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你眼睛不好?老翻白眼。”云开斜眼瞅了瞅一旁心情不好的云菲儿,皱眉问道。
“我乐意,我就爱翻白眼,你管的也忒宽了。”云菲儿又一个白眼。
云开直接呵呵了,你翻,让你翻,你实现白眼自由了,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几个!
两人保持很诡异的方式,沉声赶路,云开手持地图,走着走着就把一旁的云菲儿给忘记了,云菲儿连翻几百个白眼,云开毫无反应,她终于累了,再不翻了。
“哟,咋不翻了?难道是累了?”云开冷不丁一句话飘来。
云菲儿又翻白眼,云开继续看地图赶路,不理会她了,翻了几十个,她也是彻底翻不动了。
这时,云开又道“咋不翻了?继续啊……”
云菲儿不理他,一个白眼也不愿翻了,太可恨了,太无耻了。
磕磕绊绊,两人很快来到了目的地——轩邑城。
虽然叫城,但这里更像是穷山村,土墙草屋泥泞路,街上的流浪狗瘦出了琵琶骨,满眼都是饥饿的。
路上一些草丛里,飘来剧烈的恶臭味,二人掩鼻屏气,灵识探去,发现都是一些猫呀狗呀的尸体,身上最主要的肉都被取下,只余毛皮和一些肮脏的内脏堆在一起,已经生蛆了,上面飘着成堆苍蝇。
现在明明是大白天,街上硬是没人,家家户户大门密闭,窗户死死封上,就连一些茶铺、商铺也都关门了,外面徒剩破烂褪色的旗帜在冷风中摇摆生响。
大风吹过,灰尘四卷,街上只有云开和云菲儿两人,这里阴森渗人,格外诡异,格外荒凉。
“现在你决定干哈?”
云菲儿打了一个慵懒的哈欠,阴恻恻笑盈盈,云开剥削她,她肯定不会帮忙了,想要看笑话。
云开雏鸟一只,第一次执行诛邪任务,云菲儿倒是要看看,要是没有她的帮忙,云开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这里有狗,说明肯定有人,大家或许是被邪祟吓到了,这才闭门不出,让这里看得这么荒凉。”云开推测道。
他继续道“走,我们去问问。”
云开来到一家房屋门前捶起门来,咚咚作响,房屋上居然飘落簌簌尘埃。
云菲儿无语道“你轻点,你这是要拆了人家的房子呀,敲门,用手指轻轻叩击,一边去,看我的。”
云开斜看了她一眼,他已经很轻了,只是他力气太大,这都是在所难免的,实在是这土屋木门太脆弱了。
云菲儿上前叩击,轻轻一敲,门轰然大开,一个大榔头突兀出现,结结实实砸在了云菲儿的脑袋上,这猝不及防的,身体都被打得一个趔趄,榔头与头骨撞击的声音嘣!
云开觉得悦耳动听。
云菲儿的面部表情都扭曲了,这一榔头,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云开和云菲儿都发现了,打人者连武者都不是,就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个老妇人,云菲儿堂堂三星武师,却挨了一击,简直糗大了。
云开传音过去,道“草包,千万别说你是苍月学院弟子,不然就是丢学院的脸。”
云菲儿气愤填膺,狠狠剐了一眼那老妇人。
云开却一手把她拨开,上前一步道“老婆婆,我是苍月学院弟子,这是我的婢女,她粗鲁傲慢,不识礼数,让你见笑了。我是来帮助你们这儿除邪灭祟的,你莫要害怕。可否让我们进去,给我们讲讲这里的情况?”
云菲儿气炸肺,到底谁粗鲁傲慢,能不能不要睁着眼睛诬陷人?你良心不会痛的吗?
对面的老妇人哼了一声,冷道“你走吧,我这不招待像你这么没有眼力劲的人。”
云开咋舌,他咋就没眼力劲了?道“老婆婆,我……”
那妇人大怒,提着榔头就往云开身上砸,呵斥道“你才老婆婆,你咋不喊我老祖宗?滚蛋!”
