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浑浑噩噩过了一晚。
期间噩梦连连,醒来之后,却不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枕头上全是眼泪。
她换下枕套,一早的心情压抑得难受。
上午,她接到了宴司辰的电话。
“倾倾,是我。”
彼时,宁倾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无神的眼凝着底下马路上,时不时掠过的车辆和人影。
“司辰哥。”
“你还好吗?”
宁倾垂下眼帘,微刺眼的阳光从她长睫倾泻,呈现出一种脆弱易碎的美。
她声音有点嘶哑,“挺好的。”
宴司辰似乎听出她心情不郁,问:“倾倾,昨天回去,他为难你了是吗?”
宁倾突然想起年冽对她说过的话。
“从今往后,不要再见宴司辰。”
他那么排斥宴司辰,如果她继续跟他联系,万一被年冽知道……会怎么样?
宁倾不知道。
但她晓得,他不可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她已经给太多人带来不幸,不能再连累宴司辰。
勉强拉起唇角,声音里染上一点轻快。
“没有的,怎么说我都是他的妻子,他能拿我怎么样?司辰哥,你不用担心我。”
“……”
“你呢?昨天我走了之后,他没有让人为难你吧?”
电话里有细微的电流声,让宴司辰声音听起来有些晦涩,“没有,他还不敢对我做什么。”
“那就好。”
接着,是短暂的沉默。
宴司辰坐在车内,遥遥的目光,透过车窗,落在那栋欧式建筑二楼的某处。
他情难自抑低喃:“倾倾……”
“司辰哥。”
宁倾打断了他。
宴司辰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嗯,我在。”
绵软清晰的女音传了来。
“谢谢你这几次的帮衬,如果没有你,我的境况只会越来越难看。”
“……”
“还有昨天的事,也麻烦你了。”
宴司辰低声问:“什么?”
宁倾笑了笑,“昨天那么多记者,拍了那么多照片,处理起来一定很麻烦吧?”
明明闹得那么大的一件事,她今天在网上却没看到一点风声。
能这么为她着想的人,现在除了宴司辰,还能有谁?
宁倾由衷地说:“真的很谢谢你,司辰哥。”
因为隔着电话,宁倾看不到宴司辰僵硬的身躯。
“还有……”
她的声音低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脏,宴司辰呼吸略重,“怎么了?”
“昨天你跟我说的事,我想过了。”
“……”
宁倾几乎仰躺着,望着湛蓝的天,以及时而掠过的飞鸟,视线有短暂的模糊。
她羡慕它的自由。
而自己,却被关在牢笼中,挣不脱,逃不过。
她苦苦一笑,说:“有些事情,我真的改变不了,所以,司辰哥,以后你也不用再管我了。”
“倾倾!”
男人微痛的声音响着,宁倾眼里溢出眼泪,说了一句“我希望司辰哥往后一切都好”,便匆匆挂断电话。
再然后,男人的电话接二连三地打来,宁倾全数挂断,一个都没再接。
她只知道,她不能让他为她得罪年冽。
在某些人眼里,她已经是罪无可赦。
所以,她不能再多一项祸害他的罪名。
宁倾不知,庄园之外,仅一墙之隔,那车上的男人红了眼,心疼懊悔地落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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