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1 / 1)

柔软的舌尖裹满了五色露,来回舔舐过她?腕上的伤口。

伤口上的刺痛逐渐被抚平,在那痛觉未完全消退,又不那么引人注意后,顾绛唇舌带给她?的额外刺激便越发变本加厉地占领高地。

聂音之咬着唇,手腕颤抖,有一些抓心挠肝的痒意,她?想将手抽回来,但身体发软根本使?不上力。

黏腻的舔舐声传入耳中,聂音之整个人几乎都要烧起来。

“顾绛……”她?轻声喊道。

“嗯。”这?一声回应中含着浓重的鼻音,慵懒地拖长了尾音,聂音之抓着他衣襟的手不由得收紧,只?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挠了一下,反而?更痒了。

聂音之不安分地动了动,被顾绛另一只?手按住后腰,聂音之第一次察觉到他的手大?,贴在自己凹陷的脊骨处,手心烫得她?想躲。

按住她?的力道便重了几分。

聂音之放弃了,试图用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现在舒服些了吗?”

“嗯。”顾绛扶着她?一起坐起身,问?道,“你还疼吗?”

“不疼了,伤口已经愈合了,黏糊糊的都是你的口水。”聂音之表示很嫌弃,掏出手帕塞给他,“给我擦干净。”

顾绛低下头,拿手帕很听?话地给她?擦拭,“别为我割伤自己,若是要喂血,你戳手指就行。”

五色露的治疗效果绝佳,白?皙的手腕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被他吸得泛出艳色的红,像手腕上开出的一朵绯红的山茶花。

“可是手指的血很少哦。”

顾绛道:“够了。”

“好吧。”聂音之开心地应下,割手腕可比戳手指疼多了,顾绛都这?样要求了,她?当?然不会拒绝。

魔头比她?小时?候养的狗狗可乖多了。聂音之歪头,长发从肩头滑下,俯低身去?看他的表情?,抱着研究的严肃正经的态度,询问?道:“我现在可以用一下‘共情?’吗?我想知道你们魔喝了我的血是什么感觉。”

顾绛抬起头,聂音之便也跟着坐正,充满期待地与他对视。

顾绛给她

?擦干净手腕,犹豫片刻,眯着眼?睛躺回去?,“好,你用吧。”

就知道他不会拒绝。

聂音之爬到床榻里侧,和他躺在一起,催动手腕上的咒印,一缕心念随着经脉缠上金芽,渗入芽上那片金色的小叶子。

她?等了片刻,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是她?咒术没有弄对?

聂音之坐起身,从芥子里掏出共生咒卷轴,再一次将其下的“共情?”看了一遍。

“共情?”这?个衍生术有两个小分支,其一是将主人的心念灌输给从者,潜移默化改变他们的想法,达到让被控制者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的目的。

其二?,便是窥探从者的情?绪心念,时?时?刻刻都能掌握他们内心波动,从根源上杜绝被背叛的可能。

这?个咒术何其可怕,从这?一个衍生术就可见一斑。

聂音之上一回将自己的情?绪分享给顾绛就很成功,没道理这?一次会失败。

她?忍不住去?戳顾绛,“你不是说?会很舒服吗?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话音刚落,便感觉到顾绛的情?绪温温吞吞地淌过来,若将聂音之的情?绪比作浪潮,声势惊人地来,蛮横地在你心上冲刷一圈,又利利落落地退。

那顾绛的情?绪就和溪流差不多,甚至远不及溪流,溪流人家至少还流动呢,还有叮咚泉响。

他的情?绪悄无?声息,一点一点漫上来。

聂音之躺回他身边,像泡在温水里,聂音之突然有些倦了,她?侧过身,往顾绛身上贴去?,在他身旁拱来拱去?,终于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阖上眼?睛。

她?连裙子都没来得及脱,裙摆在塌上铺展开,银线绣着的孔雀尾羽如同开了屏,一半搭在顾绛身上。

灰兔子还一直在床幔外等,聂音之布下的隔音诀其实挡不住他,只?不过有顾绛在,封寒缨不敢造次。

红叶刀悬空,才完全断绝了他窥探的可能。

封寒缨等了半天,后知后觉意识到了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以前都是他将人撂在一旁兀自寻欢,现在他也终于体会到在外等候的人是什么心情

