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音放下手里的吹风机,缓缓地转过身,微凉的手指捧住霍起笙的脸。
她语气柔缓,跟他商量:“等江思若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去民政局。”
霍起笙却有些不高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顾澜音说:“最近事情太多了,说不准明天又要发生什么事,我想等到日子清静些的时候,再去领证,你说呢?”
霍起笙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更何况面对着的人是顾澜音呢,听她这么温柔小意的同他商量,他还能说什么呢?
霍起笙只好不甘心的低声道:“如果民政局这个时间还开着门,我想,我会立刻把你抱过去!”
顾澜音闻言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的头发还没吹干,我帮你吹干好不好?”
“好。”霍起笙笑意兴然,眼睛里都是温柔和妥协,他点点头道:“你说什么都好,都听你的。”
话落,他有力的大手抱住了她的腰,轻松地将人给抱到了盥洗台上坐下。
因为他长得高,这洗浴间又没有椅子,顾澜音给他吹头发还挺费劲的,这么坐在上面,能省些力气。
顾澜音打开了吹风机,一举一动都是温柔。
霍起笙微微低头,湛黑的一双眼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呼吸不由得在逐渐放缓,有些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顾澜音很专注,手指穿梭在他的发间,白净的脸上都是浅浅的温柔。
那种无声之间流淌的温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抚平了他心底所有的焦躁与不安。
霍起笙忽然想到,最近去陆立言那儿,他已经给自己减少药量了。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的病很快就要好了?
他再也不是随时随地都会因为一些刺激,而突然发疯的神经病了?
霍起笙一边想着,一边朝着顾澜音靠近了一些,他忍不住揽上了她的腰,动了动唇正想说些什么时,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嗡嗡嗡。
嗡鸣声有些突兀,也有些烦。
顾澜音也听到了,她关掉吹风机,看了眼放在一边的手机,随口问道:“这么晚了,谁打来的电话?”
霍起笙长臂一伸,将手机捞到掌心,很熟悉的尾号。
他拧起眉头,挂断,然后又放回去,淡淡道:“不用理她,继续。”
顾澜音方才已经注意到了,那号码没备注,但霍起笙看到以后,表情就有些变了,怪怪的。
她酸溜溜的说了句:“号码没备注,是什么特殊的人,不想让我知道么?”
霍起笙闻言,既无奈又好笑:“真的不是,老婆。”
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对方大有一种打到他必须接听为止的意思。
霍起笙想了想,便将手机递到她手里:“你来接。”
顾澜音放下了吹风机,突然被塞过来一只手机,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的。
她连忙又还了回去,耸了耸肩说:“算了吧。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没准是想你了,要你过去陪着呢。”
顾澜音爱吃醋,霍起笙是知道的。
见她这么酸溜溜的,还有对方这么不依不饶,他只能说:“这是齐柠的号码。”
顾澜音闻言,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继续怪里怪气的说:“没有备注你都能记得这么清楚啊。”
“记忆力太好又不是我的错。”跟他多打过几通电话的号码,无论过去多久,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霍起笙说:“挺长时间没联系过了,我早把她电话号删了,谁知道这么晚找我干什么。”
顾澜音阴阳怪气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呗。”
说完,她拔下了吹风机的插头,从盥洗台跳下来,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你头发差不多干了,我回卧室去吹头发,不打扰你跟人家聊天。”
霍起笙连忙将人拽回来,然后紧锁在怀中,强行拿走了她捧着的吹风机,挺碍事的,就搁在了一旁。
他低首在她颈间嗅了嗅,气息都洒在她颈间,顾澜音感觉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痒痒的。
他说:“醋坛子又翻了。”
她不承认:“我才没吃醋!”
他煞有其事的说:“自己闻闻这股酸味。”
玩笑归玩笑,这种关乎于他清白的事,霍起笙还是正正经经的解释起来:“我跟她的那点事,不是早就跟你交代的一清二楚了,我对她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她喜欢我,我也明确的拒绝了。”
语气微顿,见顾澜音表情也没什么缓和,他只得点头道:“行,我现在就把她电话号拉黑。”
说着,挂断了来电后就要动作。
顾澜音连忙拦住他:“别。”
她尴尬的说:“……你还是接一下吧,万一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这个时间,电话一遍又一遍的打来,想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求他帮忙。
顾澜音是爱吃醋、小心眼,可也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
霍起笙挑了挑眉,问她:“那我真的接了?”
“嗯。”顾澜音点点头,没什么别的情绪。
霍起笙这才接了电话,打开免提以后,挺不耐烦的“喂”了一声。
那边,齐柠激动道:“起笙哥,你终于接电话了!”
隔着手机,能听出她声音里浓重的鼻音,像是才哭过。
霍起笙与顾澜音对视一眼,他淡淡的问:“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