天的她睡觉不盖被子?
时绵奇怪地偏头看了一眼,结果入眼的是一大团毛茸茸。
时绵:???
时绵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脖颈。
果不其然,她在那看到一块明晃晃的银牌子。
得。
又变成李大宝了。
怎么这梦还能跟连续剧似的能持续梦到呢?
这一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时绵感到头疼,她心说怪不得感觉自己的夜间视力增强了。
合着是变成狗了啊。
梅开二度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后,时绵低下头看了眼,她躺的地方还是那日的那张小狗窝。
之后像是想了什么,时绵莫名被自己逗笑了。
那什么……
有句歇后语是怎么说来着?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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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去抓老鼠前,时绵想起了那只高冷的布
偶猫。
她在房里张望了一圈,最后在挨着自己狗窝的沙发上看到了一双闪着绿光的眸子。
乍一看还怪吓人的。
就见那猫定定地望着那老鼠消失的方向,它两侧的胡须如时绵初见它的那般,正不安地炸起。
此外,它的浑身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这一发现让时绵有些懵。
请问你为什么要抖?
难道是在怕老鼠吗?
时绵暗自吐槽说你可是猫啊!猫啊!!
就算现在成为家宠不抓老鼠了,可怎么能对着祖上昔日的食物感到害怕呢!
于是。
热心市民时绵下定决心要给这只年轻的小怂猫上一课——
老鼠,没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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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弋万万没想到。
自己睡前不过是多查了些关于“梦与现实是否存在必然联系”之类的玄学资料,一觉醒来,他竟然又变成了李小乖。
江弋花了大概一分钟才再度接受目前这一情况。
他暗自叹了口气,自我宽慰道:
变成猫也好。
好歹是又多给了他一点的时间来调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弋当时刚准备离开自己的猫窝去探索除了客厅以外的其他房间时,却忽地听到室内传来了几阵轻微的脚步声。
“嗒嗒嗒”的。
应该是个什么小东西。
江弋顺着声源寻去,意外在厨房看到了一个被打翻了的垃圾桶,还有一只叼着半个苹果准备逃逸事故现场的长尾耗子。
大抵是猫的夜间视力实在是太好了。
江弋隔着一米都能看到那老鼠卡在苹果上的那两小颗前牙,还有它身后那伏在地上左右摇晃的尾巴。
一猫一鼠对视了一瞬。
江弋其后就感到了股发自内心的恶心。
讨厌这种下水道生物是其次,关键是方才对视的那一眼,江弋看到了挂在那老鼠嘴角的汁.液正慢慢的滴落在地板上。
怪令人倒胃的。
江弋本身是不怕老鼠的,最多只是嫌弃。
但是这具身体在看到老鼠的当下,却无端地战栗了起来。
它在害怕。
对面的老鼠在
发觉这一点后,反而肆无忌惮地咬着苹果,朝他嘚瑟地龇起了牙。
老鼠的这一嘲讽让江弋感到了不爽。
准确来说,或许是,非常不爽。
江弋尝试着克服身体上的恐惧,打算上前给那老鼠一个教训。
可哪知那耗子在他行动的当下,居然带着它的目标食物,直直地朝他迎面跑来了。
江弋被这一变故给吓了一跳。
他根本没预料到这耗子会整这么一出。
那耗子其后甚至过分地当着江弋的面,从他的四肢底下一穿而过。
眼前的这一突发事故,让江弋整个人的心态瞬间崩了。
他只感觉整个人仿佛被性骚扰了般的,全身都不干净了。
草啊。
怎么有这么嚣张的耗子啊!
身体的应激反应驱使着江弋于下一秒就惊慌失措地逃离了案发现场,回到了能让他感到丝丝安全感的小沙发。
江弋事后还心有余悸的。
也是江弋惊魂未定之际,他看到原本还窝在狗窝里睡大觉的那只傻狗醒了。
它看向他,朝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江弋一时间居然从它的眼里读出了几分不成器的意味。
江弋有些心虚地想,难道自己方才逃窜的全过程都被这只傻狗给目睹了吗?
江弋自顾自地尴尬了会,突地就见那狗朝他暗示意味十足地往着某处抬了下鼻子,随即便大摇大摆地走向了那只老鼠消失的方向。
江弋好像是理解了这狗的意思。
它似乎是在叫自己跟它一块过去。
可它想干什么?