?了。

兔子憋屈地跺脚,心中充满了想杀人发泄的怒火,在屋里跳了几圈,讪讪退到屋里另一端去?。

到了晚上,小二?端来聂音之点的饭食,敲了半天门。

封寒缨朝里看去?一眼?,红叶尽忠职守地悬在床前,里面的人没有半点要出来的打算,封寒缨快被烦死,他跳到门后,恶狠狠道:“滚,再敲剁了你的手。”

小二?被门缝里渗出的杀气吓得浑身发抖,差点将手中托盘打翻,“客、客官息怒。”随后惊慌失措地跑了。

天光黯淡,床幔内更是昏暗,只?有聂音之的白?裙依然显眼?。

顾绛睡觉很安静,但是他特能折腾,身旁多了一个人,让他在翻身时?总是受到阻碍,很不习惯。

他下意识想把人踢出去?,鼻间闻到淡淡馨香,他会突然激灵一下,迷迷糊糊想,哦,是聂音之,不能踢,会被打。

只?好又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聂音之在睡梦中,隐隐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捞来捞去?,一会儿被抱住,一会儿又被推开,被压得喘不过气时?,她?忍不住哼唧,然后就被翻了一下,趴在了顾绛身上。

孔雀尾的裙摆被顾绛那豪迈的睡姿揉得不成样子,和玄色外袍纠缠在一起,快打成结了。

外面的天光暗下,又逐渐明亮,天际泛出鱼肚白?。

一股痛意刺入意识的时?候,聂音之立即醒了,她?茫然地睁开眼?,摸上自己脖颈,不明白?为何胸腔有种正被无?数针扎的感觉,就像她?吸入肺腑的不是空气。

聂音之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顾绛的感觉。

她?的“共情?”还没有断开。

她?其实不能直观地感受到他的痛,只?能体会到“他觉得痛”、“他觉得被针扎”的那种情?绪。

顾绛没有醒,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

聂音之有点恍惚,她?的血的效果在退去?,从顾绛身上,她?感觉到了压在他身上的越来越重的无?形威压,不是高阶修士的境界压制,而?是更加浩瀚的,来自于不被天地接纳的排斥之力。

他每喘一口气都那么难受,聂

音之大?约猜到顾绛之前为何没有呼吸心跳了,可能就如之前他的潜行之法差不多。

只?不过,那时?他只?需要骗过周遭的修士而?已,现在,他需要骗过天地,才能舒服一点。

聂音之觉得难受了,她?想划破手再给顾绛喂点血。

手被人捏住,顾绛揉了揉眉心,“像你这?样喂,早晚会失血而?亡,聂音之,你的血对我来说?不是良药,多了并不好。”

聂音之想起来,魔头饮血过量,是会被她?超度送走的。她?的血在让他获得短暂舒适的同时?,也在蚕食他的魔气。

“所谓的神女,看来真是老天派来消灭你们的克星。”民间传说?并不都是天方夜谭,只?是随着时?间流逝,知道的人少了就变成了传说?,“那现在怎么办?”

“你要是难受,把‘共情?’断开。”顾绛安抚地拍拍她?,“这?对我来说?,是常态,不要紧。”

聂音之趴在他胸口上,双手垫在下巴底下,“魔真的这?么罪孽深重,需要天地规则来压制?”

顾绛嗤笑了一声,胸腔微微起伏,“所谓魔,只?是忤逆它的人罢了。真正需要承担天压的只?有魔祖,目前一息尚存的魔祖,共计五位,魔修只?是借助魔祖的魔气修炼。”

聂音之对魔了解不多,她?只?知道魔气确实有不同,被冠以不同称谓,封寒缨的魔气,也就是顾绛的魔气,被称为“血月影”。

他的魔气缠在手上冰冰凉凉,乍一看似乎不如其他魔气炽烈逼人,但若真起了杀心,魔气能不痛不痒地直接将人化成血水。

在顾绛出来之前,只?有封寒缨拥有这?样的魔气。

“血月影?”顾绛念叨了一遍这?个称呼,听?上去?不喜欢也不讨厌,总之爱叫什么叫什么,随便。

聂音之好奇宝宝问?个不停,“你说?有五位,那另外四人呢?他们在哪?”

