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乔飞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才意识到自己被叶枫乔给‘震’住了。
五姓寨里的几个主事人,目光不善地盯着代福荣。代福荣挑衅地回视过去,大大拉拉的带着人,从中间留出的通道向他们走过来。
代福荣所过之处,不绝于耳的“荣哥”喊叫声,让他脸上的笑容无限放大。看得叶乔飞直撇嘴。这让叶乔佑和闵成俊以及杨广文都不自觉得皱起眉。
花儿爷应该是听到了响动,与王义擒和叶振山从房里走了出来。正看见了代福荣走到最前面来,花儿爷三人神情微冷。
王义擒刚想开口说话,被花儿爷拉了住。
花儿爷看了眼走到近前的代福荣,扫视乱糟糟的人群,朗声道“大家静一下,都静一下!”人群热闹的声音不降,反而有些高涨起来。
代福荣脸上得意和示威的笑容,让人无法忽视。
花儿爷看得一清二楚他眼里的挑衅,并没有生气,神色里是一种从没有过的痛心与失望,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以前的五姓寨从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花儿爷不明白,就是世道再变,人怎么能忘本呢?为了钱?还是惧势?为了钱把自己的祖宗都卖了吗?惧势?五姓寨的人何时惧过他人的势?变了啦?都变了啊!
叶乔佑虽然平日里看似吊儿郎当地,上前一步吼道“叶家寨的人在哪儿?”他的一声过,人群里有三三两两的低声回应。叶乔佑扫着眼前的人群,搜寻着叶家人的身影,叶乔飞见状从一旁钻进人群里。
“凳子上写的有姓,叶家寨的人都过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叶乔飞在人群里喊了一声,带头坐在叶姓人的位置上。
五姓姓氏队列按闵、杨、叶、雷、王的姓氏次序,从左至右依次排列。
座次按排是五姓主事和持令者,与五姓众人对面而坐,相聚四五米的位置。
五姓寨众人也是有先后坐次排列的两张长凳并为一列,共分为五列,每一列长凳上标记得有姓氏的字,不至于坐错位置。
一列有八排,一排可以坐五个人。通常第一排坐辈份高年龄长的人和辈份字承接着人;第二排是在村里有些威望,比不过第一排辈份年龄的人;然后依次排坐下来,并没有专人去提示,全靠个人自知自觉。
传将会守将令,是年轻人喜欢的热闹。这类会议,一般年纪大的人都不怎么参与。而且五姓寨年久人多,要是人人都去,谁家的院子也放不下。
一家去一个,只有三代或两代没分家,成员超过十人的才去两个人。也有些人不喜欢凑热闹干脆不去!
叶姓位置在乔飞的带领下,位置上陆陆续续坐上了人。其他的叶姓人也慢腾腾地穿过人群,坐在叶家人的位置上。
个把分钟后,叶姓人的板凳队列里坐满了人,队伍的最后面还有二十来个人没有座位,站在最后挤成一堆。
闵成俊上前一步,指着闵姓人的位置,“闵家寨的人,在自己的位置坐吧!”这时人的动作快多了,闵姓的板凳队列坐满,队列之后依然有人没位子而站着。
然后是杨家寨的人和王家寨的人也都入了座。各姓队列的后面或多或少都有人站着。
雷姓人的位置,因为雷姓现在只有花儿爷一个人在,所以这一整列的位置都是空的。
看着代福荣大大剌剌带人坐在雷姓人的位置上,他本人就坐在第一排,主事人和花儿爷的眼皮子底下。众人猜想着他应该会被制止或赶出去,有些人甚至是用看热闹的心态,期待的眼神在主事人和代福荣之间打量。
花儿爷只是淡淡地的看了一眼,属于自己姓氏的位置没有说话,更多是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叶乔佑忍不住要开口时,就觉一道视线琐在自己的身上。寻着视线望过去,正是叶枫乔冷着脸瞪着自己。
你瞪我干吗?我又不是外人!叶枫乔对着他动了下嘴唇,“坐!”声音轻的微不可闻。
叶乔佑心里烦闷地看了代福荣一眼,坐!有没有搞错,那么大个讨人烦的东西处在那儿,我哪能坐得下去!
叶乔佑与叶枫乔无声的交流,被代福荣目睹全过程。看着叶乔佑一脸憋闷的样子,代福荣别提心里有多爽了。
叶乔佑不甘地望了一眼笑容灿烂得有些猖狂的代福荣,又看了看还冷眼盯着自己的叶枫乔站着没动。移动了视线,看了闵成俊三人一眼。
王义擒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目光放空,好似看不到眼前的人群。
杨广文还是那副老成稳重的样子,不仔细很难发现他眼神里的不喜。
闵成俊厌恶地眼神盯着代福荣脸,忍不住的动了动嘴唇正要开口。
花儿爷快他一步,“义擒、成俊,还有你们俩,都先坐下!”
四人虽有不解,花儿爷发话了,也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下人群里不满的声音更高涨了
一人讲,“这是五姓寨寨里的事,他代福荣算是什么,也能坐在这儿?”
另一个人附合,“就是!花儿爷他们咋也不讲讲他!”
再一个人质疑,“讲啥?看代福荣不请自来,能坐在雷姓人的位置上,佛不定是花儿爷应允的!”
还有人不认同,“咋可能,闵杨叶雷王五姓寨,啥时候没听说变成了闵杨叶代王了啊?”说话的人嘴里嘲讽意味很浓,“‘代王’又不是山贼土匪,还‘大王’真够搞笑的!”
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静待时机,耳里仔细听着队列里的人在议论代福荣,但真正说得上话的人没有开头讲话,自己总不能和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瞎掰扯,白费口水。可是这独角戏没法唱啊,一时作了难!时不时的向代福荣望去,希望能得到回应。
“人齐了有啥话赶紧讲啊!讲完了还能逛逛集呢!”人群里不知谁叫了一句。
“啥齐了?长眼没,没看到还有多出来碍眼的!”有人满嘴的不满与嫌弃。
代福荣听到了句话,势在必得的张狂与得意笑脸凝固了。回头望了眼,只看到处都是人,找不到刚刚那句话是谁讲的,心里多了几分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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