带着他抓老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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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弋深吸了几口气,待彻底平复好心情后,才勉强说服自己的这具身体试探性地跟上了那只萨摩。
他亦步亦趋地待在萨摩的身后,发现那老鼠蹿进了一间紧闭着的屋子里。
那门框底下的门缝里,还有些肉眼可见的果渣和汁水。
看起来是被那只耗子方才给强硬地塞进去的。
就在江弋望着门缝出神之际,他余光瞥见那狗蓄力向上跳了一下。
伴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那门便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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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是一间储物室。
江弋前脚刚迈进去,后脚就闻到了从里面传来的一股因空气长期不流通而导致的沉沉的霉味。
这屋子原本好像是一间客房。
但此时,房间的角落都被人堆满了不少的闲置物品。
江弋环视了一圈,目光忽地被进门左拐处的那一副挂得半高的老相框给吸引了。
这是一张男女合照。
照片上面的女人扎着麻花辫穿着旗袍,男人则是剔着个板寸穿着中山装。
那两人甜蜜地相互依偎在一起,似是一对陷入热恋期的情侣。
但就是这样的一张照片,怎么会被人收起来了呢?
照片上的女人的相貌和李婶有几分相似,那那个男人难道是……
江弋被这幅照片勾得一时忘记了自己是跟着那条傻狗过来逮老鼠的。
他突地感到迎面拂过一阵风,余光瞥见边上那狗一下子扑进了储物室。
江弋紧跟其后。
本以为要费好一番力气才能找到那只该死的耗子。
哪知,那老鼠此时正明目张胆地趴在房间的正中央,“咔滋咔滋”地啃着已经烂了一半的坏果。
它是真的大胆。
对面身形体重是它数十倍的猫狗,却还是毫不在意地在那淡定地啃着苹果。
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
那种被蔑视的耻辱感又来了。
江弋隐忍着没发作,生怕因一时冲动,又遭了这耗子的一波贴脸攻击。
这次冲动的是他边上的那只萨摩。
江弋就见它在被那只耗子嘲讽的当下,“唰”地一下冲上了前去。
那狗瞬间突刺到了耗子的面前,而后猛地一伸前脚,快准狠地逮住了那老鼠的尾巴。
萨摩大概是用了狠劲。
只见那老鼠被拽的生疼,它连苹果都顾不上吃了,在那原地抱窜的痛苦挣扎着。
所有的一切都是发生的那么猝不及防。
江弋看着面前的耗子被萨摩成功拿下的这一幕,诡异地沉默了下。
那什么……
抓老鼠原来是这么容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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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时绵也有这个疑惑。
她心说这老鼠是不是傻的?
见她冲上来居然连跑都不带跑一下的?
这和她以前在老家追着老鼠跑了一整个房间都没捉到它的体验感不太一样啊?
两人不知道的是,这老鼠是这家的惯犯。
而李小乖和李大宝在此之前,曾在数个深夜里,一个因为自身的胆小,饱受这家伙的折磨;另一个则是因为事不关己,对这家伙一直熟视无睹。
以至于那老鼠后来猖獗到根本不把这一猫一狗给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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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成功逮到了老鼠,时绵自是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它的意思。
她一爪狠狠地摁住它的尾巴,另一爪则是嫉恶如仇地摁着它的脑袋往地上撞。
江弋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缄默了会。
他心说这狗还挺凶残的。
饶是这么想着,但江弋还是跟着过去了。
一只穿梭自如的耗子可能会让江弋的这具身体感到害怕,但是一只束手就擒的耗子才不会。
江弋刚走到萨摩边上,便听到那狗冲他小声的汪了声,而后朝着那只耗子的方向抬了下下巴,接着又宛如演示般的,挥着爪子就是朝那老鼠的脑袋上一摁。
那老鼠自是想反抗的,它龇牙咧嘴地企图攻击萨摩袭过来的脚。
萨摩朝它露了下凶狠的獠牙,带着威胁意味地低吼了声。
那老鼠像是被吓住了,顿时一动不动的了。
江弋落在那耗子脸上的视线稍偏,这才注意到了萨摩的爪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已悄然从那耗子的尾巴处,爬上了它的下半身。
萨摩摁在耗子肚皮上的爪子,乍一看有几分隐隐要陷进耗子肚皮里的趋势。
江弋看着都觉得疼。
但又莫名解气。
他紧跟其后的,也学着萨摩的样子,对着耗子的脸和上半身就是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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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半。
在李婶家的储物室内,还在持续上演物种霸.凌事件。
一片漆黑的室内,有两双神采奕奕发着绿光的眸子,正齐刷刷地盯着已经放弃挣扎且企图装死地躺平在地板上的小绿豆眼。
那一狗一猫跟商量好了似的,无比
默契的一人接一爪地往小绿豆眼的身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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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霸.凌活动,一直到窗外天渐渐破晓之际,才结束。
被硬生生地折磨了快一个点的小老鼠只觉得有些生无可恋。
它有气无力地躺平在地板上。
全身仿佛被榨.干了,又酸又痛。
隔着十几厘米处放着的,是它今晚的劳动成果。
那半块小苹果这会还在隐隐散发着诱人的果香。
待那凶残的一猫一狗走后,小老鼠在冰冷的地板躺了近十多分钟后,才恢复了些力气。
它抱着那半块苹果,头也不回地就顺着这一房间的某一处小地洞溜走了。
小老鼠后悔莫及地发誓,它再也不来这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