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不知道这老者的底细,见他询问,于是搬出了他那一套忽悠过别人的说辞:“是从我祖父遗留的典籍里学到的。我祖父可是数理大家,除此之外,还精通经济学。像十年前他发行的铁饼,就成功预言了今天的钱庄,又会发生同样的钱荒现象。”
凌风搬出祖父这个万能盾,不仅盅惑了林大川这等外家数理专家,也成功蒙住了凌家一众长老及族人弟子。他有个总结出来的挡盾心得,就是把祖父说得越神,听的人越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但这回,凌风失策了。
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祖父凌天峰。
老者看着凌风,看着这个孙子,听着这个孙子把他当金盾牌好使,也是一脸懵了。什么经济学?怎么连我本人都不知道的?我走之前,留下的典籍里,怎么会有这门古怪的学问?竟然连我本人也不知道?
“你说的这门经济学,可有典籍名目没有?”老者眨眨眼睛,想听听凌风还能有多扯。
“有,这是我祖父最厉害的一门学问。发行铁饼,就是这门学问里的东西。这门学问,当然有典籍名目,叫《经济学概论》。”凌风也不是第一次撒这个谎,这个谎撒起来,可顺溜极了,几乎不用过脑,就可以从嘴里煞有介事地说出来,“书脊用金线装帧,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注解的是‘九年义务教育人教版’,可精致了。”
老者听着凌风说得绘声绘色,不禁一脸“你确定?”的表情!
你确定说的是真的?我要不是凌天峰,还真要信你了!
“呵呵,哈哈……”老者突然笑了起来,仰天大笑了起来。
“老前辈,这门学问有何可笑之处?”凌风见老者笑得失态之极,不禁愕然愣住,问他道。
“不可笑,不可笑,一点也不可笑!”老者差点笑失禁,最后一本正经道,“这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想必你祖父是位奇才,既通数理,又懂什么经济学。厉害,厉害啊,可惜老身不得机缘,不能与你祖父见上一面,遗憾终生啊!”
遗憾个鬼呀,老者心里差点笑死过去,哪有自己跟自己碰上面的?
“那是。老前辈也是数理大家,要是能跟我祖父碰上一面,一定有说不完的话,切磋不完的数理算法。”凌风以手加额,表示很为他俩未能缘锵一面而惋惜。
嗷嗷!
那只黑猩猩突然发出叫声,引来凌风侧目。
凌风听着声音瞧过去,正好看见那只头顶上有三根金毛的黑猩猩,正捧着一个托盘,上面陈列着两盘菜碟子,都是烧得冒热气的菜肴,用黑黝黝、毛葺葺的大手,端上了竹院中一竹桌上。
这只黑猩猩,不仅会采药,还会烧菜做饭?
看到竹桌,凌风这才发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竹碗、竹杯,看样子是到了饭点时间了。
“这是什么钟点了?”凌风意识到这个问题,赶紧抬头上看,只见日挂中空,竟然到了晌午时分,“天啊,我竟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了?”
这是第六天了,离擂台赛还有四天时间。想到这里,凌风有点焦急了起来。
“来吧,小子,上桌吃饭去。”老者止住了笑,拉着凌风走到了那张饭桌前,示意凌风入座。
这时,扑嗒嗒一阵羽翼振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花花绿绿的鹦鹉,不知从哪儿飞了下来,正好落在了竹椅上,站到了椅背顶上,伸长着脑袋,瞅着竹桌上的饭菜。
竹桌是一张八仙桌,四个面,摆了四张椅子。老者坐了东首,鹦鹉坐了次座,黑猩猩拉走椅子,站了第三位置。凌风只好站在末位上,坐了最后一张椅子。
“有朋自天上来,摔成个半死。呀,添多了双筷子,多了一张嘴吃饭啊!”鹦鹉口吐人言,还把头捌向了黑猩猩,问它道,“大老黑,添了双筷子,你倒是煮多了一人的份量没?”
嗷嗷!
黑猩猩似乎不会说人话,只会嗷嗷叫。
“它说什么?”凌风很好奇,问对面座位上的鹦鹉。
“它说管够。”鹦鹉竟然回答道。
凌风听了直愣,然后诧异地看向老者:“这只鸟,它是真会说人话,而不是在学舌?”
老者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
“会说人话不足为奇啊。我还会说鸟语。”小五哥跳上桌面,伸出尖嘴,啄了菜盘里的一根笋,一口吞了,接着道,“请问半死人,你会说人话,也会说鸟语吗?”
