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心痛难忍,保养极好的面庞刻着深深的痛楚。
“冽儿,我和你爸是为了你好,她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如果有一天她想起什么来,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别说其他,就单单是宁愫身上发生的事,就够那女人要死要活。
她当然管不了她怎么样,可她儿子不能被那个女人拖累!
“那是我的事。”
年冽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血色晕染了半边脸庞,挡不住那份他骨子里的妖冶与阴霾。
宋婉恨铁不成钢,巴巴地望着他,“你总不能是又爱上了她!”
“……”
“她姐姐的事在前,你怎么能……”
她心急如焚,说不下去了。
年昀庭推开宋婉,表情阴狠可怕,严酷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子。
“死性不改!我和母亲把你培养至此,你想一辈子毁在宁家人身上,也不看看我们同不同意!”
年冽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终于是压抑不住,血色浸染的眸中,弑杀而血腥。
从未表现出任何怨怼的他,此刻的脸上,恨与怨交织。
他一字一句道:
“你们杀死我孩子的时候,也从没问过我的意见。”
“年冽!”
吼声震天。
他浓密长睫煽动,遮盖住里面铺天盖地的暗色。
低哑道:“这个孩子,不管你们要,或不要,我一定要他留下。”
他的音量不大,说得上是平静。
但就是这样的冷淡,彻底惹燃了旁人的怒火。
“好啊,好啊。”年昀庭气得声调颤抖,抄起陆管家手中的戒尺,“不愧是你,年冽!”
见过无数风浪的男人,一生从未经历过失败,却在自己养育的儿子身上体验到挫败的滋味。
年昀庭这一生,都没这么窝囊憋屈过!
他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
就算是他儿子也一样!
“三年前为了宁家人跟我倔,如今又为了那个戏子,你是翅膀硬了,觉得年家除了你,就没有别人可选了是吗!”
年冽动也不动,如同一尊塑像,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膛,几乎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不是还有年澈么。”
他的目光下坠,眼中没有焦距。
“您可以让他继承年家。”
冷不丁地这么两句话,把年昀庭和宋婉都打懵了。
“冽儿……”
“……”
见他死也不改变态度,年昀庭终究忍不住,抄起戒尺,往他背后一掷。
闷响声重,年冽眼也不眨。
年昀庭狠声问:“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处置?你到底认不认错?”
“……”
眉骨伤口不再流血,血浆沾在眉上,红到发黑。
年冽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无声的抵抗最是坚决。
年昀庭不再忍耐,捏着戒尺,一下下地甩在男人身上。
后背,肩胛,腰上,手臂上。
每一处,都用尽了全力。
那戒尺每落下一次,火辣的刺痛就传来,而后是如同灼烧的痛楚,从伤口扩散开来。
疼痛蔓延。
那痛像刺刀钻进肉里,翻来覆去搅动,深入了骨髓,疼到心跳失控,几欲停止。
然而,面对这样的酷刑,他只是垂着眼睑,下颌紧绷,硬是没出一点声音。
于是,抽打一下接着一下。
响彻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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