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司辰胸膛胀痛,难以置信。
他嗫嚅着唇,褐眸涣散,“倾倾,你……”
“我们本就没有什么交集,你回国后见我的第一次,是我和年冽发生矛盾的时候,你在路边把我捡回了你的住处。”
“……”
“那时候我只是感激你,感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但我忘了那也正是我醒来后不久。”
宁倾直直地凝视他,隐隐发出尖锐的气势。
“你说你是无意撞见我,可是这天下哪里来的那么多碰巧?”
宴司辰的脸色逐渐白了下去。
宁倾明白了一切,面容越发冷了。
“我以前也把你当做朋友、亲人,现在才发现是我太傻了。”
她苦笑了一下,“原来我和你之间,从来没有恰好,有的只是你处心积虑。”
“我没有!”宴司辰被她指责,心痛到炸裂。
“倾倾,我是用了一点方法,查到你醒来之后才回国的,可是……可是那是因为我想到你身边照顾你!”
他激动得脸通红,嘶吼中夹着低微的乞求。
“我是想照顾你一辈子的!”
宁倾没被打动,反问他:“你说你想照顾我一辈子,那你为什么不在我昏迷后的第一时间回来?”
宴司辰僵硬了,额角青筋迸出,脸色涨红,表情变得奇怪。
宁倾没有就此罢休,上前一步,离得他更近。
“按照你的说法,你知道我出事,知道我昏迷不醒,没有第一时间回来守在我身边,反而是在三年后我醒来,你才回国……呵。”
宁倾禁不住冷笑,眼神锐利而敏锐。
那一瞬间,她让身侧的人在她身上看到了年冽的影子。
她问:“你不觉得你的话前后矛盾吗?”
宴司辰失声了。
好半响,他瞥开了眼神,有些仓皇和无措,“我…我只是……”
“我帮你说吧。”
宁倾不愿意听他的借口了。
“你之所以那么了解我的动向,知道我出事昏迷,却又不敢守在我身边,这些都是因为……”
“……”
她眸光半敛,表情称得上是冷酷无情。
“你愧疚。”
宴司辰的瞳孔猛地一缩,惊诧到忘记周围的一切,耳边只有刚才女人的那一句话。
因为他愧疚。
因为他回来得太迟,没有阻止发生在她和宁愫身上的悲剧。
因为他没有劝住她,让她试吃了那新药。
因为药出了问题,导致她昏迷不醒,他不敢面对那样死气沉沉的她,所以……他没有出息地逃跑了。
他做了他人生里唯一一次的逃兵!
也导致了他就要错过她的一辈子!
宁倾望着他灰败悲痛的脸,心凉透了。
“我原来以为,他们是在骗我。”
宴司辰的眼里逐渐有了焦距,落在她脸上。
她笑不出了,只僵着唇角,一字一字地吐出那些话。
“但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
宴司辰浑身失去了力气,心痛到无法呼吸。
“对不起,倾倾。”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看得出他是极度恐慌。
可这声对不起,在她耳朵里,成了最终的确认。
她扯动嘴角,视线垂落。
长睫掩盖住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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