“这个……”凌风被问住了,“惭愧,在下还没学会这门语言,以后请小五哥多多指教。”
“你竟然不会说鸟语,连只鸟都不如,咯咯咯……”小五哥像只老母鸡一样笑得直打鸣,仿佛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人和事了,“我笑饱了,诸位慢用。”
这只鹦鹉说完,把尖嘴埋在左翅膀里刮了一下,然后又在右翅膀的羽毛里,刮了一下,突然蓬地一下,从桌子上飞走了。
由于飞得过快,过急,愣是扑起了一身的碎毛,落到了整桌饭菜上。
好不容易整出来的一桌饭菜,就这样被毁了。黑猩猩呲牙怒吼一声,抓起一团饭,像打雪仗似的握成了实球,猛地朝飞在空中的鹦鹉打了上去。
凌风没想到这只黑猩猩,竟然会因为看不惯这只鹦鹉“不讲卫生”,而生气,更没想到它还会朝鹦鹉发动攻击,以表示不满。更加想不到的是,它竟然用饭团把这只可恶的鹦鹉,给打下来了。
看来这只黑猩猩,手法蛮准的!
小五哥给饭团击中,从空中栽倒下来,一身漂亮的羽毛都沾满了饭粒,它愣是怎么扑腾、晾翅,都无法整理干净。
“都说吃饱了,还扔一团饭来,想撑死哥吗?”小五哥吐槽一句,然后跳起身子,突然扑腾一下,打横飞起,像梭子一样穿进了旁边一溪流里。再一钻出水面时,就把身上的饭粒给洗刷干净了。
“好吧,我也饱了!”看着落了碎毛碎绒的饭菜,凌风表示吃不下了。
即便没有小五哥的碎毛碎绒,凌风对一只黑猩猩做出来的饭菜,表示提不起胃口。想想黑猩猩浑身的毛发,它每天洗澡吗?还有它呲牙咧嘴的样子,就有点恶心。以及它什么都抓的大手,它洗过手没的?
嗷嗷!
黑猩猩看凌风放下筷子,愣是把一盘子菜推到了他面前,并呲牙咧嘴,一脸笑容。
“大老黑说不要浪费,叫你含泪也要吃完。”老者筷子伸动,不停地夹菜吃,丝毫不受小五哥绒毛落菜的影响,吃得津津有味。
“这——你也懂?”凌风惊疑地看着老者,心想:我信你个鬼,它就全程嗷嗷两声,还能表达出这么丰富的内涵?我看是你这老家伙的意思吧!
大老黑见凌风不吃,只好把推到他面前的那盘菜,全倒进了它的大竹碗里,然后一口仰吞了。末了还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又大又厚的嘴巴,并发出满足的声音。
“想到迫在眉睫的比赛,晚辈就吃不下饭。”凌风故意哎声叹气起来。
昨天听老者说,摔入这崖谷里,只能困一辈子。这老者被困在这里应该很长时间了,瞧他在这谷底建起竹院竹房,还养了宠物和驯养了“仆人”,少说也呆了十年以上了吧?凌风不信真不能出去,老者困了这么久,早就对这谷底了如指掌了,所以故意试探了起来。
听到比赛二字,老者明显眉头一皱,心想我凌家比赛什么?跟谁比赛?
“凌少爷,是什么比赛让你这么上心?”老者问道。
“要是正儿八经的比赛,我倒省心。”凌风摆了个愁云满布的脸,道,“却是一场设计好的局,冲我凌家天灵峰而来。”
老者一听,放下筷子:“冲着天灵峰来?还是设的局?你小子快说,咋回事?”
凌风没想到这个老前辈,会如此上心,以为自己的试探开始奏效了,当即道:“江家掌主江大海,为谋我凌家天灵峰,撺掇了柳家、陆家、火家,举办了一个擂台赛,让各家世子参赛打擂台,然后按照比赛结果的名次,重新分配擎天五指山的五座神峰。”
“胡闹,荒唐!”老者一听,胡须、眉毛都竖了起来,骂道,“五大家族,都在各自山峰里开山立业,扎根了近百年,难不成真按比赛名次,分配五峰,然后举家带口挪峰?”
“所以说,这是不可能的。”凌风愤慨地道,“他们就是想夺我凌家天灵峰,一旦打输了比赛,他们就会把我们凌家赶出,然后霸占天灵峰。他们欺我祖父不在,欺我父亲走得早,所以才敢这样设局。”
老者一听,拍着竹桌子站了起来。
黑猩猩正在收拾桌上,第一次见到老者如此大动肝火,不禁被唬住了。
老者冲它挥挥手,示意别管他,你继续忙你的,然后骂道:“江家如此可恨吗?真是欠收拾了!你小子可有把握,打赢这场擂台赛?”
凌手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就算有把握,可你不说了,这崖谷出不去啊!何况还没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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