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点燃了宴司辰的不甘与愤怒。
“凭什么?”
他一个犯下大错的男人,都恬不知耻地呆在她身边,他只做错了一次,为什么不行?
年冽似乎听到他的心声,笃定的话语,一箭穿透他的心。
“因为,她爱我。”
“……”
“过去,现在,将来,她都只爱我。”
宴司辰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血色,年冽以一种“他不死心就不罢休”的语调,一字一句道:
“我能一直在她身边,等到她原谅所有事,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跟她耗,你呢。”
一句反问,直接致命。
凝着那说不出话的他,年冽冷冷一笑。
“你还不明白么,宴司辰,在她心里,你从来没有资格。”
“……”
男人高贵的头低了下,仅剩的勇气也消失不见。
年冽不屑再与他争下去,越过他准备离开。
“宁愫的死,你让她怎么原谅。”
“……”
年冽的身影顿下。
宴司辰依旧低垂着,颓丧的脸上扯出一丝丝苍白的笑。
唇角微痛。
他不在意,余光瞥着年冽的动静,犹如喃喃自语,又足够让他听见。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宁姨和宁叔把愫愫的死归结到她身上,她现在也一心以为是自己害死了宁愫,一直良心不安。
可万一,她哪天想起一切,年冽,你猜,她会不会原谅你。”
刚才气势磅礴的男人噤声不言。
宴司辰似找到了底气,抬头,望过去。
“你口口声声说能守她一辈子,这才两年而已,你让小三进门,又让她在你眼皮底下出车祸……以你的能力,应该早就查到这些都不是偶然了吧?”
“……”
宴司辰满脸肃然,刚才的颓废好似昙花一现。
“你说你能保护她,那今天车祸的罪魁祸首,你找到了么?”
年冽后背绷得像一张弓,好像随时都可能断裂。
下颌收紧,垂在两侧的手死命捏紧。
宴司辰看在眼中,温和的眉眼间多了几分讥诮。
“怕是找到了也不敢动,毕竟,是生你养你的父母……”
“宴司辰!”
怒喝打断了他。
这次,他不甘示弱。
擦掉唇角的血,痛意传上来,蹙了蹙眉。
“你看,你护不了她,还是只能送离你身边,这跟你离婚不爱她,有什么区别。”
来到他身边,并肩而站。
宴司辰扭头,看着年冽刚毅的侧脸。
“年冽,你想守到她原谅你,你也要看,她愿不愿意让你守着。”
话落,男人甩手而去。
原地,年冽浑身颤抖,双眸猩红,一拳砸在光滑的墙壁上。
疼痛袭来,那涌动的暴躁和心痛才缓缓被压制下去。
久远的记忆翻了上来。
医院病房门外,苍白冷清的走廊上。
尚且带着青涩气息的男人跪在地上,乞求着那对满脸是泪的父母。
他们同样伤心绝望,却也痛恨到极致。
冷漠对着地上的人说:
“既然她选择忘记一切,那关于你的所有信息,不管好坏,全都不要再留给她,你也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
这话像魔咒,也像一把刀,凌迟着男人的心。
以至于过了那么久,他想起来时,心口的伤绵延,依旧痛彻心扉。
关节处血肉绽开,液体顺着墙体落下。
漆黑的眸染上无力,垂而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