说完,不待云开解释,直接将门一摔,撞出砰的一声巨响,屋顶都一颤,簌簌陈灰铺面,两人连连呛鼻,退了出来。
云开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喊她老婆婆她不乐意了,我不喊她老婆婆难道喊她老婆啊?什么人呀,穷山恶水出刁民!好心碰了一鼻子灰。”
云菲儿却道“云开,你注意没,那个老太婆穿得花花绿绿,脸上还抹胭脂,简直没品没羞,看着倒胃口。”
云开听状也肃然一惊,他想起来了,那老太婆的确是穿得浓妆艳抹的,当时他着急问事情,没在她的外形上过多留意,她这么一说,顿时又想起来了。
云开鄙夷笑道“她那一副能吓死鬼的装扮,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年芳十八的姑娘吧?所以一听我喊她老婆婆,就暴怒了,还叫嚣我没眼力劲,啧啧啧,还真是……算了,我们换一家再问吧。”
云开来到一户相对气派的人家来敲门,叩了几下,果然有人来开门了,开门的人是个小厮,麻布衣,粗布帽,看着很精明的样子。
他仅是扫了云开二人一眼,道“二位也是来轩邑城诛邪除祟的?”
云开“也?”
小厮探头朝他们后面看了又看,左顾右盼了一阵,才道“进来吧。”
“你刚才在看什么?看邪祟吗?难道邪祟是肉眼可见的,白天也能看到,就在街上游荡?”
云开问小厮,小厮不答,默默前走,气氛变得凝重压抑。
快进屋的时候,他霍然转身道“二位,你们脸上有东西,难道一直没发现吗?”
云开和云菲儿对视一眼,回道“没东西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递了过去,道“不信自己照照看。”
云开和云菲儿都照了镜子,可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云开道“脸上没东西啊,你看错了吧。”
小厮问“在镜子里没照出来?”
云开回“照出来什么?应该照出来什么?”
小厮凑过去看了看镜中的两人,喘了一口气,答“照不出来就对了,这是照妖镜,要是照出来,啧啧啧……”
云开思忖片刻,云菲儿道“你怀疑我俩是妖怪,拿这照妖镜试我们?”
小厮撇嘴一笑,道“不该吗?”
云开将照妖镜还给他,道“该。”
云菲儿问“假如我俩是妖怪,你这么鲁莽让我们穿了帮,我觉得该惶恐的应该是你吧,你如何敢这么做?还有你这东西哪来的?”
小厮没回答,云开倒先回了,道“这是其他的诛邪者给你的东西吧,也罢,带我去见识一下,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居然拿这么个玩意来试探苍月学院的弟子。”
“苍月学院?”小厮惊讶,也难怪他惊讶,苍月学院名声极大,乃是当地的武学圣地,这会看见了两个苍月弟子,自是震惊。
云开“嗯。”
进了屋,果然看见四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少年和少女,三男一女,年轻勃发,英姿飒飒,锋锐难藏。
云开从他们的胸口上发现了一个徽标,那上面刻出了一只麒麟和一把剑,麒麟是紫色的,剑是蓝色的,显得极有压迫力。
“天弘宗的弟子?”云菲儿惊诧出声。
“天弘宗?”云开喃喃自语默念了一遍,随即便想起来了。
在云族的东方,苍月学院无疑是最强的势力,但是由于月派在云族式微,曾经的强大受到了挑衅,其中就有三方势力,趁势崛起了,分别是天弘宗、玄冥宗、开元府。
这三方势力崛起,将东月大地上的天才分流了许多,对苍月学院龙头老大的地位发动了极强的冲击。
所以,苍月学院的弟子一般在遇到其他三方势力时,都会视为竞争对手,如果能赢下对方,就是为学院争光,只要留下证据,学院就会根据情况,酌情加功劳点,这非常香,既能促进学院弟子竞争变强,也能打压令苍月学院极为不爽的三方势力的脸,可谓一举两得。
眼下两方势力的弟子一见面,场面瞬间凝滞,开始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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