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周集连声应着，坐下来看气氛不对，再看投影内容，心里一个咯噔。
本还想着将这些消息掩盖下来，到时候再集中发布出来，把他推到风口浪尖，莫说是这个位置，他这个人一辈子都完了。
陈剑洲抬头看着天花板，手指交叉在一起，本来才二十四岁的年纪，不经意间多了几分沧桑。
人世间，尔虞我诈，为的个什么？我只想做款好游戏而已，不过分吧？
接了这个黑锅，洗是洗不白的，只能去尽量补救。虽然陈剑洲和陆云柯成了一个人，他却不会按对方的准则去行事。凡事至少要对得起自己良心。
心中有了决定，陈剑洲才掷地有声道：“都说说你们想法。”
王瑶心知此事已然无法隐瞒，突然念头一转，故作从容道：“策划，这事我们早已知晓，已经把影响降到最低，所以才没和你提及。你也知道，一旦让玩家们知道这些事，再让媒体炒作一番，后果无法预料。”
呵，还成了贴心小秘书了？
要控制舆论也是上面的人出面，她说得这般轻巧，倒是把功劳给占了，反而还是自己无理取闹。
陈剑洲自嘲笑了笑：“哦，原来我不配知道这些事？”
“没，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陈剑洲懒得理她，目前解决问题才是关键：“将这些名单统计出来，我去向上面通通气，看看怎样才能保证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萧可自从知道许小晴喜欢陈剑洲，而一直被当做工具人，对他成见颇深。这次他发火，却是为了保证其他人的利益，一时半会还真难以置信。
她认真想了想，道：“策划，这次事件，需要公布出来吗？”
“不必了，嘴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吧。”陈剑洲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又接着道：“接下来关于这事我准备开一个玩家见面会如何？”
“不可，现在玩家情绪还未平复。”
“……”陈剑洲看到萧可慌张的样子也大概能想象出如今是怎样一副景象。
集体开发票，万人上书的事他都遇到过，还
怕这些？他心意已决：“这个月月底，东海市互联网活动中心，你帮我预约一下，然后游戏发出通告！”
“这……”
“没其他事的话，下面再说说营收的事情。”
………
东海市市郊一座古老的四合院。
门楣上书“留人乡”三字。
姜嘉还是第一次来，不免好奇：“王队，你还认识这位？”
留人乡在东海市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因他的主人，并非常人，算是一奇人，外号奇人张。
王队眉头紧锁，今儿来还不知道对方又会怎么寒酸自己，听姜嘉一问，没好气道：“不认识，不稀罕。”
“…哦…”
进了留人乡，半堂胭脂院。
院里花开四季，远方一凉亭下，一人正烧着小火炉煮茶。见了来人，先是一愣，然后装作没瞧见，自酌自饮。
“姓张的，别摆出你一副臭脸，来来来，这是姜嘉，你该叫她姑姑来着？”
“王平年，你吃饱撑着了不是？”奇人张约莫四十多岁，留着长须，一身青色道袍，看起来像是红尘修行的得道高人。
王平年得意道：“姜奎亲孙女，你是不是该喊一声姑姑？”
“……”
辈分高低一般人很少讲究，可偏偏他们这些人十分在意，听闻是姜奎亲孙女，奇人张拍拍屁股站起来，拱手作揖：“张文昌见过……姑姑，”
“啊，这个……这个……”
姜嘉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时手足无措，慌忙中鬼使神差来了一句：“平身吧。”
王平年一口老血差点没续上来，憋得一脸通红：“嗨呀，你…你这时候该执小辈礼，回道：姜嘉见过张先生。”
这一套一套的，姜嘉也没学过啊。
奇人张尴尬咳嗽一声：“不用了，不用了。来坐，你爷爷身子骨还硬朗？”
“还威风着呢。”
“哈哈，这就好，这就好。”奇人张脸转向一边，恶狠狠对王平年道：“我记下了，今儿你要有事最好憋在心里，提也别提。”
王平年嘿嘿笑道：“没事没事，这不是想老哥了吗，不是怕你你一个人无聊不是。
”
“呸！”
“侮辱我是什么罪来着？”
“少在我面前讨好卖乖，你来了，指定没好事。”
几人坐下，王平年将制服脱在一边，白色衬衫显得人都年轻了不少：“老张，这次……”
“住嘴，不听！”
“姜嘉你劝劝他，不然你别想转正。”
姜嘉漂亮的脸蛋瞬间苍白，感情早上好言好语让自己过来，就是起这作用？她吐了吐舌头，闭口不言。
奇人张反而大呼道：“你这丧门星，算我怕了你了，快说，说完滚犊子。”
“是是是，老张，这次过来主要是因为东海市顺义路发生了一起持刀劫持案。本来好好的巡逻机突然没了信号，结果我们赶去时，它竟然还将一位歹徒给击毙了。”
王平年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又拿出记录仪上的视频：“这个就是当时情况，你看看。”
张文昌认真看了好几遍：“中间时常是3分二十秒，也就是说这消失的三份二十秒是被人故意抹去了。这并不轻松，哪怕是我也无法轻易做到。”
他瞬间心里发毛：“你不会怀疑是我吧？”
“东海市只有你能做到。”
“这叫什么话？我想想，对了，你们过去时，那人神情状态如何？”
“很正常，愤怒和心有余悸都表现在脸上。”王平狐疑道：“当时巡逻机位置在那边，无人知晓，他刚好跑到无人机下方求救，这一点我之前也怀疑过。不过按正常人来说，被人歹徒追赶，求救也是人之常情。”
“等等，我听一听声音，放到最大！”
整个视频只喊了这一声，而且之前似乎有痛苦的呻吟声，他有问题。
“我马上回去审问那几位嫌疑人，姜嘉，走！”王平年做事风风火火，姜嘉最是受不了，却还是跟了上去。
“等我，我也去看看。”
奇人张亦亲自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