顾绛摇摇头,“我只?在堕魔之时?,见过他们一次。”他堕魔之时?,被正魔两道所不容,是杀出这?样一条生路来的。

“原来你是资历最浅的魔头,难怪你只?有封寒缨这?么一个小

弟。”所以顾绛不是老魔头,其实是小魔头,聂音之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随手捡来的而?已。”顾绛嘀咕完,又准备睡了。

聂音之不再打扰他,她?坐起身,扯出自己皱巴巴的裙子,拿出镜子一看,昨天没有洗脸就上了床,现在脸上的脂粉已经被蹭光,口脂糊得满嘴都是,头发也乱糟糟的。

聂音之深吸口气,差点炸了,身为大?家闺秀,她?从小便学习礼仪形态,睡觉也是规规矩矩,还是第一次把自己睡成这?副德性。

她?转头瞪一眼?罪魁祸首,瞥到顾绛耳鬓沾染的红,脸上一热,什么气都消了,心虚地凑上去?,把那点口脂给他擦掉。

聂音之从床幔往外看了一眼?,发现蜷缩在门口的灰兔子,封寒缨竟然没有逃。

早知道就该把隔开内外间的帷幔放下来,有人在外面,她?只?好在床幔内换衣,掀开床幔下地。

守在门边的兔子立即扭头看向她?。

聂音之在内间洗漱完,对着镜子重新梳理头发,好半晌才出来。

比起昨日的精心打扮,今日她?随意得多,长发高高挽起,只?簪了一支小巧的步摇,脸上不施粉黛,穿着色泽极淡的妃色纱裙,只?有裙边上颜色渐深,宛如铺染的晚霞。

聂音之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懂事的。”给他们守门。

她?不过就是爬上了顾绛的床,便得意忘形,封寒缨最不喜欢得意忘形的女人。

兔子不悦地盯着她?。

聂音之不喜欢他的眼?神,刚好肚子也饿了,决定把昨天没做的事做了。

封寒缨见她?来捉自己,蹬着腿在屋里到处躲,他的神识被彻底封死在这?只?兔子体内,没办法转移到其他鸟兽身上逃离,堂堂魔尊竟然被一个金丹追得满屋子跑。

这?样的金丹剑修,他以前一巴掌能拍死十个。

聂音之一把捉住他,提上兔子耳朵出门。

“你要做什么?”封寒缨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昨天说?过的吧,要把你送去?厨房烤了。”聂音之说?道。

封寒缨的一缕神识被囚在兔子体内,无?异于要活生

生经历被剥皮烤制的过程,要是再狠一点,还要经历被人一口一口吃了的感觉。

出了门之后,炎炎兔身上的气场陡然变得凌厉,那双兔子眼?里闪着瘆人的寒光,封寒缨低沉地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警告道:“你胆子很大?,知不知道本尊是谁?”

聂音之毫不畏惧,“封寒缨,我知道呀,搅得修真界不得安宁的魔尊,十年前被封入万魔窟。”

炎炎兔蹬了下脚,“既然知道,你就该明白?,得罪本尊是没有好下场的。”

聂音之停下脚步,“你说?得对。”她?掉头往回走,“不如我们在你师尊面前去?说?吧。你是不是眼?瞎还没看出来?还是你以为我只?是顾绛的一个玩物?你师尊他现在非常迷恋我,我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我让他捉兔子,他绝不会去?杀鸡。”

封寒缨沉默片刻,终于服软道:“你想怎么样?”

聂音之提着兔子来到大?堂临窗坐下,将他放到桌子上,“对嘛,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应该好好说?才是。”

兔子跺了下后脚,明显心里不赞成。

“我叫聂音之,你可以叫我……”聂音之想了想,臭不要脸地说?道,“师娘。”

封寒缨又想笑。

作者有话要说:咕酱:躺着就有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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